魔卿

作者:业鹿归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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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上往来人


      传说有掌控河湖百川的神,名过泽。其名誉被人们所尊敬爱戴,却无人知晓其真名及容貌。
      一头银发,为绝有。传说,看见有白银发色的人,定要屈膝跪拜,过泽的眼睛可以窥视人的恶性。过泽有式神,为业鹿,务虎,虚龙,银马,潜犬以及滕雀。
      故到底是否如此,是否有过泽此人,信仰就好。

      "师父,春景可美。今日不如出去吧!"一个俏短碎发的孩儿笑恬恬地双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现已是初春,但冬冻还没过去,空气也显得冰冷。不过雀儿衔头,杏花报春,明媚干净的光理清了山间困了数日的雾气,春风也亦然潇洒。
      那位被称作师父的男子,看着那兴奋的孩儿温温地笑着。银白的头发又似塞北的雪,发着那莹莹亮眼的白却又显得新雪了般松软而又轻逸。湖蓝的眼眸带着月似般的明亮,清冷却又柔和。与发同色的睫毛微微地颤着,眼角周围却又带着微微的桃色,如刚哭完的神色,却不知是天生的动人。
      "霜儿想去哪?"男子站起身也来看向窗外,温柔地摸着孩子的头。
      "霜儿,想去滕江,历街,那里有……糖葫芦!还有,还有,内个蒙蒙街也不错!"
      “霜儿又说错了,不是蒙蒙街,是梦孟街。”他歪着头看着这个孩儿掰着粉嫩嫩的小手,数着几个死记的地名,不忍住轻轻地笑出来。
      “唉?!蒙孟街……”
      “梦孟街,霜儿”
      “么么街……?”
      “梦,孟,街。”他耐心地教着霜儿
      “哼!霜儿不说啦,老是说错,师父一定在笑我……”说着说着,最后几个字却带着糯泣声。
      他这个霜儿特别容易哭,像只小奶猫一样,一个做师父的却要哄着个孩子,在他人这总是说霜儿无礼,霜儿却在别人面前不哭,一副懂事小孩的样子,总让大人以为说错了人。但一跑回师父那,却是添油加醋地哭咽起来。这个做师父的,也总是假装在霜儿这边抱打不平,溺着霜儿。
      “师父哪会笑我们的霜儿,去滕江吧,师父好久没去了,不知道那儿还是不是跟原来一样,去么,霜儿?”他一边说一边柔柔地摸着霜儿的头。
      “嗯嗯,师父去哪,霜儿就去哪。”

      滕江一带是茗城最清冷的一条江路,少有人摆摊卖唱,没有熙熙攘攘的味道。而不知怎么地,今日却小有热闹。
      泽清披了件白色的斗篷,却又不显得奇怪,由于银白的发色太过显眼,且会带来不小的麻烦,出门他总是这样的装扮。泽清今天穿了件象牙白的长袍,银白的头发藏在斗篷帽子里面,左手的袖子里藏着一支萧,右手牵着霜儿白白嫩嫩的手。
      “师父,今天这里跟平常不一样哎,人多了好多唉!”霜儿好奇地向四边看着,黑色的细碎发被风微微地吹着
      “似乎是滕江对外人开放了吧。之前一直因为涨水关着呢,霜儿想去坐船么?”
      “要去!”
      滕江一直是文人雅士的作诗作曲好地方,也是放松心情的第一选地。
      泽清拒绝了渔夫划船,一是不想生人太接近他,二是若是有他人在,就要一直披着头蓬,看景就失了雅兴。
      泽清操纵着水波,推着船慢慢前行,一位白长发的男子如仙人般站立船头,微风挑着细发,眼眸与晴空同色。
      这时,一道琴声缥缈而来,乘着初春的景,又越着清明的水,而粗听宁静,实则烦躁,落指力过大,弹得急躁。
      泽清皱了皱眉,如此好景,却来的一曲急躁地琴声,他往四处望了望,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也停着只船,琴声似乎从那儿传来。
      “搅得鱼儿不安宁。”泽清轻轻叹了声
      “霜儿觉得好听啊,轻快而又灵动”霜儿来到泽清身边,船微微倾了倾。
      泽清不言地笑了笑。从袖那里拿出了他的长萧,慢慢地靠向嘴边,一曲方休。
      萧声空明柔和,似抚慰弹琴者,如春生细语,娓娓动听。水中鱼与萧声舞动,风亦与鸟雀涌动。
      琴声明显地停了一会儿,似乎听出萧者用意,便静下心来,和着萧声一道共鸣,神韵也似乎没那么仓促了。
      琴与萧相交融,柔中带刚,冷者见暖。泽清含笑闭眼,音律吹动长衫。
      敢问琴声者为谁,鸣国静思王爷万睿参上。
      琴声越来越近,似琴者带乐出船,一睹萧者贵容。
      停了萧琴
      万睿将视线从琴离开,抬头看人,只见一头长银发,那蓝色清明的眼睛也含笑望着自己,白皙的手中握着玉萧。
      万睿怔了一下,他很少出现情感波动,即便是战场杀敌,亦或是面对君上。只是于琴却容易发出情绪。而眼前这位清瘦的人,他的眼里竟不经意浮现柔情。
      “方才是公子与我共曲?”万睿鎏金色的眼睛正对着那双宁静的湖蓝眼眸,语气温和且谦逊。
      “正是,兄台琴术精湛,泽清现丑了。本人许泽清,善萧。”泽清温柔得笑着轻点了下头。
      万睿没想到还看似冷清的人会亲自告诉自己名字,便连忙答到:
      “哪里哪里,方才我心乱急躁,是泽清公子以萧安抚,不胜感激。本人万睿,略懂琴一二。”万睿性格冷淡,惜字如金,却对其也说起了长话。
      “唉?!可是静思王爷万睿?!”霜儿从船里偷偷探出头来。
      万睿看船中竟有他人,竟与泽清一起,心里不经意地冷了下来。
      睿无表情地对霜儿点了下头。
      “霜儿”泽清淡淡地看着霜儿
      霜儿听懂了他的意思,嘟囔着嘴巴把头又缩回去了。
      “万兄,来日有机会,再叙”泽清又回头对他点了点头,走回船里
      他不知道为何想躲着万睿紧,只觉得他的眼神会让自己的心如火滚烫。
      万睿看着他的背影离去,眼神暗淡了下,收回笑脸,也回了船里。
      今日遇君心动,他日,只为君一人动容。万睿淡淡地展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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