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再是昨天

　　何家欢始终没回家，只是每天跟秦诺通个电话问问冷暖聊聊功课。她不但不给秦漠杨当面解释的机会，甚至连他的私人电话都不接。
　　“你舅妈跟你说什么了？”秦漠杨只好通过秦诺了解何家欢情况。
　　“舅妈说我学习也上路了，自理能力本来就比别的孩子强，所以可以放心把我一个人留在你身边了。”秦诺吃着饭：“舅妈还说等她找到住处安定下来，我可以随时过去。”
　　“她都跟你说这个了？”秦漠杨绝望，黯然放下筷子坐在饭桌前发愁。
　　“舅舅，我感觉舅妈不打算回来了。”秦诺问：“是不是你房租太贵了？”
　　“胡说，吃你的饭。”秦漠杨没好气。忽然想到什么，缓和了语气跟秦诺商量：“诺诺，你帮舅舅把舅妈劝回来，你要什么舅舅都满足你。”
　　“吃我的饭。”秦诺赌气，学秦漠杨刚才的语气回答。
　　秦漠杨苦笑，眼前这秦诺活脱脱就是少女版何家欢。走一个留不住，留一个管不了，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秦诺见秦漠杨不说话，安慰道：”舅舅，我早劝过了。舅妈说了不让我参与你们俩之间的事。舅妈还说就算我们不住一起了，舅舅还是舅舅，小何阿姨还是小何阿姨，一样关心我，爱护我的。”
　　何家欢担心她和秦漠杨之间的变故会影响秦诺，早就做好了秦诺的思想工作。
　　晚上，秦漠杨走进何家欢住过的房间，一个人静静坐在床边叹气。他真的喜欢与何家欢共处的日子，也从来没有像如今这样想念过一个人。抚摸着何家欢的枕头，他蜷缩在她枕边，就这样沉沉入睡。
　　早上Jenny照例跟他汇报一天的主要日程，秦漠杨点头：“就这样吧。看看有时间的话，你帮我约一下邵律师，我有些私人问题想请教他。”
　　“好的。”Jenny犹豫了一下，接着说：“刚才小何来电话问我，您最近的日程忙不忙，哪天能抽出小半天时间来？”
　　“你怎么回答她的？”秦漠杨故作镇定。
　　“我说需要看一下，过会儿答复她。”
　　“聪明！”秦漠杨称赞：“她要再问，你就说我忙得一点空闲时间都没有。”
　　“知道了。”Jenny转身出去。
　　午休，何家欢忽然出现在秦漠杨办公室门口。秦漠杨赶紧把一摞文件搬到自己面前，埋头批阅。
　　“别装了。”何家欢走到近前：“你文件都拿倒了。”
　　秦漠杨尴尬地把文件正过来：“家欢，你什么时候来的？你看我都忙昏头了。”
　　“哼。鬼才信呢。”何家欢嘟囔。
　　几天没见何家欢了，秦漠杨真的想她，不由仔细端详她。因为工作原因，何家欢在储运上班很少穿裙子，她今天穿了条浅蓝色铅笔裤，白色的运动T恤外面罩一件浅灰色半袖工作服，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辫，看起来青春洋溢朝气蓬勃。
　　“家欢，快坐。我给你留了金骏眉，你不是最喜欢这茶的吗？”秦漠杨殷勤，亲自给何家欢泡茶。
　　“不麻烦了。我说几句话就走。”何家欢拦住秦漠杨：“储运那边最近事情多，张主管要求一律不得请假，所以我趁午休过来的，得赶在下午上班前回去。”
　　“嗯……”秦漠杨知道储运那边最近为什么忽然不准假了，一时心虚，干清嗓子。
　　“漠杨。”何家欢刚要开口。
　　“啊，家欢。诺诺最近进步很快，老师都表扬她了。”秦漠杨打岔。
　　“我听她说了。”何家欢入题：“漠杨，我……”
　　“她当语文科代表了，你知道吗？”秦漠杨又岔开。
　　“你……”何家欢无奈：“漠杨，你听我说。”
　　“我不听。”秦漠杨忽然严肃起来：“家欢，不要再提离婚的事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这事儿得先放一放了。我爸妈听说咱俩登记就几次要来，我一直拦着。这次招呼都没打，直接就来了，我一时还没合适的住处，想借你房子用用。”何家欢说明来意。
　　“嗨，你怎么不早说啊，我以为你又来逼我去民政局呢。”秦漠杨长出一口气，笑着答应：”什么借不借的，那本来就是你的家啊。二老什么时候到，我陪你去机场接。”
　　“今天就到。”何家欢低头：“我跟他们说你出差了，所以就不麻烦你了。”
　　“家欢，你不让我回家，那你让我去哪啊？”秦漠杨求收容。
　　“先去慕色，再去澜海，你不轻车熟路吗？”何家欢白了秦漠杨一眼，看看表告辞离开：“我走了，谢谢你。我会尽快还你的。”
　　“家欢，我戒酒，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酒吧了，还不行吗？”秦漠杨恳求。
　　“这事儿以后不归我管了。”何家欢头也不回地走了。
　　当晚，何家欢带秦诺去接从林州过来的何爸何妈，回来路上在餐厅一起吃了饭，回到住处坐在客厅聊家常。有人敲门，何家欢起身去开，是秦漠杨。
　　“你怎么来了，不是跟你说你出差了吗？”何家欢堵住门。
　　“舅舅，你回来了，舅妈不是说你出差了吗？”秦诺笑着跑过来。
　　何爸何妈也闻声看过来。
　　“进来吧。”秦漠杨站在门口等何家欢发话才走进来。
　　“叔叔阿姨好，抱歉没去接二老。呃……我这出差来着。”秦漠杨看何家欢。
　　“没事没事，知道你忙，我俩怕给你们添麻烦，本来都没打算告诉你们的。”何妈妈拉秦漠杨坐在身边。
　　“怎么会麻烦呢，叔叔阿姨过来，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秦漠杨真心欢迎。
　　何妈一脸疑惑地转头看何爸：“这怎么还叫叔叔阿姨呢？”
　　“老太婆，你不给孩子改口钱，让人家怎么叫啊！”何爸笑着提醒。
　　“哦，对了对了。”何妈把预先准备好的红包塞给秦漠杨：“漠杨啊，你是万里挑一。以后可不许再叫叔叔阿姨了。”
　　秦漠杨看何家欢。何家欢不想扫爸妈地兴，无奈地说：“给你你就拿着吧。”
　　“那……谢谢，妈。”秦漠杨忍不住高兴，自父母过世后，十多年没喊过妈了。
　　“嗯？那我呢？”何爸也来凑热闹。
　　“谢谢，爸。”秦漠杨笑得可爱。
　　“姥爷姥姥，那我呢，我的改口钱呢？”秦诺凑过来讨巧。
　　“哈哈，有，都有。”何爸拿出个大红包给秦诺。
　　“舅舅，我也是万里挑一。”秦诺高兴。
　　“漠杨啊，我在林州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这孩子。可你人优秀，条件又好，家欢当时的情况，我们真没敢往这方面想。”何妈由衷高兴：“这回好了，你跟家欢在一起了，我是真替我们家欢高兴。”
　　“妈，别这么说，能娶到家欢是我的福气才对。”秦漠杨诚恳。
　　“妈，你说这些干什么呀？”何家欢岔开话题：“时候不早了，爸妈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对，先休息，明天我再陪您聊天。”秦漠杨附和。
　　“好，还是漠杨会说话。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吧。”何爸何妈起身。
　　何家欢把父母安排在自己原来的房间，帮她们铺好床，道了晚安出来。
　　秦漠杨见她出来，赶紧站起来解释：“我是想不管怎么样，也应该过来看看他们，要不我……我这就出差去。”
　　“你觉得你现在还走得了吗？”何家欢赌气，瞅都不瞅他，坐下来打开电视看。
　　秦漠杨也坐下来。两个人各坐沙发一头，中间隔了一堆抱枕。何家欢无心看电视，一个台接一个台地翻。
　　“家欢，你到底要看哪个频道啊？播得我眼睛都花了。”秦漠杨嘟囔：“你要没选好，我能不能先看会儿篮球直播？”
　　何家欢扭头看眼秦漠杨，把遥控器随手丢给他。
　　秦漠杨拿起遥控器换了体育频道，认真看球。
　　“播，我不看这个。”何家欢发话。
　　秦漠杨迟疑片刻，还是伸手换了台。
　　“播。”何家欢再说。
　　秦漠杨再换。
　　“播。”何家欢又说。
　　秦漠杨无奈，轻轻把遥控器放回何家欢跟前。
　　何家欢拿过遥控器播回体育频道，让秦漠杨继续看球。
　　“你播着玩儿吧，我不看了。”秦漠杨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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