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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
是北大打来的电话,她的新课与讲座都是在明天。
她关闭了电话,趴在桌子上。
她没有想到再次回来,程初扬对她的态度会是那样,这一切持续了四年之久,他还是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所以一切都必须重新打算,并且是在最短的时间内。
不然,就只能放手。
第二天。
她准时到达了北京大学,但准确的来说,她是早到了二十分钟,因为她习惯把表调早二十分钟,来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不知道那些学生们今天的作业都写的怎么样,她想到上次自己的几句话就把他们说的毫无生气,一想到此处,她就会觉得那些普通智商的人怎么这么不可教。
“宜瑾。”宋谙华下了出租车,冲她招手,明媚的笑着。
“谙华,你也这么早,你来北大干嘛?回来看母校吗?”
“当然了,我们沈大小姐的事,我当然得格外注意了,绝对不会睡过头的,你看”她拿出包里的教师证,炫耀一般的继续说:“我这可是舍命陪美女了,我反正平时也闲着,虽然当时因为我不负责任校长已经找过我很多回,但是我专业能力这么强,应该不会辞退我吧。你看,可巧了,正好就在7班吧,我们挨着。”
沈宜瑾忽然感动了。
宋谙华一直是一个毒舌党,平时说话一针见血,总是常常与她斗嘴,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来不说好话来敷衍她,留在她身边十几年,从她们相识而成为知己,一直奉献着自己对她的关心与爱。
不过一分钟的静止,她重新把手放在宋谙华的胳膊上,“走吧。”
她们笑笑,相携而入。
沈宜瑾带的六班与宋谙华带的七班都在二楼,正好挨着,在上楼梯的时候,一个丽人忽然出现在她们面前,挡住了她们的路。
正是江晓晚,她是英翻,在北大也是英语老师,一直被誉为最美英语老师,成为许多男学生的梦中情人,可是她对于爱情却一直是追逐的状态,她一直喜欢程初扬,很久很久了。
“沈教授重回北大,真是天大的好事。”她假笑着。
“江老师一直是北大的女神,今天能见到您,真是我幸运。”沈宜瑾漫不经心的回答
两人没有继续这段对话,而是继续自己的上楼和下楼。
六班
随着她走进教室,教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对于学生们因为之前惹她生气的事情给她道歉,她只是温柔的笑着,仿佛接受了他们这些发自内心的抱歉。
“上次说的话,看来各位是听进去了,如果想要好好珍惜如今高校的机会,就请你们认真听讲,我安排的例题与上课讲的重要知识点,一定要及时复习,你们不过都是小孩子,是我的学生,我不会真心的跟你们生气的,但…下不为例。”
掌声再次响起。
沈宜瑾把原来披着的头发在底下扎了起来,打开了书本。
“下面请翻开教材,这节课我们要讲的是…”
一节课的时间很短暂,下了课以后还有学生找她合影,她通通拒绝了。
宋谙华还没有下课,她在讲台上似乎讲着什么笑话,学生一阵一阵的笑,她总能让人觉得开心,在生活中也是这样,即使是如此严肃的法律也可以被幽默的她讲的富有生趣。
她也下课了,沈宁瑾在门外等着她。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她看到江晓晚拉着程初扬,似乎很亲密的样子。
她加快了离开的步伐,宋谙华明白了后也陪着她快走起来。
“宜瑾,你回来以后有没有跟初扬打过招呼啊?”江晓晚挑衅一样的问。
“有啊,不仅打了招呼,而且还握了手,抱了一下。”沈宁瑾转过身来,从容的回答
江晓晚吃了瘪,不再说话,拉着程初扬就要往他车那边走,反倒是程初扬回头看了她一眼,满是依恋的感觉。
沈宜瑾一笑,没有说话,看着程初扬的眼睛,却红了。
原来自己,无论是做戏还是真情,都是爱着他的,自己付出的感情,就是比他多的。
沈宁瑾忽然便觉得自己很可悲,在那段失败的感情中,她付出了自己的所有,就像是彻底毁掉了自己的所有。
“走吧。”她没再多说什么,宋谙华富有深意的看着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饭后,她与宋谙华都是各忙各的,准备第二天的任务。
“明天法翻院和德翻院的两个讲座是在上午的八点和十点,还有下午有一节北大学生的法律课,然后晚上是翻译界人士的一个聚会,要三个小时,我想你要是不愿意的话,就不要去了。”宋谙华手里拿着葡萄酒,晃了晃说。
“不行,这么大的会议,势必会错过很多有益的机会,我不能轻易放过每一个跟她成为对手的机会。”
“I believe.”
“I donot care about he cares about me or not,but the important thing is, that,Mrs Jiang.”
“江晓晚确实是国内知名的英翻,我承认。但是这并不代表法德英三语交转翻译她能做的比你好,你明白么?”
“这是鼓励我吗?她的英文水平在某些方面来说,可能我并没有她优秀。”
“你毕竟移民美国一段时间,这么长的五年来,你都在刻苦学习德语,法语,作为美国母语的英语语种,你当然只能先放在一旁,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能总逼迫自己去成为那个最好的,最耀眼的,你这么强,没有男人会喜欢你。”
“谙华,我累了,明天早晨的讲座你打电话延后一小时,如果不可以的话,就暂停讲座,违约金我照样赔给他们。”
“你不会十点才起床吧?我已经适当调整到九点整了?”
“平常七点半,我现在这种状态就算全文法语德语,也恐怕不能给学生带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你这是在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可以这么认为,就想作我自己有光环吧。”
“难得我们沈大小姐说出这种话啊,我真是感动到爆!”
“不用了,晚安吧宋小姐。”
“OK,Good night.”宋谙华挥挥手,却没有想到躺在床上的沈宁瑾竟然一夜未眠,他居然这么听话的顺从他母亲,难道自己非得要拿出伤害他的代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爱情难道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安全感自己也从来都不能拥有吗?
“宁瑾,你父亲的二十年刑满,就要出狱了。”宋谙华把牛奶放在她桌子上,看着她只是专注的看着苹果电脑上的字幕,瞬时生气了。
“沈宁瑾,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你这是在提醒我,我要二十岁了吗?”
“你现在这么成功,他不得不回来找你了。”
“我是个法律专家…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不敢来找我要一笔不小的费用不是吗”
“可他是你爸爸。”
“谙华,时间快到了,去吃早餐吧。”
“我请你。”她拉着宋谙华就往外走,白裙子,梳着马尾。
“请我吃什么?”
“西餐,学校旁边就有一家很不错的店。”
“哎呦,你长能耐了,还知道饭店在哪了,你不是路痴吗?”
“一个男学生请我吃饭,我拒绝了,但是他还是把地址发给我了。”
“好阴险呐…你这凭脸吃饭的本事,只涨不退啊。”
“我昨晚上想了挺多现在的事情,我自从法国回国后,程一直对我态度冷淡,他家境殷实,对我有感情,我觉得应该并非它的个人原因。”
“所以?”
“刘总。”
“他妈妈?”
“不错。”
“多年前不看好的一场感情,现在你认为它可否继续?”
“你已经很成功了,她还能再拿什么来挡你?”
“江晓晚。”
空气静止了。
“看来沈大教授很想着我吗?吃个饭都要以我为聊天中心吗?”江晓晚拉着程初扬走进来,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
“江小姐的英语是学院里最好的,我不过跟谙华聊聊,说江小姐的大学是在哪里读的?”
江晓晚大学辙学,陪程初扬去了美国刘学,因此没有固定毕业的名校。
“我当然比不上沈大教授,法国巴黎高级学院毕业,那个时候…你应该还跟我哥在一起吧。”
沈宁瑾接着喝咖啡,没有任何回答。
“中国的咖啡,味道确实比法国的要好,焦糖玛琪朵,不一样的味道。”
焦糖玛琪朵。
那是他们当年拥有的最美好的回忆。
她喜欢喝甜咖啡,却因为他喜欢玛琪朵这个名字,每次去咖啡店,都要一起喝一杯,可是多年以后,物是人非。
他去了美国,她去了法国。
他们一起到了中国,他却不愿意再和她在一起。
“哥,我们去吃早点吧。”
“时间要晚了,先不吃了,我要回去上课了,中午我们一起吃吧。”他拉开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笑笑,没有质疑的走开了。
“这届学生要考试了吧,我们回去吧。”谙华拉着宁瑾离开。
江晓晚站在原地。
“今天你这件衣服不错。”宋谙华看着她身上穿的白裙子。
“好看吗?”宁瑾把头发上的皮套摘下来,头发披在了身上。
“可能太贵了吧。这套好像要八万才能买的下来,对不对?”沈宁瑾看了手表。
“沈小姐,你哪件衣服不是快五位数,就这么点钱,你很快就会挣回来的。”
“上楼吧,都说要考试了。这次你们班成绩要是不好,男学生恐怕…还是会喜欢你!”
“怎么就没人喜欢我呢…”宋谙华懊恼的低下头。
“要不然我把他们都介绍给你好了?”
“沈宁瑾…”
宋谙华看着她,却觉得岁月流逝,她却一直都没有变。
“你讲到哪里了?”
“第三章第二节。”
“我听说你的魔鬼训练已经把学生的恋爱时间都剥夺了。”
“实战演习,我给他们一些实际的案件,让她们自己去分析,都是我曾经的案子,而且法律死学死用也没有什么生活中的用处,要想找到好工作的话,就得四字,魔鬼练习…”
“沈宜瑾教授真是菩萨心肠,只是不知道那些学生们,会不会懂你的苦心呢?”宋谙华笑着摁开电梯,却在电梯口,看到了一对故人。
江晓晚和程初扬。
“Morning.”沈宜瑾伸出手摆一摆,向两个人打个招呼。
“宜瑾!宜瑾!”高轩廷呼啸一般的跑过来,把两个早餐袋放到她手里。
“没吃早餐吧,我给你买了早餐。”一个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斯文男子站在沈宁瑾面前,即使拼命保持着自己在沈宁瑾面前的固有形象,但还是跑的大汗淋漓。
沈宜瑾把包里的面巾纸递给他,然后拉着宋谙华淡定的走入电梯,“Thanks.”眼神依然如初,一个早餐在她面前显然没有任何用处。
“谙华,你一份我一份。要哪个?”
“还有我的份呐,我太幸福了,沈宁瑾呆在你身边真是能有饭吃…”她刚想搂宁瑾一把,却被她给一下躲开了。
“记得下课吃早餐哦。还有第二节课间有一个会不许迟到,你下个班的课是八班的课,所以你课件要快点吃,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拜。”宋谙华妖娆的走进了自己的班级,沈宁瑾看她跟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学生们都呼声极高的欢迎她,笑意不假,可自己却永远做不到那样。
她不喜欢跟别人说说笑笑,哪怕是几句话她都会避讳的走开。她小时候的记忆碎片扎着她的脑子,每次她试图去改变都会给她以重击。
此时电话铃声响了,沈宜瑾刚想关掉调成静音,可当她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却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
“宜瑾,你最近好不好?有没有多添衣服,晚上的时候还会抽筋吗?妈这里,一切都好。”
“我一切都好……”沈宜瑾已是声音喑哑“最近太忙了,没有时间回去看您,等我休假的时候,带您去旅游,您在家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免得等我回去的时候还要麻烦谙华给您安排医院。”
“宜瑾…妈最近收到了一个电话,是你,是你父亲打来的,他在那里过的不好,想要你帮忙打场官司。”
“妈”沈宜瑾话语短促有力,县然不想要再听她说下去。
“我想和沈冉说两句话,您把电话递给她一下。”
沈冉本在看资料,听到是姐姐的电话,便放了活计过来“姐?你在北京一切都好么?”
“丰衣足食,显然没什么不好的,我这次向你卡里打钱,记得别给妈太多,免得她心软分钱出去给章永打钱。”
“姐,其实爸也是……”
“你说过不会再让我听见那个字。”
爸,这个温暖于大多数家庭的词汇,却是宜瑾小时候的噩梦,因父亲带来的家暴,让她现在安全感极弱,甚至需饮安眠药才能入睡。
“你的失眠好些了吗?”
“没有,晚上大多数时间仍辗转难眠,你要好好学习,在澳大利亚当地考一个相对好的大学,然后学你自己喜欢的程序专业。”
“姐,妈想你了,你什么时间能回来看看她?”
“这边正是北大新一届开学季,总归要过了这段,我休一个长假,在你也放假的期间,带你和妈旅游去。”
“知道了。”
“沈冉,照顾好妈。”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现在你不在我身边,有谙华姐自然好,可她到底不是沈家的人,姐还是要自立些。”
“这两个字,你还是要自己先做好才是,我还有电话会议,先挂了。”
“好。”沈宜瑾听着电话里的滴滴声,忽然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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