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也要双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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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馨儿揉了揉眼，从写字台支起身子。
　　“这么晚啦？”她忽地有些小尴尬，柠着嘴角。“小默，你的作业我还没写完哎……”
　　老夫就有些心疼，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没事，就明天写好了。”
　　馨儿就有些焦灼，她扁着嘴。
　　“可是明天就要出去玩了，肯定没时间写的，后天就开学了吧？”
　　老夫一愣，就柔声。
　　“爱妃要喝咖啡吗？老夫去给你倒。”
　　馨儿听到了，脸色有些发苦。
　　“可是我不想做了啊……”
　　“那就不做了。”老夫大手一挥，“爱妃辛苦了，来，老夫给你做点喝的。”
　　五分钟后。
　　馨儿拍着小手，很是期待的看着老夫，端着的那杯发抖有些滚烫。
　　“这是什么啊，好香的？”
　　老夫就点头。
　　就有些得意。
　　提拉米苏加蒜泥。
　　喝完蹲下拉泡稀。
　　馨儿就喝了。
　　喝完也没想拉稀。
　　老夫就有些奇怪。
　　老夫就问她。
　　“哎馨儿，你是不是睡不着的？”
　　馨儿点点头，就说。
　　嗯，有点。
　　老夫有些后悔，老夫想说，不如你把我那剩下的作业给……？
　　话到嘴边就说不出口。
　　老夫脸色也开始有些便秘了。
　　馨儿就眼神有点疑惑。
　　她似乎对这种便秘的表情很敏感。
　　馨儿问老夫。
　　“衣默你怎么了。”
　　老夫就嘴巴一突撸，话改了口。
　　“馨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馨儿就有些小期待。
　　她翘着那双小白腿，老神在在的一坐床边。
　　“说！”
　　“嗯！”
　　老夫想了想，打开窗。
　　馨儿就皱眉。
　　“夏天开窗户容易把虫子放进来的！”
　　老夫打了个哈哈，就说没事。
　　然后找来遥控，把空调打开。
　　阵冷风吹过来，老夫有些迷醉。
　　馨儿就笑。
　　“败家的！”
　　老夫还在打哈哈，还说没事。
　　馨儿突然一指身后。
　　“王叔叔怎么来了？”
　　吓老子一跳。
　　馨儿就笑的更开心了。
　　那贱兮兮的笑脸，倒是有些像她老爹。
　　老夫不理她，身子探出窗外。
　　漫天星斗闪烁着光芒，无数银珠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之上。银河像是一条熠熠闪光的溪流，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
　　“馨儿你看，那是什么。”
　　“是星星啊？”
　　“不是，这是。”
　　我指着天上的星罗排布，神色有些罕见的认真。
　　“这是猎户座。”
　　“这是剑鱼座。”
　　“这是六分仪。”
　　“这是小熊，那边那个，是大熊。”
　　“天边最远最亮的那个，是半人马。”
　　我要讲的故事，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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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有个熊孩子，他是哥哥，他有个妹妹。”
　　嗯。
　　妹妹很聪明，哥哥很笨。
　　哥哥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扣着鼻屎翘着二郎腿发着呆。
　　最舒坦的姿势。
　　他常常边翘着腿看着老妹给自己写作业，自己再睡着，睡醒的时候，会有些尴尬的向她道谢。
　　“老妹最好了。”
　　老妹就笑，笑完就喜欢拿着那本星座图画册，咬着手指头，指着盯着书上的星座，认认真真的念给老哥听。
　　“哥哥哥哥！这是妈买个我的星座书，一起看啊？”
　　“哥哥快看，这是武仙座哎，那是小熊座。”
　　“这是狐狸座，真的好像一只狐狸啊。”
　　其实还有很多的。
　　比如她会质疑大熊座长的不像熊更像只猩猩。
　　也会吐槽明明叫‘六分仪’就很听了，为什么全名非要叫‘六分仪座’。
　　最喜欢吐槽的是他老哥。
　　“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老哥就有些头疼。
　　明明是不敢兴趣的事情，又非要装作一副认真听的模样。
　　因为要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心不在焉，小丫头就会呜呜的哭起来。
　　怎么哄也不理。
　　嘛。
　　小孩子嘛。
　　说是这么说，可终究还是很头疼的。
　　于是到了晚上，老哥就会带着老妹，悄悄摸摸的上了天台，然后在璀璨的星空下，老哥就很笨拙的复述着书上的每一句话。
　　虽然那个笨蛋老哥经常把‘大熊座’和‘小熊座’搞混，也会把‘心宿二’说成是‘木卫二’。
　　每当这个时候，老哥都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脑袋。
　　搞的自己真的和个笨蛋一样。
　　老妹却总是破涕一笑。
　　“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老哥又挠头。
　　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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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有时候也在想。
　　自己真的有这么好吗。
　　恐怕。
　　不见得吧？
　　于是，当下一次老妹再夸自己的时候，老哥就会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然后在心里腹诽。
　　放你吗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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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大一点的时候。
　　两个孩子躺在床上。
　　她抱着他。
　　咳。
　　妹妹抱着哥哥。
　　妹妹好像又哭了。
　　后背感到一点湿润。
　　“为什么要分开啊。”
　　“就算是爸妈离婚也不用分开吧……”
　　妹妹重复着这两句。
　　老哥点头。
　　心里在想。
　　麻烦的事儿啊。
　　麻烦的老妹。
　　老妹脑袋靠在哥哥的后背。
　　“怎么是哥哥呢？要是姐姐就好了。”
　　老哥有些不明所以，手微微抬起，终究还是敲了敲她的脑袋。
　　这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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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车前。
　　“其实星星的那些故事，我早就听腻了……”
　　小姑娘抿着嘴，语气有些难得的吞吐。
　　“其实哥哥也早就讲腻了吧。”
　　“但是每天还是念给我听。”
　　“这又不是作业，为什么哥你每天都这么认真啊？”
　　“说到作业，老哥你以后要自己一个人写作业了啊，哥你会写吗？一个人也没问题的吧？”
　　老哥被说得有些无地自容。
　　一如年前的样子，挠着头。
　　很尴尬。
　　却是被轻轻抱住。
　　“哎，好傻的老哥。”
　　“傻死了。”
　　“这么傻嫁不出去的吧。”
　　“不如等长大了，我来娶哥吧？”
　　哥就不想说话，心里就想，这都什么鬼啊？
　　小丫头却是轻轻一抱后，迅速松了开。
　　她退后。
　　上车。
　　“再见了。”
　　车子启动。
　　越开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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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老哥是想说点什么的。
　　只是所谓的那一点，似乎永远没机会说出来了。
　　你看。
　　虐吧？
　　最后一次见到老妹时，她正躺在病床上。
　　被病痛折磨的脸苍白一片，枯瘦的身体再也没有力气追着她老哥满地乱跑了。
　　只是脸上的笑容，似乎十几年都没变。
　　“哥。”
　　“这次真的……再也听不到哥的故事了吧。”
　　憔悴的五官皱在一起，让人看了有些揪心。
　　“以后拍到好看的星星，一定要记得给我看啊。”
　　“哥是不是想说，空气污染这么严重，早就拍不到星星了吧？”
　　她叹气。
　　那有些担心的口吻，让他有些搞不清，谁才是病人了。
　　“哥还是这么傻傻呆呆的，可是就是这样子的哥哥，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啊……”
　　“哥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就想哭了。”
　　眼泪最终还是流下来。
　　“其实……”
　　其实。
　　“喜欢你……”
　　喜欢你。
　　“真是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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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有些安静。
　　馨儿保持着刚开始的坐姿，她回过神。
　　眼神有些迷茫。
　　“继续啊？”
　　“结束了啊。”
　　“没了吗？”
　　“嗯，没了。”
　　“这故事你从哪看的啊？真不好……”
　　“网上啊……”
　　我和她都没说话。
　　良久。
　　“哎，你说。”
　　“哥哥那句没有说出口的话，到底是什么啊？”
　　我想了想，开口。
　　“那句话应该算是‘不知道怎么说出口的’那一类话吧。”
　　“大概是这个原因，所以那个老哥才一直没有真正说出来过。”
　　“那句话是。”
　　“如果。”
　　“还能活着的话。”
　　“万水千山。”
　　“你愿意陪我一起看吗？”
　　如果还能活着的话，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一起看吗。
　　说罢。躺下。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漫天的星斗。
　　“其实那个故事里的妹妹，也叫馨儿的。”
　　“很巧吧？”
　　馨儿没说话。
　　“哎，馨儿。”
　　“我给你唱首歌吧。”
　　馨儿点头。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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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富贵躺在床上。
　　听着另一个房间里，两个姑娘的窃窃私语。
　　撇着嘴。
　　“小姑娘家家的，就喜欢说这些有的没的。”
　　他不屑。
　　生活里哪有这么多不竟如人意的事情啊？
　　闭眼。
　　却是忽地想起那有些桀骜不羁的身影。
　　他弯了弯嘴角，忍不住想。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操蛋啊。
　　索性睡过去。
　　歌声传来。
　　像是空谷的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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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里。
　　参天巨树下，立着位女子。
　　她轻声。
　　“苦情巨树啊。”
　　“如果我也爱上了他。”
　　“就用我们相遇的一点一滴，以及我的全部妖力起誓。”
　　“让我们。”
　　“来生再见。”
　　——执有一半的梦尚未回环

　　那狂妄不羁的男人，一如他狂了三世。
　　微长的头发在风中摆动。
　　他看着眼前的他微笑。
　　“我们非情非故，你为什么要救我。”
　　——许三生缘定的千万羁绊

　　“这是你的王权剑，我替你拿回来了。”
　　“你再不接剑，我们就都要死在这里了？”
　　“要是死在这里，我东方月初就诅咒你喝水总呛鼻孔里，拉屎没厕纸，鼻毛每根五尺长，耳屎每天睡觉的时候总流到枕头上，放屁的时候……哎，哎你干嘛？！”
　　——天月将白

　　“以后这一气道盟的盟主，就是我东方月初了！”
　　“因为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强。”
　　——绝不回转

　　“哥哥，还记得武仙座吗？”
　　“还有小熊座和大熊座，不要再记错了啊。”
　　——你眼中倒映的星河烂漫

　　“以后要是有机会，可以拍到好看的星星的话，一定要记得给我看啊。”
　　“虽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了。”
　　——是不曾见过的世外梦幻

　　“如果还能活着的话。”
　　“万水千山，你愿意陪我看吗。”
　　——万水千山

　　“雪山。”
　　“大漠。”
　　“青山。”
　　“绿水。”
　　“抱歉。”
　　“不能陪你一起看了。”
　　——我陪你看

　　为你闯出的前方。
　　贯穿世界的消亡。
　　将弱小的自己。
　　藏匿抹杀。
　　可所有你说的话。
　　全部都被遗忘。

　　“从今天开始，一气道盟就正式解散了！”
　　“白月初你做什么！”
　　“中国道术协会……签了它，你就又是副盟主了。”
　　“少来，你这个不靠谱的！”
　　……
　　“哥，还是这么温柔的哥啊……”
　　“嗯，这一切，我都不会忘记的。”
　　“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
　　……
　　“馨儿，你愿意陪老夫去看千山万水吗。”
　　“雪山，大漠，青山，绿水。这一次，可以一起去看了。”
　　——轮转！
　　——你的手穿透我这整个胸膛
　　——记忆与爱填满这一颗心脏
　　——前世所有未能说过的话
　　——在你心中无法撼动的他
　　——所有为你而行的空幻梦想
　　——都不及最后与你许下的愿望
　　——在相思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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