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也要双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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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
　　王富贵颇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那个自饮自着的男人。
　　他眯着眼，仿佛在享受着琼浆玉液，整个身子都微微嵌在沙发里。
　　就当王富贵以为他就快要爽死了的时候，他才开口。
　　“嗝。”
　　……
　　嗝？
　　“喂老白，我说你……”
　　王富贵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疼。
　　今天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日子。莫名其妙到自己这莫名其妙不联系三年的好友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自家客厅里，莫名其妙了喝掉了他给自己准备的酒。
　　嗯，还吃掉了大半的花生米。
　　那可都是自己偷偷留着的啊！
　　王富贵心里有些愤愤，这人进门来啥也不说，就埋头光吃，光喝。
　　他到底干嘛来的啊！
　　“老白你到底有什么事，快说行不行……”
　　那老白却是不理他，自顾自的翘起二郎腿，那副神色，懒懒的，有些悠远。
　　王富贵突然有些愣愣。
　　却是想起那二十年前，自己这位老友，也是这么的慵懒，这么的……
　　厚脸皮！！
　　“什么事嘛……那当然是这个事了？”
　　那老白撇了撇嘴，深深嗅了一口，不由得赞叹道。
　　“这酒真香。”
　　王富贵却是笑笑，神色有些讥讽。
　　“能有你的特供香？”
　　老白摇头。
　　“特供那喝的是口感，而这酒，是情怀。”
　　手指敲了敲酒瓶，清脆的响声，像是午后摆动的风铃。
　　“得了呗你。”王富贵还笑，眼神里讥讽更甚。“你要在意这情意，又怎么会消失三年？又怎么会解散一气道盟？嘿，现在你翅膀倒是硬气了，成了□□，不是当年被我王权富贵随便欺负的混小子了……”
　　他露出了些许惆怅的表情，那白小子却伸出根手指，摇了摇，打断他。
　　“不是王权富贵，是王富贵。”
　　富贵同志就一脸不爽，大吼。
　　“都跟你说了几百回了！不要喊我王富贵！！”
　　老白咧了咧嘴角。
　　“看到你还是老样子我就放心了，王？富？贵？同志？”
　　富贵同志一下子就蔫了，他捂着额头，语气都显得有些无力。
　　“你够了啊？你到底干嘛来的，赶快说了赶快走……白月初！算我求你了行不？！”
　　他走到窗前，拉开百褶叶，一丝阳光照进来，尘埃漂浮。
　　“所以我才不想联系你们啊啊……我知道，你们都不理解……自从□□开始，这一切似乎都成了定局，自从那高高在上的一气道盟被批斗成牛鬼蛇神，从被政府打压开始，我们就看着它从鼎盛，走向衰落。五千年的文化瑰宝，被掩埋在和谐社会，还有那件事……”
　　“白——月——初——！”
　　他拍案而起，猛站起身，面色微狞。
　　“你再喝一口那酒就空了！”
　　白月初却是不理，灌入醉后一滴，那酒杯便化作抛物线，稳稳当当的。落在富贵同志手中。
　　“喂你小点儿！这很贵的好不……”富贵同志有些心疼的低声嘟囔着，“五十块钱一盏来着，不是你的钱不心疼是吧……”
　　等他低头检查了一遍那就被没有磕碰后，却是忽的感到脑袋上被扔来的某个物什。
　　“这是什么？”他翻下，打开。
　　书页般的纸，残印着淡淡墨痕。
　　一字一顿。
　　念起。
　　“……中，国，道，术，协，会？”
　　中国道术协会。
　　征书合同。
　　“签了它，你就是副主席了。”
　　嗯，语气倒是陈垦。
　　只是这一股子上贼船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啊？
　　他抬起头，一脸匪夷所思。
　　眼神有些飘忽。
　　“你别以为这个东西就能抵了你的销前罪，白月初我跟你说，别人不懂你，我可是知道的清楚，你这个人！不靠谱！”
　　后半句没说出来。
　　比新闻联播还不靠谱。
　　跟我家女儿一样不靠谱。
　　老白又摇头。
　　“不是抵债。”
　　背影有些模糊。
　　声音却很清晰的传到了耳里。
　　“也不是赎罪。当年的我们都没有本事做到的，如今，终于可以做到了……”
　　王富贵面容萧索。
　　“都老了，还谈这个，有什么意思……”
　　释怀的语气。
　　脸上的表情却很老实的出卖了他。
　　“老了？不老！怎么会老？难道你小吉吉硬不起了？”
　　白月初挑眉，那轻狂的神色，轻佻的言语，根本不像个中年人。
　　王富贵还是低语。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一般。
　　“老了吗？”
　　叮咚一声。
　　门被推开。
　　门槛旁，突然探出两个小脑袋。
　　“哎哟王富贵同志，在家约见秘密情人呐？老夫饿了，有吃的没啊？”
　　“王叔叔好！”
　　两个老男人愣了愣，同时转过头。
　　王富贵望着那时而安静如芍药，时而活泼如死猪的女儿，不禁轻轻叹气。
　　嘴角边，却是悄悄弯着一丝。
　　不易察觉的弧度。
　　“看来……”
　　“是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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