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渡记

作者:七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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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弟大战险入镜,偷梁换柱诓宝物


      第五十二回 救弟大战险入镜,偷梁换柱诓宝物

      却说唐国师与木圣、小龙师徒见驾归返,在驿馆内安歇,用过晚膳,也不见贾正回来。国师道:“这么晚的时辰了,怎么正儿还不见回,莫非又有什么意外不成?”木圣嘻嘻笑道:“师父休为他担忧。他自称降龙伏虎、擒妖捉怪是手到其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必是救了公主出来,正在山林中走着呢!”小龙急道:“大师兄呀,他是个泼洒之人,最好言过其实,定然又遇着了什么高明的妖怪,说不准此时正在受百般折磨呢!”国师闻言道:“圣儿啊,你们相处了这几个春秋,多少有些兄弟情谊呀,快去看看吧!”木圣道:“既是如此,待徒儿去看来,小龙且好生保护师父,不得有误!”说罢,驾了个云头来到宫外,在荒山野岭中寻找,见有一座山峰挡住去路,闪目看视时,生得高峻陡峭,苍柏林立,怪石嶙峋,阴翳密布,心中道:“俗话说:山高必有妖,水深岂无怪。这山恁般阴气沉沉,昏暗无光,岂无一二妖怪?”怎见得,有诗为证:
      “巀嵲峻峭矗云霄,玲珑高险冲雾深。
      阴霾迭翠日临顶,暗翳蔽隐月当空。
      苍猿引子献佳果,麋鹿呼群隐灵光。
      嶙峋怪岩必藏龙,嵯峨奇崖定卧虎。”
      木圣提了风云铁棒在手,跃上峰头立定,借着月色往下一看,听见前面不远处传来阵阵吆喝声,好似禽语兽鸣一般,忙顺音寻去,到得一个山林遮隐,峰峦半掩的洞府,上书“逍遥仙境”四个金光大字,心中冷笑道:“这洞中的妖怪也忒般不知羞耻,分明是个乌烟瘴气、秽不可闻的妖洞,却偏偏安上个如此着眼的美名字?正是:自古妖魔多讹仙,哪有鬼怪不诈神,此之谓也。我师弟定然困在这里,待俺老木试探一番,看是如何?”顿足跺脚,唿哨一声,一棒砸下那四个大字落地粉碎,大喝道:“那个该死的妖怪,快放俺师弟出来,不然老木要捣平你的老巢,烧光你的妖穴!”早有守洞门的妖兵见他来的凶猛,忙飞也似的进洞报道:“大王,不好了,不好了!”那洞主正在狎狐取乐之际,见那妖兵如此慌张失措,雅兴顿落无形,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叱道:“什么事儿,如此惊惊惶惶?”那妖兵在地上翻了几个滚起来,气喘吁吁道:“大大王,外面来了个青脸和尚,十分凶恶,一棒把洞名金牌打得粉碎,说什么要大王放他师弟出去,不然就……”洞主一听此言,火冒万丈满天烧,取了钢枪披挂在身,化道清风冲出去,对着木圣胸颈就刺。木圣不慌不忙,举棒相迎,大战五十个回合,只杀得那洞主有气无力,手忙脚乱,卖个破绽,跳出圈外,喝道:“且住,本大王有话说!”木圣冷笑道:“你这手下败将,不看一击,有何鸟话,快说出来,也不误了阎罗王点你的三卯时辰!”那洞主又取出那面镜子来,乃道:“那和尚,你敢站立不动,让本大王一照么?”木圣呵呵笑道:“你这妖镜有何能耐,只管照来,俺老木是豆腐做的也没那么脆弱,快照快照!”那洞主念动咒语,一道白光掠来,木圣见势不妙,真元早已跳出窍外,只把个障眼化身照进内去,昏死烂泥。洞主哈哈大笑,对镜内木圣化身道:“臭和尚,看你还猖狂不,等着与你什么师弟同归于尽吧。”木圣在空中看得心头火起,千钧一棒向他头上猛砸,却不料洞主头现三花千瓣金莲,近身不得,暗自惊道:“这个妖怪在山中修炼到这个地步,也确实不易,不知历经了多少春秋岁月,无数累劫修来,竟至虚证三昧,同于天神。只可惜劣性未更,恶习不改,祸乱人间,不然也足以成个金身正果!”又想起那妖镜之事,诧思半晌道:“这妖镜是哪里的宝物,这么凌厉无比,二师弟也定是被照到里面去了。嗯,我何不如此而行,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想罢,摇身变作个妖兵混进洞内,在洞主座前捧果献酒,奉承谄媚,百般殷勤,乐得那洞主心花怒放,醉醺醺地笑道:“你是哪班的小兵,也忒地通情达理,对本大王如此孝敬。念你忠心耿耿,非池中凡物,赏你个开路先锋职衔,总领八班兵卒,保护本境安危,以为如何?”那妖兵忙跪地奏道:“蒙大王见怜错爱,小的敢不竭尽全力以效犬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洞主哈哈大笑,又与那妖狐淫乐起来。其他的妖兵皆是面面相觑,心中暗自纳闷:“这个妖兵好是面生,我等怎么也不认识,这么容易就做了开路先锋。想必是大王的远方亲信,这可怠慢不得!”都围上来致揖贺喜,毕恭毕敬,七嘴八舌,求结不已:“先锋老爷,日后可要用只眼睛,照顾照顾咱们兄弟哟。”那先锋也拱手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说话呢?本先锋只不过为大王效命,肝脑涂地也难报答。你们皆是大王手下的精兵勇卒,安敢以势相负,自然理会得!”那些妖兵只道是遇着了老好人,俱各心下欢喜,在洞内你一杯我一杯地向先锋敬酒,直喝得酩酊大醉,横倒竖扑,昏沉沉地进入梦乡。那先锋大喜声色,走到洞主身边呼唤几声,见皆醉卧南柯,疾步到洞内寻找贾正的踪迹,哪里有他的影子?却听得洞中后院内传来少女嘤嘤的哭泣声,寻音望去,果然是一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绑在石柱上,心下一惊,忙走近前问道:“那女子,好端端的啜泣什么,却不作怪?”那女子见得一个妖兵说话,以为又是洞主派人来劝说,顿时凤目圆睁,破口大骂道:“呸,你这个死鬼怪,滚回去,要本宫同意那该千刀万剐的妖精,简直是白日做梦,痴心妄想,滚!”那先锋却毫不动怒,嘻嘻一笑,闪目看时,好相貌,端的是女中魁王,倾国倾城。只见:
      “青鬓云丝彩凤簪,淡敷胭脂粉颈香。
      芙蓉出涟白面净,轻扫蛾眉秀雅容。
      浅回杏脸金钗坠,涕垂玉箸影堪怜。
      凤眸闪彩泪滴尘,樱红唇丹牙似银。
      对月自惜倾国色,向入羞学倚镜妆。
      云环半绾临珠翠,两泪空流湿绛纱。
      红苞碧蔓冠时芳,金枝风流尽春晖。
      可恨丹青无妙笔,动人情处未曾描。”
      先锋见她谩骂恼怒,忙道:“公主,俺是你父皇派来救你出洞的,千万不要误解。”公主以为是妖怪施诡弄计蒙骗,厉声叱道:“呸,你们如此三番五次来戏谑本宫,为那凌迟车裂的妖王卖命,真是个恬不知耻、无晓脸羞的畜牲!”那先锋见状,向那柱上吹口仙气,绳索“唰”地卸落,笑道:“公主,本先锋放你回宫,如何?”公主羞得满面通红,轻移金莲道了个万福,就往洞外而走,回头谢道:“先锋之恩,容本宫来日涌泉相报!”那先锋焦急色萌道:“公主,乘那妖王未醒之际快走,不得拖延,悔之晚矣。”公主揩干泪珠,穿过前洞,绕驿山林,顾不得荆挂枝棘,足下曲折乱坑,飞也似的奔向皇宫禁苑,直弄得发疏面乌,衣褴衫褛,香汗遍体,气喘鸾鸣地来到宫门外,朝内便跨。守宫禁卫大将挺矛喝道:“何方村妇,衣冠不整,无令擅闯天子禁苑,不怕国君王法么?”公主推开矛锋,拔剑砍断在地,怒叱道:“好你个将官,认得本宫面目么?”那大将也不假思索,见她乌庞污发,竟敢自称本宫,心头火起,吩咐道:“儿郎们,把这个疯癫妇人拿下来,轰出宫外!”那些军士正要动手推搡时,只听宫内大喝一声:“住手!”快步走下宫阶,抱住公主垂泪泣道:“花儿啊,你受苦了,谁救你出来的,是不是一个和尚?”公主闪目一看,见是母后也娇声痛哭起来:“娘啊,女儿与您老人家今日重逢,莫非是在梦中么?”那大将见得此状,立时傻了眼,喝退众官兵,忙过来赔礼道歉。公主却不予理睬,余怒未消,强抑心头悲愤,把详情原原本本照实一说。那皇后对那大将道:“你且退下,不关甚事。”既而长叹一声道:“儿啊,都怪你不守宫仪闺礼,以一介黄花之身在外抛头露面,以致妖物乘机,方有今日之祸。只可惜那先锋空有慈善向仁之心,却沦为荒野妖精,不能相报也!”与同翠花公主一起进宫梳洗换衣毕,去见国君父皇,抱头痛哭一番,好不凄中有喜,群臣并同众妃嫔齐来拜贺不表。正是:
      “落水凤凰不如鸡,古有明鉴今存迹。
      长恨西江无月色,岂知玉兔所冉起。”
      且不表公主回宫见过父皇母后,悲中喜间之事。单表那先锋见公主走远无影,心生一计,摇身一变,成个公主模样,轻移金莲酥腰曳,婷娉玉立裙釵脆,念动咒语,拘出本地山神相见。山神认得是木圣所化,慌忙拱手道:“真仙唤小神来,有何吩咐?”那公主娇笑道:“快把本宫绑在柱上,不得有误,快一点,慢慢腾腾的!”山神知晓这个主儿最好戏耍,又是个极难惹犯的,哪里敢绑神通广大的菩提圣胎,支支吾吾道:“这这这,小神不过是个地里鬼头儿,如何敢绑缚真仙,恕小神不、不能照办了!”又要冒道白烟溜走时,那公主掣出风云铁棒在手,晃了几下足有碗口粗细,揪住他的青袍子推翻在地,大叱道:“好啊,你敢违抗本宫的钧旨,看打!”山神吓得脸色煞白,浑身腿肚发颤,连呼告饶哀求,无奈把他绑在石柱上,问道:“真仙还有什么吩咐?”那公主道:“回去吧,有事再来唤你。”山神如获大赦,心中一块巨石咣当落地,一道白烟冲尘冒处,不见踪迹。那公主在柱上绑得难受,四肢酸麻,骨肉挤痛,暗骂道:“该死的山神,也忒般可恶,把俺老木缠得这么紧扎,唉哟。咱可不愿受这种窝囊气,得赶快呼喊,引出妖王来,也好乘机偷那面妖镜!”于是,娇酥酥的大声哭起来,悦耳锦音,响彻山洞:“唉哟,痛死本宫也,饿死本宫也。大王啊,快放了本宫吧,本宫同意了,再也不用隐花针扎眼,求求您啦,大王!”那守院的妖兵在梦中被吵醒,正要开口大骂,听得此言,不敢轻慢,飞也似的来到前洞座边,推搡洞主苏醒,报道:“大王大王,那什么花公主同意了!”洞主揉了揉朦胧双眼,怔呆半晌喝道:“该死的,你说什么?”妖兵忙道:“那个公主同意了,说不再用针扎大王了。”洞主大喜道:“以前本大王以为是天心震怒,故生出花针来扎,不敢拗天而行,再生痴念。谁知却是这么回事,嗯,一个女流粉釵之辈,能当得住日夜寂寞么,三贞九烈亦不过如此而已,前面引路!”来到公主面前,双目发起直来,色迷迷地遍扫上下,□□道:“美人儿,心肝吔,你同意为夫了?”那公主笑吟吟地秋波婉转,娇声莺语道:“大王,小女子先时无知蛮横,以为大王只不过是玩花戏柳,贪恋风月色情之人,错当作了薄情寡义鄙夫。今见大王如此痴心相劝,铁石心肠也说得发软了,焉肯以一时贞节之心,辜负了大王的云雨美念,耽误本宫的春阴风华,岂不是遗恨终生么?”洞主听得这娇嫩欲滴的声音,浑身难以自禁,骨头立时酥麻如绵,吩咐道:“小的们解美人儿下来,本大王要与她同温锦衾玉帐,共度风云良宵,快点!”众妖兵打了个寒噤,忙解下那公主来。洞主情浓欲烈,一把抱住公主遁到房中关好门栓,扔在床褥上,脱开衣袍铁甲。欲搂抱寻乐之际,那公主却忽地挣出怀中,依旧束栉裹玉,娇嗔道:“大王,想本宫是一国公主,金枝玉叶,此筹婚姻大事,没有父母媒妁之言,如何使得,也显见大王对奴家无是真心实意,只不过偶作一时儿女嬉戏而已,日后定然置之不理,嗯!”洞主心猿意马,抓耳挠腮,怔了一怔,乃道:“唉呀,美人儿,这山川野外哪里有什么媒妁可寻,上有天下有地,本大王若负公主半点,定然五……”那公主玉掌忙捂住他的口,垂涕泣道:“郎君啊,非是妾身生此异念,实是天下负心人太多矣。妾身乃一介五体不全、四肢软弱的女流,若大王负心,打入冷宫,还有依靠么?”洞主此时只思那采花沾黄之事,哪里顾得其他,神驰意迷地乱想一阵。从怀中摸出一物来道:“为夫把这镇洞之宝天玄地黄镜交给你,总该相信了吧?若以后有相负之时,只管用它把我照化成灰,怎么样?”心内却暗道:“这个公主也有些心计,只不过太愚了些。本大王不教你咒语又有何用,况且还有一种更厉害的呢,管他娘的,乐完了再说!”那公主方才转忧为喜,接过宝镜在手,飞起绣花莲藕腿,把个上来调情施巫的洞主踢翻在地,一抹粉脸,笑道:“妖畜,且看老太爷是谁?”那洞主癞皮狗儿似的翻身站起,闪目一看,心中这个气呀,专找耳窍边跑。有分教:穿花恋月,不知何处是楼台;青灯紫袖,尽戏蟾蜍在洞中。实指望,学那襄王游商唐;哪里知,化美妆艳灾星狂。正是:
      “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美女娇肌何处寻,暗谑醉翁于朝夕。
      念咒拘宝照真仙,自已得计无边喜。
      今宵适中连环马,方知山外有昆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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