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的苹果

　　他抬起头，瞥了她一眼就继续抽烟。很快，一根烟就抽到了尽头，他随手丢在地上，踩灭了，又点起一根。若诣这才看见堆得一地的烟头。她不敢也不愿相信这么多的烟都是他一个抽的。

　　“够了。别抽了。”她还是忍不住了。虽然语气是那么温和。

　　他没有任何反映，她觉得她在他眼里简直就是透明的空气。

　　她蹲下来，仔细地看着他，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她知道他很可能坐在这里一夜没有睡。所以地上才会有那么多的烟。

　　“你怎么了？有心事吗？”若诣小声地问他。这种柔和是他未曾感受过的。

　　泗悠悠地吸完了一口烟，吐了出来，才眯起眼睛很轻蔑地看了看她：“和你有关吗？”

　　若诣站起来！生气地转过身！王八蛋！她是好心好意噎！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蛋！居然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她踢踢满地的叶子！往回走！越走越生气！越生气走得越快！但走着走着，生气像条开口朝下的抛物线慢慢开始回落……他真的有什么心事……不然怎么会一个人抽那么多烟……而且他咳嗽时根本无法控制……再抽下去……

　　算我心太软！若诣又掉过头往小林子里走。

　　既然劝没有用，索性用武力。虽然打不过他！试也要试试。她径直走到他跟前，拧住他手里的烟，想从他嘴里把烟扯下来。

　　他狰狞地看着她，突然手掌死死地钳上她停在他嘴边的手腕，逼迫她把手指松开。

　　他的力气好大！好痛！但不能求饶！--她告戒自己！她绝不能向这种目中无人的人求饶！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也许是倔强，她不会输给这种人。她的另一只手竟不由自主地直接伸向燃烧着的火光，紧紧地握住……火光在她的手心灼烧、很快地熄灭……炽热的刺痛蔓延到她的心口……白皙的手里留下一个永远抹不去的烫疤……

　　他愣在那儿，她给他的意外让他讨厌她！他真的讨厌她！为什么她要给他这种感觉！为什么！为什么她让他在乎！为什么……

　　但是……

　　“把手摊开！”他看着她，严肃的让她不安。

　　“不要！”她收回手。现在，烧痛的感觉已经渐渐褪去，但她却已经可以感到手心一块软软的地方，她还知道这一块软软的地方会慢慢变硬，慢慢变黑，慢慢变丑……

　　他抓过她的手，不管他多用力，她还是紧紧地握着不肯松开，她不要他看见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这一小块疤不是假的，而是那么真实的。

　　“拉倒。”泗冷笑，然后抓住她的手往后一甩，就往回宅子的方向走去。她因为突然的重心不稳摔在地上。刚烫伤的手撑在泥沙里，疼得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不要回头！他再三警告自己！不要回头！--但最后他还是急促地走了回去！一把把坐在地上满身是泥的她拉起来。

　　想哭，但没有哭--若诣仰着头，努力张大的眼睛，想冲淡眼里的湿润--这个坏蛋！好过分！好过分！抱怨在心里一点一点变成委屈。她用手擦了擦有脸颊，却把泥巴擦到了脸上。

　　虽然她的脸上有块明显的疤，却也掩饰不住她纯粹的可爱。他对她动心了，确实对他动心了……是真的吗……不是的！只是感动！只是于心不忍！不可能是的！不可能……绝不可能……

　　他没有说任何话，就往回走去。路上他不自觉地点了一根烟，想起她紧握着的小手，他皱起眉，好久，他把燃着的还未沾到嘴边的烟丢在地上，踩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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