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曾这样爱过

作者: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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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曾这样爱过


      那年初夏,谈了两年的男友突然提出分手,我笑着叫他有多远滚多远,永远不要再滚回来了。高傲转身,眼泪却掉了下来。
      回到自已租的出租屋,回想这两年与男友的点滴,似乎这才从分手中回过神。
      我百思不得其解,我们的感情一直稳定,不会甜到腻也不会淡到无味,为什么他突然要如此坚决的分手?
      看了眼安安静静地手机,分手时男友无情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打转,顿时麻利地将手机关机,过了一会又觉得空落落的又拿起手机开机。
      手机依然安静,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难过。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里,我无数次盯着手机发呆,无数次关机又开机,无数次设想男友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与我分手。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真的走了,从我的世界走了,走得干干净净,没有丝豪留念。
      如果不是偶然看到他与闺蜜在饭桌上喝交杯酒,我怕是还抱有一丝幻想,他们两人深情对望,曾经这个男人只会这样看着我,什么时候变成了她闺蜜,而她浑然不知。
      都拿她当傻子吗?
      本来热闹的饭桌,因她的出现一下子变得安静,空气中透着古怪,这些人说不清是看戏还是什么。
      男友见我怒气冲冲地样子,连忙把高秋月往他身后一拉,他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我,从小我就要强,即便在那种场合下,也不可能跟闺蜜扭打到一块,我端起桌上的红桌泼向那对男女,我想大声轻蔑地诅咒他们,可我说不出任何伤害这两个人的话,即便成真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而他们却是在拿生命伤害我,贱踏我的尊严。
      杯子摔在地上破碎地声音宣告着这场战争的结束,而我也已失败者的身份逃离现场。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顶着两个熊猫眼,令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刚走进办公室就被领导的秘书叫住。
      事情只有一件,因公司效益不好要裁员,我没有心情去听后面那一堆虚伪的话,我也清楚的知道,高秋月她舅舅是公司的股东之一。
      失恋加失去工作的双重打击,体重从95斤上升到120斤,我开始每天躲在屋子不见会何人,那是我人生最灰暗的日子,一个人在房间不开灯,除了吃还是吃。
      直到我被房东连人带东西赶了出去,我在大街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哭累了就一个人抱着箱子发呆,当我面前停留了一双被擦地程亮的皮鞋时,我遇到了凯。
      凯是我的大学同学,曾经追求过我,没想到现在还能再看到他,后来我一直以为那是缘份,的确是缘份,只不过掺杂了许多人为的因素。
      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曾经的我一定羞愤欲死,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我竟顶着一头乱糟糟地头发,猛地跳起来,张开手,虎背熊腰的身材十分丑陋,夸张地大笑,对他说:“好久不见,老同学。”
      他却淡定的跟个没事人一样,之后我住在了他的单身公寓里面,他把床留给我,自已睡沙发。
      凯的生活很有规律,每天按时吃三餐,并且都是自已亲自下厨,我感叹他精致生活之余也安心地当个吃喝睡的米虫。
      我就像被他圈养的小猪崽,不!更贴切地说是大肥猪,因为此时我的体重已经上升到了135.
      报复凯的唯一方式就是吃他的、穿他的还住他的。然而体重不停地上升。
      我们两个一直以一种怪异的模式相处,例如饭桌上,凯看中某一块肉,在他准备动筷之前,我快速地伸出手去抢,然后还扬扬得意地放进嘴里,嚼地特别大声,而他只是抬了一下眼皮,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继续吃他的饭。
      此后捉弄他,便也成为我生活中的一大乐趣,一向睡到中午十点才起床的我,会早早地起床,各种恶做剧,而凯总是轻而易举的识破,优雅潇洒地出门。
      中午下班他会回来做饭,反琐门让他进不来这种事我是不会再干的,因为这种愚蠢的行为会让自已饿上一天,对一个胖子来说,无疑是精神上和□□上的折磨。
      比如我会把他的沐浴露里面放醋,无聊地时候把他的洗发水、护理液、洁面乳各种液体放在一起调剂,然后把它们装进其中任意一个瓶子里面。
      日子就这样过了大半年,凯突发其想地买了一部单车,我问他:“泡妞用?”
      他高冷地撇了我一眼,修长的腿一迈,帅气地坐上单车。
      我连忙拉住他,不让他走,然后笨拙地坐上后座。变胖之后我很少出门,跟凯住一起后出门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因为一切他都会帮我打理好,包括内衣内裤。失恋时一根筋,管他天堂地狱,不死就得活着。
      自从凯有了单车之后,经常他一下班就会带我去兜风,我坐在后面,贴着他的后背,我们都不说话,时光总是在沉默中流逝。每每我想起他削瘦宽阔的后背,内心的悸动久久不能散去。
      晚上吃完饭,偶尔还会去散步,感受凉风的洗礼,寂静与美好的时光。我竟觉得我们像一对小情侣,但一想到自已目前的状况,我就为这个想法感到好笑,甚至更加的自厌,这个时候只有吃才能平复我的这种情绪。
      那天,我跟凯照常出去散步,他人高腿长走得很快,我在后面汗流浃背苦逼的小跑才能跟上凯的脚步,后面,或许他也走累了,脚步放慢,我终于跟他平行,平时散步也不见这人赶着去投胎的样子。
      我抬起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气喘吁吁地说道:“哥们,赏口水喝。”
      预料中的他不说话,嫌弃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向对面的便利店跑去。
      我正找路边的石椅坐下,却意外地看到了我此生最不想见的两个人。
      前男友和高秋月,显然他们也看见了我,她们身后还跟着一群男男女女,那些面孔我大多认识,毕竟以前是在一个圈子里的,这个时候我只想找个地洞钻或是迅速原地消失。
      看着高秋月,她依然美丽苗条,像只孔雀,再看看我,肥胖地像一只年迈的猪。曾经的我的外形比起高秋月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已血液停止,强迫自已不去感受内心地耻辱,用麻痹来回应糟糕透顶的一幕。
      对面那一群人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我,他们脸上有表情可丰富了,绝对让我当场撞死的心都有。
      这是一场无声地战争,看似风平浪静,实际消烟弥漫,而我再次溃不成军。
      但是这次,打败我的不是前男友和高秋月,而是我自已,我清楚地知道这个事实。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而是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凯,那一晚我是被凯背回去的。
      从那以后,我一改往日的生活习惯,还找了份工作,每天早上早早地起床跑步,艰难地练习瑜伽,控制饮食。凯将我的变化看在眼里,嘴上不说什么,在我的饮食方面花费了很多心思。
      两个月下来,体重有明显的下降,这时候凯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但他从不漏掉我的任何一餐饭,也不会多备垃圾零食,既留给我足够的工作和学习的时间也很好的照顾到了我,一切都是恰到其好,我隐约地开始幻想我跟凯的未来。
      当我的体重在100斤徘徊的时候,凯已经陪我从夏走过了冬,再走到了万物复苏的春。
      而我也变回曾经自信美丽的我,我也重新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
      我的人生开始慢慢步入正轨,它来得容易却又不容易。
      发薪水的第一个月,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约凯在一家很浪漫的餐厅吃饭,我告诉他要感谢他一直以来对我的帮助。
      其实我准备了一大束玫瑰花决定向他告白。
      那晚,我第一次鼓起勇气抓住幸福,第一次大胆地跟男生表白,我等到很晚,确定明明白白地知道凯清楚我约他的时间及地点。
      凌晨一点,我依然固执地在餐厅里面等着,我没有吃一口饭,喝一口水。
      我像只被世界抛弃的猫,随时可丢弃,前男如此,对我百般好的凯亦是如此。
      没等来凯,却等到了前男友,他的每一个字都足够让我崩溃:凯遗传性心脏病已经不能再托了,去美国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我一愣,凯有心脏病,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比如,前男友和凯的关系。
      或许我已经百毒不侵还是变得冷漠无情,轻轻地“哦!”了一声,便从位置上站起来走了。
      我失魂落魄地步行回凯的公寓,前男友一直跟我保持三米远的距离。
      我开了门,没有开灯,直接倒在沙发上,那里全是凯的味道,跟他住一起这么久,我对他的了解少知又少,只知道他沉默寡言。
      他的味道跟他人一样神秘,干涸的眼睛眼泪一下了就涌了出来,那一夜,我哭地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对谁都笑脸相迎,状态好的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等待凯回来的日子的工作状态也一直良好,我也一直住在凯的公寓里面,自已做饭,自已吃饭,每天睡觉前我都会折66颗星星祈祷,祈祷我们早日相见……
      3个月后,凯的死迅传回国内,那天下着小雨,我照样没有哭,当一位年迈满头白发的老人将凯的骨灰交给我时,紧崩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
      那个曾经鲜活高大的少年,如今却以这种形式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觉得我再不会流泪了,因为这几天我已经把我毕生的眼泪都哭干了。
      我抱着凯的骨灰去我们曾经骑单车的地方,去我们曾经散步的地方,去我减肥跑过的塑胶跑道,我感觉凯并没有离开我,我会这样一直抱着他的骨灰,直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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