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彼岸

作者:斯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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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男朋友



      许岸一返校就听到一则轰隆隆的新闻,夏枫树有男朋友了。据说品貌一流,与夏枫树出双入对。小郭说看到她们在宿舍门前吻别,那男的帅得让人流口水。丽娟说夏枫树衣着入时大变身,那双棕色长靴至少得五千以上。
      吻别,许岸的脑海中有画面出来,那个吻夏枫树的人是何方神圣。
      她用了几个夜晚才平息自己翻腾的心情,夏枫树就象一条小鱼,许岸的心是一条河,河面冰封,鱼被封在里面。只是偶尔有一点松动裂缝,夏枫树就会嗖地蹿上来,摇头摆尾。许岸手忙脚乱地将她压下去,再一层层冰封。
      杰初为许岸物色了两个会计事务所,按他的步骤,许岸毕业后先去实习一段时间,然后再考剩下的三门CPA,这期间,杰初也积极争取稳定事业,然后与许岸一起出国进修几年。这安排一早就获得了姑姑的首肯,杰初也打算待许岸毕业后,便正式将她带回家。
      许岸一心想着将奶奶接过来,所以她认为有机会去会计事务所是个不错的开始。
      苏苏她们则忙着跑各种招聘会,许岸偶尔会陪她们去,陪陪朋友,长长见识。她没想到会遇到夏枫树,如果知道会遇上,她就不去了。
      夏枫树看到她竟然主动过来打招呼,又亲切又温柔,在此之前,许岸做恶梦的时候都没想过亲切这个字眼儿能用到夏枫树身上。夏枫把拿到的一叠表格给她们看,热乎乎地讨论着哪个企业有前途。这时,许岸看到了夏枫树的男朋友,帅得不像话的一个男人。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微微有点瘦,鼻子又高又挺,眼睛细腻深邃,眼角竟与夏枫树有几分相似。声音清亮,举止文雅。他挽着夏枫树离开,苏苏啧啧赞叹说:“这女人生得什么命啊,捞到这么帅的男人,比明星再帅几个来回。”
      许岸咳嗽了两声,她是嗓子不舒服才咳嗽的,当然她心里也的确不太舒服。
      晚上,她的咳嗽加重,第二天一早,她连早饭都不能吃了。丽娟和小郭赶过来,许岸烧得迷迷糊糊,小郭说:“得去医院吧!”
      丽娟说:“我给杰初打电话。”
      “你有他号码吗?”小郭用她惯有的高音问句,随后又说:“对呀,你肯定有,你是杰初的卧底特工。”
      “嘘,别让许岸听到。”
      “她都烧糊了,哪会听到我们说话,快打电话!”
      许岸听到了。

      许岸是扁桃体发炎,打了吊针已无大碍。杰初守在她床边,“回老家一趟,你上火了吧!还是想奶奶了?”
      “好多天没游泳了。”
      “出院就去游。”杰初拍着她的手背,笑得很憨厚。
      “你……知道我打架的事吗?”许岸问。
      杰初微怔,微小到常人看不出来,但许岸看出来了。“那个事儿呀,过去就算了,你和小郭还是朋友。”
      “你从没和我提过这事儿,我以为你不知道。”
      杰初握住许岸的手说:“男人不用那么婆妈吧。”
      “你怪我吗?”
      “不怪,有点惊讶。”
      “你不喜欢我那样。”
      “哪个男人会喜欢女朋友打人的,野蛮女友吗?”
      “所以你帮我转了宿舍。”
      杰初一脸严肃地说:“小岸,多疑可不是你的性格,你是那么单纯的女孩儿。”
      许岸脸色更冰,“既然我单纯,为什么还要找人监视我。”
      “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要上班,不能常常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事我想知道,就象这次,你又不肯打电话给我。”
      “我没告诉你,就是不想你知道,你又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呢?”
      “我紧张你,事事为你着想,时时刻刻要照顾到你。”
      许岸摇摇头,“你让我无地自容。”
      “小岸,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没有恶意。一个女孩如果爱她的男朋友,应该为此感到幸福。”
      “按你的理论,我是不爱你的。”
      杰初的大眼睛不再温存,被一种隐藏极深的气愤代替。许岸迎视他的眼神,直到他的强硬和愤懑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柔代替,这个时候,许岸能深刻感受到他的让步缘于他对自己的爱。可她仍然不能原谅这种行为,于是她说:“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她闭上眼睛。

      杰初没有纠缠她,她一个人回到寝室,若有所失。
      伤感失去了控制,她有足够的理由大哭一场,失恋,她失恋了。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她自己却是在为迷失而哭。好象茫茫然走了一条路,走到一半才发现远方不是自己的终点。她想回头,却认不清回头的路。坐在路边休息一下吧,她知道那个要她走这条路的人还在等她,所以,她还有时间去考虑和选择。
      她不想选择。
      她去游泳。
      然后在湖边的小树丛里坐到半夜。她相信也许明天,姑姑就会把她召回,压力铺天盖地,最终,她要屈服,与那个爱她的人言归于好。
      她不想走这条路,所以她痛苦。
      她觉得若这样做了,她的字典里,储物格里就不该有自尊心这个词和这个东西。分手的决定是轻率的吗?不,我并不后悔这样做。
      “冷吗?”
      许岸惊呆了,不想相信这声音是夏枫树的,她实在没有力气来应对一轮夏枫树的齿刀。夏枫树坐在她身边,“你在这坐很久了,要变雕塑了。”这句话表明,夏枫树关注她很久了。
      许岸没说话,夏枫树摸摸她的手腕,感觉到一片冰凉后,不愠不火地说:“在闹脾气吗?还是失恋了。”
      “你怎么知道?”
      “你这么幽怨,不是因为我就是男朋友呗。”
      “你真自信。”
      “即使言过其实,你也不会拆穿我。”
      许岸沉默,夏枫树很了解她。有种被控制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静静地,她们坐了二十分钟,夏枫树说:“失恋的滋味儿不好受,你慢慢感受吧。”
      见她起身,许岸心有不甘地说:“你要走了吗?嘲笑完了?”
      夏枫树挺在那,似乎在等许岸说下去,许岸说:“你也应该不好受,是你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我帮你认清楚男人,要不要他是你的事。”
      “你说过,糊涂一点好。”
      “你可以装糊涂。”
      “你教我怎么装。”许岸激动得站起来。
      “要听听我是怎么装的吗?”夏枫树转过身,黑暗中,她的眼神和声音都不那么真实。“看到你就喜欢了,喜欢看你笑,喜欢听你的声音。你对别人好是真心实意的,好得那么真实,一点都不虚伪。你问我要不要吃辣子鸡,我很想吃,因为是你给我的我才想吃。但当时我很饿,所以我拒绝。在不需要的时候接受,我的自尊心会找到平衡点。可我没等到那个时候,就迫不及待地接受你的帮助。”
      许岸对刚刚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感到震惊,她讷讷地说:“你装得很好,我没看出来。”
      “你对我好,我知道,我装作不知道。你会觉得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付出,付出很辛苦。可是你知不知道,控制比付出更辛苦。我很辛苦。”
      “我不知道你辛苦,只觉得你予取予求。”
      夏枫树叹息,“我对你不够好,在妈妈面前没机会任性,对着你就全发挥出来。你明明为我付出很多,我却想要更多。”
      许岸苦笑,“为什么挑在这个时候对我说这么柔软的话。”
      “就要毕业了,再不说,只怕没有机会了。”话音未落,许岸抓住她的手,“不要说这种话。”
      夏枫树说:“你不知道我想你,而我知道你想我。”
      许岸眼眶发热。
      夏枫树说:“好多次,我都想躲在你会经过的路旁,当你路过时从背后抱住你,我后悔那么任性地对你,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为什么。”
      “我们都不要喜欢下去了。”
      “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喜欢问为什么呢。”
      “我不懂你,我不懂呀。我只能问为什么。”许岸握着夏枫树的肩膀,想看清她的脸。
      夏枫树的刘海仍然很长,她微微仰着脸,望着许岸。“你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喜欢他吻你吗?”许岸不知这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她敢肯定自己从未思索过这个问题。
      夏枫树怔了一下,然后,她的嘴唇贴上了许岸的。
      许岸觉得有列火车轰隆隆地从脑桥上驶过。

      接下来的两天许岸的脑袋里都在开火车。
      她怕看到夏枫树,想到她会脸红。在泳馆里留连到天黑,她接到姑姑的电话。这时她才想到杰初。和他分手会引起的一连串反应要开始了。
      她说明天回去。
      她没想到夏枫树会打电话给她,接听的时候,她很不自然。
      夏枫树说:“通宵电影,要看吗?”
      “现,现在吗?”
      夏枫树迟疑了一下,说:“下次吧。”说完便挂了电话。
      许岸有些恼火,她向来脾气不错。但她很想对夏枫树发通火,她觉得是夏枫树把她搞得不知所谓,没手没脚象不倒翁似的,推一下摇一摇,再回来等人推第二下。
      换好衣服回公寓,杰初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问她这两天过得好吗?许岸没回,她不喜欢这种试探。她觉得胸口憋得满满的,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压力来了,但问题的关键是她还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她要什么?为什么胸口满得要炸开,却仍然感觉空虚。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变得缥渺无际,有的远得看都看不到了。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电话铃又一次响起,又是夏枫树打来的,口气强硬无比,“我在西门等你,你给我出来。”
      “凭什么是我给你出来?”许岸加重了‘给你’两个字。
      “出来就知道为什么,不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夏枫树回得干脆。
      “我不想知道。”
      “你试试看。”
      “我不会出去,随便你怎样。”许岸挂断电话,胸口那些炸药好象被点燃了,她像坐了火箭似的蹿出去。
      夏枫树站在校门口,肩膀平平的,一支胳膊撑着很软的腰肢。许岸满头火药味地冲过去,“干嘛!”许岸的声音是很冲,但还没到吓人一跳的地步,夏枫树夸张地做出个受惊的动作,然后瞪大眼睛和许岸对视两秒钟,“我正在想怎么拉你出来,你就跑出来啦。”夏枫树的声音和电话里判若两人,甚至笑得很温驯。
      “不是让我试试看吗?”这句话里,许岸硬加进些怒气进去,因为她已经没那么生气了。
      “想不到别的话就随便推这句上去,你凶什么?”夏枫树去挽她的手臂,许岸甩开,“有事说事。”
      “怎么了嘛!请你看电影啊。”夏枫树撅着嘴说话,像光波一样在许岸心里漾开小圈圈。
      “不去。”许岸转身往回走。
      夏枫树抓住她的手,“你怎么又傻又倔呀!”
      “那还不离我远点。”
      “离得够远了。”夏枫树两手抓着许岸,抢东西似的,“我考上大学都没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你得陪着我。”
      许岸微怔,实在想像不出什么事让夏枫树如此高兴,并且要与自己分享。就这样,被夏枫树拖着上了公交车,直奔新城电影院。许岸没问她为什么高兴,像个被绑架的孩子似的无助地坐在那。夏枫树坐在她身边,脸望向窗外,窗口的风拂动着她生动的脸,笑容始终在脸上,那美好的画面很像在MV中经常看到的某个场景,只是夏枫树更美些。
      她们坐在空荡荡的影厅里,观影的人三三两两,夏枫树说:“真可惜,今天没有通宵电影看。”
      “这片子我看过了。”
      “穷人还没看过。”夏枫树说。
      “富人先走了。”许岸心里还在别扭,她的脾气没发出来。
      “亲过就讨厌我了?”夏枫树的声音不小,许岸连忙坐下来,就象从十米高台上掉到椅子里一样,脾气也摔掉了大半。只是脾气好像摔到了夏枫树身上,“你不问我那么□□的问题,我怎么会那样回敬你。”
      “什么□□。”许岸不可思议地扭身瞪着夏枫树。
      “如果那问题不□□,那我亲你也不是猥亵。”
      “果然是律师,无罪辩护真精彩。”
      “过奖,你也不差,精打细算,权责发生制应用得多好。”
      许岸哭笑不得,“我根本没怪过你亲我。”
      “那干嘛在脸上身上打上那么多明细格,一副余帐未清的德行。我得罪你了?”
      “什么,我长得像帐本吗?”
      夏枫树说:“我也是鼓起勇气才给你打电话的,因为这件事我一定要与你分享。”
      “什么事。”
      “我的小说发表了,中篇。”
      “你写小说?”许岸瞪圆了眼睛。
      “5600块。”夏枫树十指张开,抱到聚宝盆似的。许岸兴奋地抓上去,像两只正在斗的公鸡忽然发现对方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兄弟,在战场上兵戎相见后热烈拥抱在一起。对许岸来说,那欢喜胜过自己通过两门CPA考试,换言之,其中有惊喜的成分。“什么小说,给我看看。”
      “明天嘛,我收到样书了。”
      “你,你你什么时候写的。”
      “我从高中开始写,从没停止过。”夏枫树下巴扬着,极骄傲的样子,显然她做成功一件令她引以为荣的事。
      “你都没跟我说过。”
      “我跟你又不熟,穷酸爱好不好意思到处宣扬。”
      “又来了,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不说了,这电影我没看过。”夏枫树努了下嘴,许岸悻悻地闭上嘴巴,这时,夏枫树的头倚在她肩膀上。“啊,我还没吃过这家电影院里的爆米花呢。”
      “我去买。”许岸立刻站起来。
      “还有可乐。”
      “知道,全套。”

      夏枫树抱着最大桶的爆米花,边吃边说:“有钱真好。”
      许岸呵呵笑,“吃个爆米花也能和钱扯上关系。”
      “对我来说,太奢侈了。”
      许岸黯然,想到夏枫树一个月那点可怜的生活费,这桶爆米花对她来说的确是奢侈品。这样想着,那些在心里崩得乱七八糟的想法就随着夏枫树桶里爆米花的消失,而被吞进夏枫树的肚子里。许岸没想到,这样望着夏枫树,便能消化掉那么多理不清说不明的烦恼。她没有意识到,当眼中只装了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世界对她来说,就只有这一个人。

      从电影院出来,她们在街头无目的地行走着,两个人都没有回学校的打算,街上灯火通明,车流渐渐稀疏,店铺一家家关门,只有卖宵夜的食摊还人声鼎沸,食客们在有些清冷的夜风中享受美食,享受舒展的语言神经,纵情高谈阔论。
      行人不多,走路的基本都在回家。
      夏枫树的手里还在摆弄那已经空了的爆米花桶,许岸走在她身侧。两只小狗一前一后跑来,嬉戏追逐着,很快又翻脸互吠,而后是嘶咬。主人赶过来分开它们,两只狗脖子上的狗链绷得直直的,它们仍然要冲向对方,张牙舞爪。主人很费了一会儿力气才将它们分开,期间夹杂着喝斥,甚至用脚来拨开它们。
      夏枫树站那从头看到尾,许岸说:“黄色那只和你很像。”
      “如果我们就像这两只小狗一样,那么谁是我们的主人?”
      许岸愣住了,夏枫树就势将爆米花桶扣在她头上,然后掉头就跑,许岸拨腿就追。虽然她经常运动,但是和经常用双腿比拼公交车的夏枫树相比没有太大的优势,反而在耐力上输了几分。许岸决定冲刺,将剩余的体力集中使用,果然,她追上了夏枫树,手扯住了她的外套。她就势从后面抱住她,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放在她身上。
      她们大口喘息着。挥发了大量体力后,与欢乐同在的畅快将两个裹在一起。
      在街边喘好气,夏枫树说:“这个时间回不去学校了,我们睡马路吧。”
      许岸想都没想就点头说好。
      “就睡这吧。”夏枫树说。
      许岸摇头,拉起夏枫树就走,半个小时后,她们来到一间不大的旅馆门前,“你要跟我开房间啊。”
      “诚实客栈,看到吗?我要听你说些实话。”许岸指着招牌说。
      “我说过很多谎吗?”
      “没有很多,只是像你这么精明的人只要一个欺骗的眼神,就足以骗我这个傻子一辈子。”
      “怎么那么容易说出一辈子。”夏枫树白她一眼。
      她们开了个房间,一张大床。浅蓝色的床单,同色的被子,柠檬黄的枕头。她们并排躺着,夏枫树开始说她的故事,主要是从大学后讲起,许岸知道了她曾经有个弟弟,她的爸爸在黑龙江林场,妈妈带着她来到这里。夏枫树的理想是成为作家,所以她的成绩不怎么样。每次都是妈妈逼到那,她才做到那。作家这工作不如律师来得实际,对穷得吃饭都吃力的人来说,作家是个梦,不切实际的梦。夏枫树没和妈妈说过自己有这个梦,她怕妈妈会生气,妈妈不常生气,但生气的后果很严重。
      “有多严重?”许岸好奇。
      夏枫树说:“我妈妈是个很有决心和勇气的人。”
      “能说具体一点的事吗?”
      “要听多少你才满意。”夏枫树侧目望着许岸,那目光是柔软而清澈的。
      许岸说:“听你想说的,不想说不会强听。”
      “强听这词好新鲜。”夏枫树笑着,内眼角的弧度很美。
      “和你说话是要有创新精神,有时我会担心语言乏味,你不搭理我。”
      “你怕我不喜欢你?”
      喜欢两个字跃进脑海,许岸觉得有条线被扯出来,扯到最后,她仿佛看到了这两天烦恼的根源,我喜欢夏枫树,只要她出现,就很难找到杰初的位置。所以我才如此烦恼,如此坚决,几乎是毫无留恋地和杰初分手。许岸蹭地坐起来,更多的念头汇聚到一起,是的,我被夏枫树迷住了,不过是嘴唇的轻触,便让我神魂颠倒地过了好几天。和杰初相恋那么久,说分就分,甚至对他都没什么想念。反而是夏枫树,让人哭让人笑,让人愤怒又让人欢喜。我喜欢上夏枫树了,那……那意味着什么。许岸从床上站到地上,几乎想夺门而出,可是夏枫树在这时拉住她。
      “这么大反应,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忽然想到些事情。”许岸担心夏枫树问她想到了什么,那她是一定要说谎的。
      夏枫树说:“我困了,睡吧。”说完,便合衣穿进被子,要立刻入梦的架式。
      许岸说:“不脱衣服吗?会做恶梦的。”
      “这么开心的晚上还咒我做恶梦,你良心给蟑螂吃了。”
      “什么,为什么是蟑螂。”许岸回想这句话,通常是说良心给狗吃了。
      “你良心太小,只有蟑螂找得到。”夏枫树白她一眼后,嘻嘻笑了两声。许岸也笑了,收起刚刚自我制造的惊恐,躺在夏枫树身边,迷迷糊糊地时候,她自言自语说:“你很香。”
      背对她的夏枫树微微一笑,许岸有些羞怯,闭紧嘴巴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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