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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为之绽放
原谅,是指你将放弃与这个人牵扯了。或是,你还在期盼,你能感动谁。
顶好的艳阳天晒死个人,火辣辣的疼皮脸。街上又一次铺满了红绸子,该是有大人物来了,红绸氲天煞如屠城,顶好的天偏偏这般吓人。
红绸县因此而得名。
但是红绸县和别的地儿不一样,这地界不好,安插在两国界中缝儿里,既无能间于齐楚,又不被人看重,但凡两边言语不和就祸害他们,顶大的倒霉背锅的命。
于是大家发愁啊,心里想着哪天来一个救世主可好。
这心想事成到也不难,前些日子便来了个人,紫衣华服,羽鹤纶巾,手里持着一把乌雀羽扇,人不风流自悠然,细眼浓眉,气度不凡,好似那天边的仙人姗姗而来手把着一纸风云,唰啦一个挥袖,搅浑了这山和海。
这人好像叫什么,枫柚主人。
这样的时节气运不对劲,到处死人。昨儿个东边成衣铺子的御小哥的妹妹刚嫁了人,喜事儿才将将办完没几天,那小哥哥便突然惨死,先下天气又热,今早那家伙都臭了也没个人敢去处理。
可是红绸一铺,这尸臭绵延怎么能污秽了别国来的大人物。于是几个村民站在成衣铺子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眼瞧着红绸铺到了东边,村民们顶着这大太阳,汗如雨下,屋内尸臭弥漫,这小哥哥的妹妹嫁的远,现在没人来收尸,也是可怜。
华丽车轮夹着素美帐拦,马夫驾着马,周围两排清一色的黑衣侍卫那是好大的阵仗啊。
街上铺满红绸子,各家各户提着心眼吊着胆子,把家里的米装进裤带子里,捂着自家小崽子们的嘴生怕他们出了口大气儿。
那个眼睛里空无一物的黑子是不是叫凯旋猴儿啊?
啥呀!那叫凯旋侯,傻逼儿子。
爸爸,凯旋猴是什么猴?为啥恁们都这怕他?
那不是猴啊,那是魔鬼呀。
啪的一声那不知是哪家的孩子倒了大霉咯,哭声凄惨的誓要把喉咙喊破,吓死了多少有孩子的家长啊。
刚刚还艳阳的天突然落下了烫水,没有风的雨,是烫的,洗着那些红绸波光粼粼,像是人体的血管。
红绸街红,那都是人血染的,雨下得再大都洗不干净。
东边刚出了命案,城门口那又死了一个,所以说这时节气运不好嘛。
“爷,今日便歇在这吧?”说话的女子声调虚晃,好似一个没有灵魂的狗。
帐子里的人不答话,只是敲了敲栏杆。
女子跪在地上,等候主人下车,感觉到背上的重量,心里想起弯弯溪流和伊人持书,烟雨撒过,青烟撩过,她轻轻的笑了,便不觉得自己是条狗。
这时,突然天边一道惊雷,瞬间风云变动。从两排的侍卫中间横冲直撞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不复往日风华,带着她黑黄的脸色发了疯一样的冲向那位侯爷。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要杀了你!”
还没等那疯女人扑过来,凯旋侯脚边女子突然睁大眼睛,口中惊呼“不要!”,跳将起来去抱住那个可怜的疯女人,那个她一直记刻于心的人。
“啊!”
一声尖利的嘶吼,两个崩溃的声音,不知道是十支还是二十支或是几百支铁□□穿了这两个人。
鲜红的,粘稠的,跳跃的向外面冒着,流着,比在身体里流动的还要活跃还要轻快。
流到了冰冷的武器上,燃起闪闪发光的灵魂,终于结束这场背叛带来的苦痛,鲜血交融于一体。
她说道,我喜欢你啊。
书掉了,烟雨打湿了书,染开了签名。那时候,我是不是也在你的心上留下了东西,所以你才会失了魂似的推开我。
街上两个凄厉的尸体拥抱在一起,黑色的贵人掸了掸衣角的污秽,轻皱他细长的叶眉,余光难以排除鞋边的血迹。
“将她俩埋了。”不悦的语调,仿佛对死的矫情不置可否。
生与死有何意义,成功和生死没有关系。
说完,便走进了客栈。
令村民高兴的是,凯旋侯不会经过东边。
而令他们惊恐的是,又死了三个人。
着急忙慌的村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枫柚主人的所在地,也顾不着是不是有所冒犯了,鞋上还沾染着泥子就踏进了寒光一舍。
“你慢些说,别急。”
“那凯旋侯现在就在西街的\'拂樱斋\'住下了,您赶紧救救咱们吧。”
“我知道了,雨要下大了,你快些回去吧。”
村民见这位枫柚主人不慌不忙的样子,那可是人命啊,万一落在他们头上呢?
枫柚轻摇羽扇,好似个会算命的神仙一样笑着。
“这地是他打开的,他哪会轻易丢弃。”
听着他的口气,原来他们是认识的。
村民走了,还是心慌的。毕竟死了人,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即使活着的时候啃树叶,也比死了强。
拂樱斋,红缨绸血,一人倩影瑟约,透着蚕丝的屏风映着战无不胜的身体,每一道痕迹都像招惹人的纹理,绣在身体上的纹络,让人心疼。
饮下一杯闲茶,红唇藏不住红舌,是引人失态的玩意。润湿腻粉的香甜躺在温软的樱花丛里,樱花开樱花落,不过是一阵风的事情,只看这阵风会不会疼惜人,会不会疼惜这样的美色。
“爷,有人来,想见您。”
门外响起一声轻唤。
“谁......?”他躺在轻软的鹅绒榻椅上,觉得好累,谁也不愿见。
“他说,他叫枫柚主人。”
门外的小厮刚说完,就惊慌地看着被拉开的房门里那个一身樱粉的主子。
“.......”
“让他进来。”
传说佛狱有邪罪之人,为开修道用了下三流的手段。
下三流,不会是......
你们不知道吧,咱们主子和刚刚来求访的那个先生,是旧相识呢。
纷纷扰扰,这个叫小免的小厮惊楞的看着那个熟悉的紫色的背影,也不想管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枫柚阿叔!”他忍不住喊道。
方才周围几个闲言碎语人突然紧张了起来,但是更多的是对这个平时闷不吭声的同行的轻蔑。
枫柚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免,眼中闪过片刻的惊慌转而随之消散,然后转头就走了。
那人走了,小免气馁的看着紧闭的门,身后满是嘲讽和戏谑的声音,他忍不住想哭。他想回家,回到以前的家里,枫柚阿叔偶尔来看看他,斋主和枫柚阿叔一起喝茶赏花。
不觉间,小免哭的凄惨,像个死了爹娘的幼崽,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房间里的场景还是震撼到了枫柚,毕竟是熟悉的一切,好像从没变动过,只是躺在那的人不一样了。雨扑簌簌的下,打落一地黏湿的粉蕊,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花香。
重生后,他不知洗了多少次,自己的身上仍旧有一股子甜腻的味道,樱花粉的味道,那个味道令人作呕。
“茶倒好了,不喝吗?”凯旋侯慵懒的仰躺在软椅上。
那人却不说话,只是平静的张望着周围陈设,露天的房间一直飘落着樱花,眼见那个躺在满是樱花的鹅绒软塌上的人清幽的品茗,好一副资产阶级的嘴脸,政治暴君压榨劳动力,还纵情声色。
这事儿搁在谁的身上都是伤害,枫柚轻轻的哼了一哼。
“你倒的,怎敢喝?”
这话说的,好伤情面。
凯旋侯铁青了脸,支起身子透过屏风瞧着那人,倒是已经没了之前那副可怜样儿,眼睛也好了,可是还不如不好!
“不看该看的地方,你的眼不如还是给我吧。”他狠厉的说道。
“哦?你想让我看哪?”他处变不惊的说道。
......
不知是谁叹了口气儿。
“你站的太远,过来些。”
枫柚也不抗拒,但却不是绕过围廊而是直直的走了过去。
雨打在身上,脸上,滚烫的像是老天爷在哭,真可笑。
“你的衣服脏了......”
“侯爷不以真面目示人吗?”
“你记不得我的长相了?”
“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总归已是物是人非。”
......
他俩隔着屏风说着话,像是认识了几辈子,又像是初次见面。
他捏紧身下的鹅绒,捏的自己一手的白花。
突然,他他踢开了面前的屏风。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人。
为什么会如此轻描淡写?毫无一丝波澜的样子真的令人厌烦,虚伪,自以为是!
他看着眼前的枫柚,总觉得哪儿不太对。
“谁复活的你?!”他问道。
......
枫柚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却毫无感觉。
“百世经纶。”
......
没了,真的没了,那种眼神没了。
“死秃驴!”
他的气急败坏,惹恼一片樱海,顿时庭院樱海飞舞,现出真正的庭院,淌血的庭院,被樱花遮住的流不出的尸骨。
“他妈的!他抽了你的情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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