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阶

　　儒轩周岁之前还算比较乖的，天天吃饱了奶就睡觉。好在儒轩的母亲长的壮实，奶水还比较多，所以小儒轩在一岁之前基本上都是吃奶水。一岁开始，儒轩的母亲自制了些米粉给儒轩当辅食。按当地郎中给开的方子捡些中药材，都是些健胃消食的材料，如中药方式炮制过的茯苓，鸡内金，莲子，扁豆，干草，山楂等等按分量取，再称三斤家里的大米，大米先炒个五分熟，炒干水分，再把这些中药合入炒好的大米中，把这些材料放一放，凉了之后拿到大石磨上磨碎来，磨成粉末。这样的米粉就是日后儒轩几个月的口粮。一岁半前，儒轩妈妈准备给他断奶。
　　自儒轩出生来，儒轩妈妈的主要事情就是带着他。之前光喝奶还简单些，现在要吃米糊，就更加需要费些时间和工序。米糊要先用凉开水拌匀，在加热开水，加好之后把米糊放到煤炉上面的钢筋锅里炖，炖开了再歇凉点给儒轩吃。只见这小家伙大口大口的吃着。仿佛吃不够，出生的新鲜劲还没结束。
　　生活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新鲜而有趣的。只是他目前只会爬，还不会走路。平时儒轩母亲做事情的时候会把他放在站栏里。站栏是一个由竹子制作而成的六边形框框，上面有些简单的玩具。俩用竹杆子上面串着三个竹圈子，用手拍拍竹圈子会发出声响。也是简单的玩法。儒轩母亲做事会把他放在一旁的站栏里。稍微空闲的时候，儒轩的母亲则会抱他出来，整好是下天，家里的祖传竹凉席就可以拿出来摊在地上，让儒轩随意爬行。有时候儒轩妈妈没注意到，这小家伙就爬到外边来了。
　　一岁三个月的时候，小家伙可以扶着墙壁走啦！儒轩的妈妈并没有更省心，而是更加的操心了。
　　出生的第三年夏天，儒轩的爷爷还是会时不时的犯烟瘾，家里值钱的东西大部分都被拿去典当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已经不允许这个老爷子想抽大烟就抽大烟了。早已是固定了一天可以在固定时间抽一口。
　　此时，儒轩的弟弟儒敏出生了。照例，儒轩的外婆和二姨会过来搭把手。而儒轩的父亲哑巴叔早在结婚之前守孝期间就开始培养起自己养鸭子的潜能，现在早已是个养鸭子的高手。因为照顾鸭子的关系，常年在门前坡下边的小溪里养鸭子，小儒轩和弟弟白天除了吃饭时间是很少看到父亲的。有时候甚至是吃饭的时间也看不到人，因为养好鸭子可以给家里贴补更多的家用，哑巴叔只得日夜看护着这群鸭子。有时候鸭子被溪水冲到下游去了，哑巴叔即使端着饭碗，也得跟着找过去，直到找到鸭子，鸭子有时候很淘气的玩迷路了，或者其他原因不见了，即使天黑也还得找，运气好可以全部找回来，运气不好则会丢个一两只。家里的其他工作，包括地里农田和打柴火，放牛等等后来是落在稍微长大的儒轩身上，儒敏长大之后则是跟着哥哥做事情。儒轩小时候跟在母亲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帮忙，儒轩大些，儒敏又开始跟在儒轩的屁股后面屁颠屁颠的帮忙。所以，哑巴叔没有花太多的精力和时间照顾家里，家中一直是由儒轩的母亲郭氏打点和照顾着。
　　当哑巴叔在外面赶养鸭子的时候，儒轩的母亲则带着儒轩兄弟俩在家里边劳作边照看他兄弟俩。儒轩父亲和母亲并租种了地主家的地，作地主家的佃户。此时的儒轩刚学会走路，会很勤快的帮助妈妈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妈妈洗碗，他会拿着稻草揉成一团，擦擦乌黑的灶台，两个手拿着这稻草搓啊搓，如洗衣服般，嘴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些大人们听不懂的儿语，遇到高兴的时候，被灶台上的灰沾满的手，还不时的放在嘴巴上打哇哇。只见他右手抓着稻草搓着，左手放在嘴巴上打起哇哇来，样子既可爱又好笑。动作既笨拙又灵活的样子很可爱，嘴巴上沾满手上乌黑的锅灰，这锅灰甚至延伸到手臂，膝盖，衣服的前胸和领子上。往往是等儒轩妈妈洗好了碗，儒轩小朋友就已经是灰头土脸的一身，脏兮兮的用锅灰给他自己洗了个锅灰澡。此时的儒轩妈妈看到小儒轩如此，既好气又好笑，气的是儒轩的不讲卫生，笑的是儒轩的动作迅速与笨拙协调的恰到好处，还咧着嘴，沾满锅灰的手挠着头朝母亲笑着。此时灶台上的锅灰差不多给小儒轩擦的干净了。
　　平时，小儒轩还帮助妈妈洗衣服，干农活的衣服是既带泥巴又有泥水。夏天的风吹着舒服，家门口的大水沟里有未及膝盖的山泉，水沟的不远处有几颗参天大树，参差不齐的点缀在水沟各处。知了在树上吱吱吱吱的广播着夏天的炎热。水沟沟底是层层被水淘洗干净的沙子，虽然水沟的宽都有小儒轩的个子高，也已没过了小儒轩的膝盖，但并不影响儒轩对于洗衣的乐趣和爱好。他先拿自己的衣服在水沟旁边的石板上搓搓搓，搓过之后看看没有泡泡起来，又赶紧到妈妈的旁边在小木盒子里拿皂夹来，剥开一个口子，赶快在衣服上刷刷刷的搓到衣服上面，之后把皂夹放到旁边，小儒轩开始卖力的点缀着泡泡不多的衣服。笨拙的动作加上急切的心态，只见他两手之间的动作未曾停歇，眉毛和鼻子嘴巴则皱成一团。专注的神态逗乐了刚到旁边来洗衣服的七婶，七婶哈哈哈的大声笑着，此笑声吸引了儒轩妈妈的注意，只是马上儒轩妈妈也加入了笑的行列。只见儒轩夸张的表情，配合手上衣服已经起的泡沫，泡沫已经点缀到了儒轩的脸上，鼻子上，耳朵甚至头顶上。
　　儒轩很喜欢满月不久的弟弟，经常跑到弟弟旁边说些悄悄话，摸摸弟弟的头再摸摸自己的脑袋，看看是不是有温差，给弟弟盖上厚厚的棉被，怕弟弟冷着。今天儒轩还特地端个碗，碗里放把勺子里面盛着米汤或者水，吧唧吧唧的端过来，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一勺一勺的勺给弟弟吃。只见弟弟摇头晃脑的躲避这哥哥的荼毒。所以弟弟的脖子，脸上，包括抱毯上沾满的不是米汤就是水。等妈妈上前来看到这一幕时，弟弟已不耐烦的哇哇大哭了。妈妈走到儒轩的旁边，拽过他的手，屁股一厥就自然的靠在妈妈的膝盖上，啪啪啪啪啪啪。。。。。然后就听到兄弟俩哇哇的哭声，一高一低，一上一下，此起彼伏，好不热闹，加上妈妈打在儒轩小屁股上的巴掌声作为伴奏。协调的哭闹进行曲就这样维持了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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