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窈窕

　　阮云峰被带到阮大将军面前时，早就吓破了胆，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本来就心虚，又被搜出那样的东西，毕竟年纪还小，比不得歆姨娘，而歆姨娘则静静跪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阮贵将东西递过去给阮大将军看，“老爷，这是青芮道长在大少爷房里找到的。”

　　阮大将军细细看着手里的东西，东西是普通云锦做成的，这种云锦每个院子里都有，而上面的生辰八字一个是阮夫人的，另一个则是阮老夫人的。

　　想想自己的老母亲还昏迷不醒，阮大将军觉得自己最近几年是不是真的糊涂了，眯着眼看向自己的大儿子阮云峰，不敢相信自己的长子，遇事居然怕成这种模样，瑟瑟发抖的模样让人实在是起不了一丝怜悯之心。

　　再想想刚刚阮夫人被人直指的时候，八岁的小女儿都不曾像他这般，堂堂男子竟然软弱至此，出门在外让别人如何嘲笑他阮大将军，本该虎父无犬子不是吗？如今这孩子到底像谁？越想越是烦躁，心头火顿时噌噌的往外冒。

　　阮云峰似乎感觉到自己父亲那冰冷的目光，心里更加恐惧起来，内心对于歆姨娘万分怨恨，不是说没有问题吗？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一直注视他的阮大将军深吸口气，闭眼再睁开，起身抬脚对着阮云峰就是一脚，“孽子，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阮云峰一脚被踹翻，歪倒在歆姨娘手边，颤颤巍巍什么也说不出来，眼泪鼻涕横飞，直往歆姨娘身后藏，歆姨娘着急的赶紧伸手护住，抬眼直视阮大将军。

　　“老爷！事情还不曾清楚，仅仅凭借那两个布娃娃怎么能断定是峰儿所为，峰儿还是个孩子啊！”歆姨娘一脸的不忿，对于自己的儿子，虽然恨铁不成钢，可也极为心疼的。

　　阮大将军这才将目光转向歆姨娘，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嗓音都被暴怒压抑的嘶哑阴沉，“不是他所为，那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这东西为什么在他房里？”伸手就把手里的娃娃摔在歆姨娘脸上。

　　歆姨娘微微低头避开扔过来的东西，再抬头就红了眼，“峰儿本性最是纯良，断然不会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的，定是有人因为他是长子，所以栽秧他啊老爷！”

　　一旁阮芷和阮夫人皆在心中冷笑，纯良？有她歆姨娘这个生母，还能纯良？话里话外无非是想说阮夫人这个嫡母想害她儿子，还是其他人有什么心思？例如梅姨娘？

　　阮芷低头抿茶，不由觉得凡人可笑，在这四方天地里，竟为了自己像是掀起一阵战火似的，杀人，下毒，栽赃陷害，巧舌辩驳，当真无所不及，轻声叹息，再抬眼便是一脸的淡然。

　　阮大将军正恼怒阮云峰懦弱，看到阮芷的一脸不为所动，又听歆姨娘话语里的攀扯，气的伸脚就踹她心窝子。

　　指着鼻子就骂“无知愚妇，还本性纯良？我看是懦弱成性！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还不如他最小的妹妹！证据确凿还敢胡乱攀咬。”

　　阮芷表示自己躺着也中枪，心里头默默叹气，瞧着阮云峰那副模样，也有些看不过眼。

　　一旁阮夫人看着阮云峰，断定他心中必然有鬼，否则不会一来就软了腿，瞧着他一脸的眼泪鼻涕，也很不喜，再看那歆姨娘虽然一直辩解，看着却更像在拖延时间，莫不是还有所倚仗。

　　这边歆姨娘被阮大将军一脚踹着心窝子，一口血就吐了出来，阮大将军毕竟是武将，气极下手也没个轻重，歆姨娘如今心里头更是恨极了这一家子。

　　就在这时歆姨娘身旁跪着的王嬷嬷忽然扑上前开了口，“老爷息怒，老奴忽然想起一事，还望容禀。”

　　阮大将军眯着眼瞅着王嬷嬷瑟瑟发抖的模样，心中暗想，此事虽说物证有了，可歆姨娘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刚刚也是恼怒自己的儿子太过于懦弱，歆姨娘又攀扯上阮夫人，这会儿冷静下来耐下性子也愿意听王嬷嬷说一说。

　　“有事就说，藏藏掖掖得做什么？”阮大将军一挥袖坐回椅子上，显然余气未消。

　　那王嬷嬷这才颤颤巍巍开了口，“回老爷，昨儿老奴见到大小姐曾到紫薇苑来过，说是姨娘叫的，现在想想，大小姐当时面色有些惊慌。”

　　这话一出意思很明白，阮薇昨儿去了，而且还不太对劲，一旁安静当摆设的梅姨娘顿时不淡定了。

　　“王嬷嬷觉得，那巫蛊之物是大小姐放的还是我放的？”语气并不太好，甚至声音都有些尖锐。

　　梅姨娘一遇到阮薇的事，就有些像刺猬似的，平日里瞧人都怯生生的，如今却对着王嬷嬷发了火，王嬷嬷也不敢放肆，面上瞧着却有些委屈。

　　歆姨娘似是刚缓过神似的，一脸的惊讶，“可昨日我不曾有找过大小姐啊！”

　　这下子好了，一大家子都被攀扯过了，阮大将军扶额觉得有些头痛，眯着眼打量着屋里的一众人，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连阮云峰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将大小姐叫来。”阮大将军沉默半响，皱眉对阮贵吩咐，随后屋里又陷入沉默。

　　这时一直未曾出声的青芮看着时机成熟便开口了，“本不敢打扰贵府处理家私，只是阮老夫人还病着，不如先治好老夫人？”

　　涉及到老夫人，阮大将军不敢迟疑就点头，随即带着青芮进了内室，阮夫人瞧着一旁不断变幻神色的青平，冷笑挥手让人看住他不要让他离开，随后也跟着进去了，阮芷则坐在原地不动。

　　一旁梅姨娘则愤恨的盯着跪在地上的歆姨娘，歆姨娘却只一心细哄自己的儿子，并不理会她，阮云峰在歆姨娘的安抚下，也稍稍寻回些理智。

　　里头阮老夫人，在青芮的药物和装神弄鬼的驱邪下面色恢复了不少，阮大将军一颗心才放下来，而这时青芮瞧着阮大将军又说了一句话。
　　“刚刚细瞧了一下，那巫蛊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看字迹像是我那师兄的，不知道是否做了什么。”随后叹了口气又开口，“我师傅曾说他心术不正，这段日子我就瞧他不对劲儿所以才跟着他一道来。”

　　阮大将军听着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今天这些事里少不了青平的事，低头想了一会，便开口道“此事关系家母，如果查出与那青平有关，本将军必不能轻饶他，到时候还望青芮道长替在下向青城道长告罪。”

　　青芮一甩浮尘点了点头，有些无奈似的又叹了口气，阮大将军抬脚出了里屋，青芮跟着，外头青平早就被人看管了起来，阮夫人吩咐人好好照顾老夫人，也跟着出来。

　　这时阮薇也被阮贵带了进来，阮薇一进屋就发现气氛不对，一脸的不知所措，见到阮大将军也规规矩矩行礼。

　　“薇儿，你可知今日家中发生了什么？”阮大将军坐下眯眼瞅着。

　　“回父亲，听说大哥房里找出来一些不好的东西。”一边说一边瞄着阮大将军，心里暗自揣测着，见他面色冷淡，急急又开口，“可是大哥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呢？”

　　一旁苏嬷嬷开口，“可是刚刚歆姨娘身旁的王嬷嬷说，大小姐你昨天去了歆姨娘的院子，而且还神色匆忙。”

　　阮大将军没有开口训斥苏嬷嬷没规矩，只是定定的瞧着阮薇，听她回话。

　　“昨日我确实有去歆姨娘那里，可是很奇怪，去了之后并没有见到。”

　　梅姨娘瞧着阮薇眼神有些躲闪，低头声音越来越小，心里一咯噔，再看一旁王嬷嬷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看来自己是被算计上了。

　　歆姨娘开口道“大小姐听谁说的，昨日我未曾让人去找过你，如今事关重大，可不能妄言。”

　　“可是明明李嬷嬷说是你身边花红来传话的，难不成还能怀疑是我害大哥不成。”阮薇也渐渐察觉到不对劲了，又想到昨日看到的事情不禁脸都变了。

　　“阮贵，你去把李嬷嬷和花红都带来。”一旁阮贵领命出去了，阮大将军按了按眉心又开口，“刚刚王嬷嬷说你见到你时，神色慌张，你怎么说？”

　　阮薇低着头，心里头考虑着，当时慌乱之下也没看清，可万一真是想的那样岂不是要被连累，一时之间犹疑不定。

　　正在这时李嬷嬷和花红都来了，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后面还带回来一个小丫鬟，阮贵上前回话。

　　“老爷，当时看这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从后面出来了，所以一路跟着，结果在歆姨娘的后院池子里捞出来一具尸体，看衣服像是老夫人院子里的。”

　　后头有人将尸体放在院门口，阮薇一听脸色霎时就白了，后面被带来的这个小丫鬟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阮大将军开口，先问了李嬷嬷和花红，两个人各执一词，李嬷嬷说确实是花红传话的，而花红却矢口否认，歆姨娘责问阮薇为什么与李嬷嬷陷害她，阮薇却想知道歆姨娘为什么不承认，争吵不休吵的阮大将军头都大了，一气之下就砸了杯子，顿时安静了。

　　一旁苏嬷嬷自开了头后就不再开过口，恭敬站在阮夫人身后，阮芷和阮夫人静坐着看着下面人攀扯，心头冷笑连连。

　　如果一开始没遇到青芮，事情的发展可就大不一样了，阮夫人自己不怕遭殃，可如果连累了一双儿女，就不可饶恕了，毕竟稚子无辜。

　　看着下面吵得差不多了，阮夫人伸手拉了拉自己的丈夫，示意她来开口，阮大将军看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王嬷嬷，我问你，你是在什么地方碰到大小姐的？”

　　王嬷嬷稍稍回忆就答，“在紫薇园院子的后院，老奴正要去后院拿东西，正碰到大小姐从那儿出来。”

　　“如果没记错，如今从里面捞出尸体来的，正是紫薇园后院的那个莲池，如此说来，薇儿你确实很可疑啊。”阮夫人分析的清楚，一切证据都指向阮薇。

　　阮薇抬起泪流满面的脸，不断摇头，“不，不是的，父亲母亲明察，薇儿没有杀人！没有！。”

　　阮夫人瞧着她不说话，似是在考虑话语的真实度，实则却已心里断定阮薇与杀人案无关。

　　一旁梅姨娘见着也忙跪下来，“老爷夫人明察，薇儿还是个孩子，平日里虫子都不敢踩死，怎会杀人，再说那丫鬟比薇儿身形要大，薇儿根本做不到啊。”

　　阮夫人闻言点头表示同意，便又开口，“那薇儿你与我说说，为何你从歆姨娘的后院出来还神色慌张？”

　　阮薇低头神色有些纠结，到底是孩子，并不能想到太复杂的事情，对于后院纷争也是一知半解，心里想的是自己定是被亲生母亲连累了，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理由和动机，对付的定然是梅姨娘，而她则是被连累的那一个。

　　阮薇这么想着就恨的咬牙，转头红着眼看着梅姨娘，一把推倒她，尖声吼道，“都怪你，不得宠还要被人害，如今却还要连累我！你不配做我娘！我恨死你了。”

　　梅姨娘被她这一通话吼的愣住了，眼中满是不相信，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不相信，这孩子竟然怪她怨她。

　　一旁歆姨娘低着头掩住唇角的冷笑，平日里阮薇那个傻丫头就与她亲近，歆姨娘自是不介意给梅姨娘添堵的，对着阮薇也是哄着宠着，梅姨娘看的直咬牙，奈何不管如何说歆姨娘不怀好意，阮薇都油盐不进反倒给她脸色瞧，再加上歆姨娘不时在一旁给她灌输一些，她如今这样，都是因为生母不得宠之类的思想，日积月累便成了如今的状况。

　　阮大将军听着只觉得脑仁儿疼，这两个姨娘平日里一个看着精明，一个看着老实，教出来的孩子竟都是这么些个玩意儿！气的就拿手里刚端起的茶杯扔过去，口骂孽障。

　　梅姨娘眼疾手快拉了一把阮薇，才使得阮薇堪堪只被擦中了耳垂，却见阮薇无情的推开她，自顾在一旁掉眼泪。

　　梅姨娘神色暗淡，眼眶红红，看着阮薇瑟瑟发抖的模样，伸手要搂，却又被无情推开，不由心冷。

　　一旁人看得直摇头，都是孽缘啊，亲母女之间竟生出怨恨来。

　　阮夫人拉住又要发作的阮大将军，问后头一直不说话的小丫鬟，“你又是哪个院子里的？”

　　“奴婢福儿，是歆姨娘院子里的。”那丫鬟一脸的惊恐匍匐在在地上，不敢抬头，也是被吓着了。

　　“池子里的尸体你做何解释？”阮夫人语气淡淡盯着福儿，瞧不出心思。

　　福儿直摇头，“不是奴婢，不是奴婢干的。”

　　“那是谁？老实道来，否则就拿了你去偿命！”阮夫人说着神色一利。

　　福儿似乎被吓住了，就开了口“昨日…昨日见到是梅姨娘院子里的李嬷嬷干的，她刚刚还给了奴婢一笔银子，让奴婢守住秘密。”说着就掏出一个降紫色的荷包，鼓鼓囊囊的显然里头装满了银子。

　　那荷包李嬷嬷哪里会不认识，正是自己常用的那一个，不晓得什么时候被福儿拿到的，里头的银子又哪里是给福儿的，分明是歆姨娘派福儿来赏给自己的，如今却如一盆脏水准确的泼了过来。

　　李嬷嬷顿时一脸气愤大声呵斥，“到底是谁让你来陷害我家主子和大小姐的，我这荷包分明是被你偷去的，况且昨日我一直在梅姨娘身边伺候，如何会去紫薇苑！”

　　可是嗓门大也掩饰不住眼神里满满的慌乱，心里一急就偷偷看向歆姨娘，谁知歆姨娘低着头一心一意哄着阮云峰，压根儿不看她，顿时心里一咯噔。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青芮想了想，然后指着李嬷嬷开口，“我前些时间见过这婆子，鬼鬼祟祟塞东西给我师兄，便是那时候开始有所怀疑的。”

　　一直不曾开口的青平瞬间跳了起来，对着端坐的青芮开口就骂，“你个孙子，居然敢跟踪我？”还顺势要冲过去动手，被阮夫人使人拉住绑了起来。

　　歆姨娘这会儿也跳了出来，“好你个李嬷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嬷嬷恶狠狠的看着歆姨娘，眼里满是质问，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歆姨娘要拿她顶罪呢，心里头想着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就开口要把她抖落出来。

　　可当看到歆姨娘隐约袖口露出的平安锁时愣住了，那是给自己刚出生的小孙子特地求得，花了不少钱，难道…

　　李嬷嬷有了不好的设想，再抬头看向歆姨娘，那眼神里满满的警告，心中顿生无力，小孙子刚满月，不能折在这女人手里，更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恨自己。

　　歆姨娘看着神色变化的李嬷嬷心中冷笑，一切还是在把握中。

　　李嬷嬷这时终于抬起了头，似乎下定了决心，然后转身对着梅姨娘开始磕头，“梅姨娘恕罪，老奴不能看着您一错再错下去，还请您放过老奴一家老小吧！”李嬷嬷麻木的磕着头，梅姨娘则脸色更是惨白。

　　随后李嬷嬷声称一切都是梅姨娘指使她做的，从让她找到的青平，然后先是栽赃阮夫人，接着收买人给老夫人下毒，后来又是杀死被收买的丫鬟秋儿抛尸莲池，最后又将巫蛊娃娃藏在大少爷房里。

　　如此一下子就可以除掉所有看不起梅姨娘的人，只是没想到杀死秋儿想栽赃歆姨娘时，被福儿和阮薇碰了个正着，便有了后来贿赂福儿的事，更是同时劝阮薇顾及自身安危，保守秘密。

　　事情看着是清清楚楚，解释了所有的事，在座的每个人都面面面相觑，心里都觉得真真假假漏洞百出。

　　梅姨娘双眼通红的看着歆姨娘，突然间猛扑过去狠狠扯住她的发髻，歆姨娘连连呼痛，手腕上一根红绳露出来，上的平安锁掉在地上，几乎没有声响。

　　那头阮夫人赶紧让人上前去拉，梅姨娘看着瘦弱，下手挺狠，不一会儿，歆姨娘脸色就挂了彩，血珠子直冒，而梅姨娘也没好到哪儿去，发髻凌乱，歆姨娘手上抓得一把头发，正是梅姨娘的。

　　李嬷嬷瞪大眼看着地上掉落的平安锁，紧接着满脸的愤怒，自己给小孙子那块是银子的，落地怎么会没有声音，凑近看了才发现是一块打磨了的铜片，两块铜片拼在一起，刻上花纹乍一看正和那银锁一样。

　　这歆姨娘胃口还挺大，抬头看过去，歆姨娘和梅姨娘已经被拉开了，梅姨娘还不甘心的要冲上去，李嬷嬷对着歆姨娘冷笑。

　　歆姨娘一看东西掉出来，就知道不好了，心中焦急，奈何梅姨娘疯了一般不愿意放过她。

　　那边阮夫人冷眼瞧着这一出戏，勾勾唇准备给加把火。

　　谁知道阮大将军先忍不住了，“嘭”的一声一拍桌子，指着底下还骂骂咧咧的两个姨娘骂道，“你们两个还有一点点羞耻之心吗？来人，将李嬷嬷和青平送官，歆姨娘梅姨娘禁足，没有允许不许出门！”

　　李嬷嬷和青平一听要送官，都急了。

　　青平觉得自己是收了钱办事，可没想要进牢呆一辈子，那得到的钱财有什么意义？
　　李嬷嬷则觉得自己只是收了钱，一切都是听从指使的，凭什么歆姨娘只是禁足，自己要被送官，今后传出去自己的儿子如何立足与人前，且手上还有人命，可能要判死罪。

　　阮芷第一次那么清晰的看到后宅阴私，每个人的心理，通过眼神，动作行为，清楚的传达出来，这一切她并不喜欢，然而今后这些似乎不可避免，不仅仅局限于阮府，这个国家，甚至这个世界处处都有。

　　阮芷皱眉看向自己的母亲，眼神里充满怜悯，心中有了打算，只不过时机未到，还不行。

　　阮夫人看着自家闺女有些闷闷不乐，也知道今日的是对她极为触动，可这一切避无可避，只能将其搂进怀里轻拍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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