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溟纪事

　　第七十七章石泪
　　“是不是刚才的毒雾？”萧燃搬了一块石头，扶着姜敏坐下。一边升起火堆，一边恨得牙痒痒。
　　“我也不知道，按理说不应该。只是普通的毒，我吃的解毒丸应该是能解的。”
　　“你有觉得不舒服吗？”姜敏担心萧燃也中招了。
　　萧燃握住姜敏够向他的手，双手握紧，蹲到她身边。“我没事。”
　　半晌无语，萧燃前思后想，不行。“我们尽快进城去，找大夫看看，不然我们就尽快回玄溟宫。”
　　姜敏向来谋定后动。“有水吗？”也许是沾到什么了。
　　萧燃挥开袍角，扯下水袋。轻飘飘的，只够给姜敏润润手。
　　那边有河，自己快一点大概一刻钟可以返回。但是萧燃不放心留姜敏一个人。
　　姜敏感觉到了。“没事，你去吧，我没事。”
　　怕耽误了姜敏眼睛，萧燃只能去。“你自己小心点，我快去快回。”
　　“嗯。”姜敏抱着腿，脑袋搭在手臂上。眼前一片黑，只有自己一个人，多少还是会怕。
　　但是一个人孤独的时候，更可以想一些平时不敢想、不愿想的事情。
　　面前的火焰时高时低，猛地爆出一声脆响。
　　姜敏吓得弹了起来，后退的时候被石头绊住，整个人往后倒。
　　眼看就要摔了。右肩突然有一只手撑住了，扑腾的左手也抓到了支点。
　　站稳了，捉握的手即将抽离，姜敏抓紧了。“萧然……”
　　“我知道是你。”现在只要人在身边，姜敏就绝对不会认错。
　　“我还没正式向你道谢，你那么拼尽一切地救我、护我。”丹凤墓回来后，萧然的腿得养很久，容易落下寒疾。
　　萧然说不出再拿萧燃当挡箭牌的话，平复了哽咽，只是说：“不用。”
　　被捉着的手指动弹了一下，姜敏又再握紧，循着声转向面对着他，视线聚焦在脸上却又涣散慌张。
　　“我也还没正式跟你道过歉，那次我对你说了那么狠的话。我……”
　　“我接受你的道歉。”
　　想说的话被噎回去固然难受，不及萧然片叶不沾、粒尘不染的决绝让人难受。
　　“我还有段话跟你说！”
　　“我第一次见你，你在树上看我，淡淡的好像在看只蝼蚁。你从树上跳下来，也是戏谑意味多过救人。我那时就想，你这人不能交，外热，内冷。所以我真没想到，在尹府你会出手帮我。后来你以幽冥王的身份接近，我反而更看到你的真心。你桀骜任性的外表下藏着的悲痛、悲愤，和悲怜。我从来就没想要戏弄你。我对你所有的喜欢都是真的。”
　　萧然本质上是凉薄决绝的人，姜敏说的话除了徒增戚戚，并不能使他挣扎。
　　“我……你怎么了？姜敏？”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好疼，我心好疼。”
　　泪珠掉落，弹起，一地滚动。
　　“姜敏！”
　　萧燃也奔过来。“敏儿？”
　　“萧燃……”姜敏一手抓着一个人。
　　“对不起，萧燃，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两个。我为什么这么坏？我怎么这么坏？”
　　嚎啕大哭，要是没有自己，就好了。
　　姜敏想甩开两人。
　　两人同时抓得更紧，对视了一眼。
　　姜敏已经哭得开始带血，凝成粉色的泪珠掉落。
　　泪珠的颜色越来越深，个头越来越大。鸽子血一般的两颗掉落，姜敏的眼睛聚起焦点，同时看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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