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火炼

　　杨小煜躺在宾馆房间左思右想了一天，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找大哥杨远做贷款。杨远是杨小煜伯父家的大儿子，在老家海县工商银行上班。

　　杨小煜了解这位大哥，未必会帮忙，但是眼前又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试一试了。杨小煜以前从来没有找过他帮忙。作为家里老大，看在兄弟情分上，只要开口，大哥应该会帮一把吧，杨小煜心理想到。他拨通了杨远的手机，对方很快接听了：“喂，是哪个？”

　　杨小煜故作开心地语气说：

　　“大哥，你好啊。我是小煜。”

　　杨远感到很意外，想不到杨小煜会打电话给他，客气地回道：

　　“是小煜啊。你好你好，你现在哪里了，怎么样了？”

　　杨小煜说：

　　“我在杭州，混得不好。所以想请大哥你帮小弟一把？”

　　电话那头的大哥笑了笑，说：

　　“嗯，你说。”

　　杨小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鼓起勇气张口：

　　“小弟不跟你绕弯子，想请大哥帮忙做十万贷款。”

　　杨远回道：

　　“嗯，这样的。你有没有空回来？有空回来一趟。”

　　杨小煜听到大哥这么说，心里有点激动。认为大哥帮忙的几率很高了。

　　于是说：

　　“好的，谢谢大哥。我今天就回老家。”

　　杨远说：

　　“嗯嗯，到家打电话给我。”

　　杨小煜挂了电话后，随后联系了齐平，告诉齐平他要回老家。齐平回复他就再等几天回杭州，杨小煜同意了。

　　既然人不在杭州，宾馆房间再空着就浪费了。于是杨小煜跟人家商量了一下，把东西寄存一下，过几天再过来住，宾馆前台工作人员很客气地答应。

　　杨小煜简单收拾了一下，打车到杭州北站，跟上了去老家海县的班车。一路上，杨小煜想到大哥这次能帮自己，比较兴奋，心里也感谢大哥。

　　下午五点多，杨小煜到了海县，这一次回老家他没有告诉任何其他人。这次回来是为了找大哥帮忙的，杨小煜也就不好意思告诉其他人，他打算事情办好后去看望老母亲。

　　“喂，大哥吗,我到海县了。你有没有下班了？”杨小煜拨通了大哥的手机。

　　杨远回道：

　　“你到家了啊，好，好。我马上就下班。”

　　杨小煜说：

　　“好。你不要回家，直接来饭店，我请你吃饭。”

　　又说：

　　“到龙虾城这家，你知道地址吗？”

　　杨远说：

　　“晓得，我马上就过去。我请你。”

　　杨小煜笑了笑，说：

　　“好的。那我去饭店等你了。”

　　然后，杨小煜到了龙虾城饭店，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等待杨远。

　　前两年杨小煜在老家时候请吃饭，经常安排在龙虾城，菜很不错。一位美女经理看到杨小煜，很熟悉，非常客气地打了招呼。

　　一会工夫，杨远来了。杨小煜看到大哥，客气地叫道：“大哥，你好。”

　　杨远看到杨小煜，露出他那独特的笑容，说：

　　“你刚到家的啊？”

　　杨小煜回答：

　　“是啊，下车就来这边饭店的。”

　　杨远说：

　　“嗯，就我们两人吗？我再喊一个人。你大姐夫，刘三。”

　　杨远说的这个大姐夫是杨小煜的亲三叔家的大女婿。

　　杨小煜笑着说：

　　“好的，你喊吧。”

　　几分钟后，刘三也来到了饭店，还带了两瓶白酒。他家自己在龙虾城前面不远开了家超市。看到杨小煜后，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杨小煜勉强回应了一下。

　　杨小煜并不喜欢他，心里一直记得六年前一件事。要不是有求于大哥帮忙，杨小煜根本不会和刘三在一起吃饭。

　　三个人坐下后，杨小煜点了六七个菜。他想起杨戈，杨戈是杨远的亲弟弟，就开口问道：“要不要我打电话把二哥喊来？”

　　杨远立刻回应：

　　“不喊，喊他干什么。”

　　杨远不喜欢杨戈这个弟弟，他多年前帮杨戈擦过屁股，就是还债，觉得杨戈不争气。杨小煜却喜欢这个二哥。

　　杨小煜听到后，大声说道：

　　“干嘛不喊，都是家里弟兄，还有什么仇啊！”

　　接着，杨小煜拨通了二哥杨戈的手机。杨戈听说大哥在这里，开始说不来，在杨小煜的劝说下，他答应过一会再过来。杨小煜也好久没看到这个二哥了，想看看他。

　　三个人边吃边等，杨戈终于来了，看到杨小煜后，高兴地跟杨小煜打招呼，但是他跟大哥什么话都不说。杨小煜看到他们之间有点尴尬。

　　饭局完毕，杨小煜去买单。二哥杨戈看到跑过去，跟杨小煜抢着买单。杨小煜哪里能让他买呢，两人都是落魄的人。相反，那两个人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稳坐在那里有说有笑的。

　　准备离开饭店时候，在门外杨小煜想跟杨远提到贷款的事，还没开口，杨远就让杨小煜第二天去他单位找他谈。杨小煜只好答应。

　　第二天上午，杨小煜来到海县工商银行，找到了杨远。杨远告诉杨小煜现在贷款不好做。接着他让杨小煜找大伯开个期货账户，然后他个人投资十万资金，让杨小煜操作，赚了一人一半，亏了不要杨小煜负责。

　　杨小煜听说做不到贷款，本来要生气的。后来听他说投资，也就不好发作了，但是心里很难受。没办法，那就按照杨远说的办吧。但是今天周日，期货公司不上班，不能远程视频开户。

　　杨小煜离开银行时候，告诉杨远不要忽悠他。杨远点头哈腰地保证会投资十万。杨小煜还能说什么呢？

　　今天没事做了，杨小煜去了趟老家看望老母亲。老母亲看到杨小煜很是高兴，杨小煜也高兴。中午，老母亲烧了好几个杨小煜爱吃的菜，杨小煜和自己的亲大哥喝了不少白酒，几乎醉了，下午躺床上睡了半天。

　　晚上，老母亲问杨小煜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的。杨小煜没告诉她，他不想老母亲担心，只告诉她回来有点小事办一下。但是老母亲感觉到有事，没有继续追问，她太熟悉自己的儿子了。

　　杨小煜陪老母亲聊了很晚，依依不舍地告别，然后回到县里住在一个小宾馆，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周一终于来了。杨小煜去水果店买了很多水果带给了大伯，大伯大妈看到杨小煜非常高兴，嘘寒问暖关心很多。

　　杨小煜告诉大伯来意后，大伯二话没说，跟着杨小煜去了旁边的网吧，联系了熟悉的一家期货公司，通过远程视频用大伯的身份证办理了开户手续。

　　杨小煜买了很多菜，中午留在大伯家陪大伯大妈好好的吃了一顿饭。平时很不容易沾酒的大伯，高兴地开了瓶陈酒，和杨小煜都喝了不少。

　　杨小煜又喝多了，饭后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到了宾馆，躺下就睡着了。当他醒来的时候，都是晚上十点多了。肚子饿了，怎么办？弄了份泡面简单吃了几口。

　　杨小煜打算明天一早就回杭州，在家也没任何事做，也想不到其他办法。但是想到期货账户两天就可以办理好，干脆就在老家多等两天，等办理好再回杭州，也算没白跑一趟。

　　一夜又过来了，躺在床上的杨小煜很烦躁，他闲不得。他反复地思索着，还能不能有其他办法弄到钱？他也不想再去借钱，去期货公司找个班好好的重新开始，但是突然亏了20万了，他不甘心啊！

　　突然想起了老家的一个人，老片，姓比较独特，赌场放高利贷的。杨小煜07、09年在老家时候，这个老片几次想放钱给杨小煜，杨小煜不搭理他，知道那种人不能打交道。

　　杨小煜急得失去理智了，竟然想起来这种人。但他已经跟成菁菁说过那些话了，如果凑不到钱，还有什么脸面混。于是通过其他人要到了老片的手机号码。

　　“喂，请问是老片吗？”杨小煜拨通对方手机号码。

　　对方回应：

　　“是的呀，你是哪个？”

　　杨小煜说：

　　“我是小煜，记不记得我了？”

　　老片突然哈哈大笑，回道：

　　“是杨小煜啊，怎么能不认识你啊，你是我们老家名人。”

　　又说：

　　“兄弟啊，你现在哪里发财啊，带老哥苦几个啊。”

　　不愧是江湖人，开口都是兄弟。

　　杨小煜听到，笑了笑，说：

　　“在杭州瞎混。想问你点事。”

　　老片回：

　　“什么事啊，你说，兄弟。”

　　杨小煜狠了很心，说：

　　“在你那边拿钱，利息怎么算？”

　　老片回道：

　　“是你要钱啊。一分五月息。”

　　杨小煜没听懂，又问：

　　“多少？比如一万一月多少？”

　　老片再次回答：

　　“一万一个月一千五利息。”

　　杨小煜吓了一跳，立刻回道：

　　“我考，你抢劫啊，这么高利息谁敢要啊。”

　　老片大笑，说：

　　“反正有人要，我这里就这个标准。低了不放，我也难做啊，也烦啊，兄弟啊。”

　　杨小煜也大笑了起来，说：

　　“算了，算了。你忙，以后再说。”

　　老片好像还想说什么，但是杨小煜已经挂断电话。他心里狠狠地骂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这次回到老家海县，杨小煜没凑到钱，他非常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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