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帝国第一诊疗师

　　“怎么了？！”眼疾手快，陆州冲上去扶住了尤梓川，好歹没让他脑袋着地。

　　“记忆...”尤梓川说话费力，只捡重点。他吐词不清，除非了解很难明白他说了什么，也不怕被别人听到。

　　离他最近的陆岳受了惊，不过也算见过世面，和陆州一块扶住了尤梓川。此刻，陆岳看到尤梓川嘴在动，话语却难以分辨，问道：

　　“什么机器？”显然是听错了，陆岳紧张地问道，机器在希亚国，即使是五十二年前的希亚国，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陆岳的话，店主也紧张起来，拨开衣服，翻找着墙上是否隐藏有微型机器。毕竟她这店，关门时也不过拿个外罩将衣服罩住防止落灰，后面真隐藏了什么也不足为奇。

　　将尤梓川搂在怀里，陆州既没有纠正陆岳的错误，也没有打断店主的行动，只是一下下轻抚着尤梓川的背脊，双唇紧抿。在梦中恢复梦外记忆的痛苦无法用外力消除，只能等待它自己消退，对于梦境诊疗师来说，梦中的一切都是虚幻，只有此刻的疼痛才算一部分的真实。也因此，这份疼痛被收作了恢复记忆的代价。至于所谓的梦中人的愿望、梦主人的愿望，这些虚幻没有实体的东西，只能支付记忆的到来，而不是吸收。

　　“梓川，这位是乐先生，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和他一起生活了。”穿着围裙的中年女人慈祥地说道，面上是隐藏不住的喜色。孤儿院的孩子被人领养，这是多大的幸福，况且这位乐先生绝对是个好人，家境也数一数二，不，应该说在希亚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面前西装革履的男子朝他伸出手，三岁的尤梓川胆怯地后缩，男子也不急，静静地等着。倒是孤儿院的院长慌了，生怕这个孩子错过了这么好的领养人。

　　侧头看着院长，尤梓川在征求她的意见，就好像孩子在收压岁钱时会问妈妈“可以拿吗？”。院长挤出笑容，朝尤梓川点点头，手上却急得不住绞着围裙。这个动作毫无疑问落在了当时还很敏感的小尤梓川眼里，他明白，如果他再不伸手的话，院长妈妈可能会不高兴。

　　“我叫尤梓川。”小尤梓川声音细细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方巾，将刚刚在草地上摸了的手擦干净，才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那位男子的掌心上。

　　“乐景之。”

　　乐景之？那是谁？收养自己的人吗？看起来好像是个来头不小的人。原来自己是孤儿啊...疼痛逐渐缓下来，尤梓川开始将注意力放在记忆的内容上。只是恢复了一小段的记忆，这次的痛苦和那天晚上相比，不过是九牛一毛。

　　“乐景之...”思考着，尤梓川竟不小心将这个名字说出口。陆州愣了一下，这回反应快的换成了陆岳，毕竟这个名字和陆州隔了两代。

　　“乐景之？那个混蛋干了什么？”陆岳显得很是急迫，连大小姐的架子和涵养都忘了。

　　尤梓川刚说出口便知道不妥，陆岳此时一问，自然要找理由混过去。

　　“那张电子报上有他的名字。”出于环保和资源节省，希亚国早已取缔了报纸这种东西，改用电子报。而他们三人进来时，店主正在阅读今天的《希亚日报》，之后也没关，大概是想他们走后接着读。此刻显示器上的画面，正好是乐景之的特约报道。

　　可虽然找到了理由，尤梓川却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篇报道细看竟是采访乐家对陆家忽然遭劫的看法！

　　想要做出补救，然而已经来不及，陆岳刚听这话便满脸狐疑地转头看向收银台，那个显示器就摆在上边。陆州不知何时移动到了收银台，就在陆岳快要看到显示器时，他忽然抬手从上边扫过，啪！

　　“啊！抱歉抱歉！我一心看着朋友，没注意到这上面还有东西。”还没等陆岳从他忽然打翻显示器的诧异中脱出，陆州赶忙将其拾起，结果发现质量太好，没有摔坏。

　　双手一用力，这次是真坏了。.

　　“...我会做出赔偿的。”演技满分，一点也不浮夸，那语气表情好像真的懵了一样，完美补救了前一句的渣演技。

　　“梓川不舒服。陆岳，你把选好的衣服拿过来，我来结账，其他回去再说吧。”然后又对着尤梓川和陆岳这边说道，不着痕迹地解释了他莫名移动到收银台的原因。

　　陆岳打量了两人几眼，不再多话，拿起选好的几件衣服递给了店主，没有忘记尤梓川选的那条。

　　结账时，尤梓川偷偷扫了一眼价格，五位数，摔坏的显示器店主要求实物赔偿...默默想起他十二块一个的三角小蛋糕和陆岳刚刚的一句话——“我不想欠钱太多，去这家店将就一下就够了。”

　　陆家真的是个不大的家族吗...

　　***

　　回去的路上，三人坐在出租车的三个位置上，一路无言，各怀心事。及到家时，刚从玄关进到客厅，陆岳就想开口问些什么，却再次被陆州强行打断。

　　陆州一路上表情都颇为微妙，时而低头时而展眉，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

　　“陆岳，梓川给你选衣服时，你是什么心情？”在陆岳刚坐好要张口时，陆州插进来一句话。

　　睨了陆州一眼，陆岳终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涵养，一路回来她也冷静了不少，再说她和乐景之之间的恩怨不过是私人的仇恨。

　　“大概是高兴吧，毕竟是第一次有人选中了合我心意的衣服。”虽奇怪于陆州的问题，但陆岳还是使自己平淡地回答，没有表露出疑惑不解，“谢谢梓川哥？可以吗？”

　　对于陆岳的称呼改换，尤梓川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显得明显。一个可爱且大方不折腾的十岁女孩，任谁都不会拒绝她一声“哥”。

　　陆州闻言又问道：“那么...那次和我斗嘴时，你又是什么心情？”专注于自己的问题，完全忘了调侃陆岳说过几次的辈分问题。

　　“你说哪次？”虽然陆岳表现得很是优雅有礼，但尤梓川总觉得她翻了个无形的白眼。不过尤梓川很能理解她的态度，按陆家两祖孙的斗嘴频率，他们早已经到了不能用“那”来指代某一次的程度了。

　　“....”那次斗嘴很有特色，很轻松就能指代，但是陆州也很不想再次说出这个特色——姑奶奶。

　　“关于辈分探讨那次。”含蓄地指代，陆州确实很善于利用语言。倒是陆岳和尤梓川颇为遗憾，其实两人心里门儿清，陆州说的是哪次一下就明白了，可陆岳就是想在斗嘴上取胜一次，而尤梓川自然是喜闻乐见。

　　“不太好。从未有人对我说话如此冒犯，虽然之后也习惯了。不过，那么恶心的语调...”陆岳皱起鼻头，嘟嘴道。这几天和陆州斗嘴时没大没小，并且在尤梓川懒散随意的态度熏陶下，不免学会了些许之前从没做过的动作，比如嘟嘴。

　　第一次...从未...

　　尤梓川陆州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都明白了对方所想和自己是一样的。

　　陆砺的委托是这个没跑了。

　　带有目的的问话完了，为了不让陆岳发现不对，总要花点时间修饰堆簇，使目标显得不那么突出。陆州一会儿说衣服，一会儿又说饭菜，折腾得陆岳一阵烦躁，转身去了浴室，不愿理他。

　　看着陆岳进了浴室，又转出房间拿衣服，听见第二次关门声，陆州才开口道：

　　“爷爷的心愿应该就是让陆岳享受生活。”

　　如此说来，陆岳十岁便离开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景色没有见过，太多的事情没有经历，陆砺的心愿是这个也不足为奇。陆家直系从出生起就要一直呆在本家，学会所有必备的技巧，从梦境诊疗师的基本技法到如何走路、如何说话。等到他们成为一个真正的陆家人，走出去不会给陆家丢人，才会被允许外出。这个时间，有记载的，最短是到了八岁，而真正的陆岳离开这个世界时也不过十岁。

　　“是啊，都忘了，她也就十岁。”尤梓川感慨，又问：“那么，怎么知道她哪些事是没做过的？”

　　“这个不用担心。“打量几眼尤梓川，“倒是你，明天开始我教你一些梦境诊疗师的基本技法，偶尔可以保命。不过，你可能根本不用学。”

　　陆州不想多谈自己是怎么知道陆岳什么做过，什么没做过的，将话题引向了尤梓川。

　　这个话题倒是让尤梓川颇为好奇，虽然陆州曾告诉过他，他是一名梦境诊疗师，而且还在那个圈子里颇为出色，但他却从未真正接触过这些，早已有些心痒痒。

　　乖乖地点头，尤梓川很轻易就被陆州哄住了，完全忘了之前一闪而过，对陆州那句不用担心的怀疑。即使这段时间经历了好几件事，尤梓川呆的本质还是没能完全甩脱，陆州很容易便将其勾出来了。当然，不可否认的，这也是因为尤梓川无比地相信陆州。

　　***

　　第二日一早，陆州和尤梓川醒来时，陆岳和前几天一样，已经端坐在沙发上。陆岳向来起得早，即使昨天试了不少衣服，有些劳累，也仍旧早早爬了起来。其实这也是陆家家训之一，只是陆家直系中有陆岳这种完全守时的，也有陆州这种看心情浮动的。

　　她手指在屏幕上一划一划地，翻看着一份电子报，大概又是些关于时尚和娱乐的。陆岳有个习惯，从不在早上看经济政/治类新闻。

　　尤梓川先进了卫生间，陆州下楼打算和陆岳打个招呼，顺便斗个嘴解解闷也不错。

　　走到陆岳背后，正要开口，却扫到了电子报的内容，一行黑体加粗的大字

　　——三百年名门陆氏惨遭洗劫，无一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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