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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许氏（上）
46 许氏（上）
秦晏一回宫就直奔姜婉然的寝宫，一进门就忙不迭的扯下身上的披风，匆匆忙忙挥退了一旁的宫女去太监将讲完拉到内室。
姜婉然笑意盈盈的接驾上前一步“皇上今日收获如何？”
秦晏摆摆手“也就那么一回事，朕的箭法何时差过，别再说这个了，你呢？今天怎么样了？叶辛夷怎么说？”
姜婉然笑意一卡，默了默。
秦晏今天一门心思就惦记着这件事情，见了姜婉然这幅神情，一怔“怎的？不顺利？”
姜婉然笑笑“这......皇上您也看见了，那日家宴上秦慕云对叶辛夷是百般照顾，两人的感情似是不错......”
秦晏把脸一拉“这我自然知道！若是容易的话还用得上你！”
姜婉然心头一刺，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是那专门帮着秦晏搜罗美人的婆子吗？干的是拉线的活计吗？怎么说也是三年的夫妻情分，秦晏还真是半点不讲情面啊。
秦晏也是一时心急，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说出来才觉得自己的语气重了些，但是平日里只有旁人让着自己的份儿哪有自己让着别人的时候，看了一眼姜婉然，脸色依旧没有好转“你倒是说说，到底有没有法子。”
姜婉然忍着恼火，灿然一笑，即便不愿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是皇上，自己的生杀都是由他说了算“臣妾自然会想办法说服她，想来她是一时面皮薄拉不下脸来答应，过两日就会想明白
了，皇上可是真龙天子，哪个女子不愿长伴君侧呢。”
一席话说的秦晏眉开眼笑的“所以说朕会选你当皇后，还是你最了解朕的心意。”
姜婉然强撑着笑附和着。
“那既然这样此事就全权交给你了，朕先走了。”秦晏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离开，脚步没有一丝停留。
姜婉然恭送秦晏离开，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宫女进来添灯才缓过神来，思索片刻对着宫女招招手“你带上我的腰牌去我母家一趟，就说是我说的，让母亲在族中姐妹中选个伶俐漂亮，最重要的听话识时务的女眷送进宫来，我有用。”
那宫女是姜婉然的心腹，自然不会多问，领了命，戴上腰牌转身离开了。
姜婉然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云鬓花颜的模样不由暗暗咬牙，饶是自己生得不差，可长伴君侧也让人瞧厌了，今日看见秦晏对自己的态度姜婉然越发肯定了不能让叶辛夷入宫的想法，那么为今之计就只能能拖一阵是一阵，先选个旁的美人放在秦晏身边，缓上一缓，再另作打算......
次日
许久没有回京城了，叶辛夷不得不承认京城的水土确实比蕲州城要好上许多，风暖柳绿一片莺飞鸟语，是在边塞万万看不到的场景，秦慕云出了门，叶辛夷自己留在王府里也无趣的很便想着出门走一走。
“东西都带齐了？”珠云一边收拾一边问着。
水桃将餐盒盖好笑笑“无非就是一些吃食而已，都带着呢。”转头看了看迎春“迎春前日不是说爱吃桂花糕吗，王妃特命厨房做了一碟子呢。”
迎春脸一红，感激看了一眼叶辛夷，福了一福“谢王妃。”
叶辛夷笑笑“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只得什么谢的，你日夜不分的跟着我，该是我谢你才是。”
迎春连忙红着脸摆手“不是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水桃和珠云看着迎春的样子相视一笑，原来听说王爷派来一个练家子还以为是个多么凶狠的主，却没想到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生的柔柔弱弱的不说还不善言辞容易脸红，实在看不出半点会武功的模样，用水桃的话来说就是“那小身板，我都想保护她！”
直到后来迎春当着大家的面练了一遍七七四十九路九节鞭才叫二人心服口服，再也不敢怀疑，但是闲来无事还是愿意逗逗迎春取笑一下。
将马车停到到玉带河边，找了一个树荫下将东西摆好，叶辛夷便同众人一块坐了下来。
“咱们回京城也有几天了，我听说旁人家的夫人不是要有许许多多的聚会参与吗？怎的咱们府上一个拜帖也没收到？”水桃不停的往嘴里塞着糕点含糊不清的说着。
珠云耸耸肩“我从没来过京城也不晓得这些规矩。”
“有的。”迎春唯唯诺诺的查了一句，引的众人侧目，迎春见了众人的反应一惊，连忙低头又是一阵脸红，水桃见了也顾不得嘴里有东西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迎春啊迎春，你还真是小姐的脸面武夫的命。”
珠云嫌恶的推开笑的栽在自己肩头的水桃“得了得了，瞧你笑的那个样子！”转过头有看向迎春“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有的？”
迎春抿抿嘴唇腼腆一笑“我说拜帖，有很多呢，各府各院的，形形色色的，都送到王府了，前段日子我跟着王爷都见着了。”
叶辛夷等人一惊相互看看一脸茫然。
水桃也顾不得笑了，推了推珠云“你接着了？”
珠云摇头“瞧你问的，我每天和你在一块儿你还不清楚。”
映出解释道“拜帖是送过来了，都是请王妃参加聚会了，不过都让王爷拦下来了。”
“王爷？为什么？”珠云疑惑着。
迎春道“我也问了王爷为什么不给王妃看，王爷说这些聚会最是虚情假意，要不然就是想靠王妃的名声撑场面，要不然就是被人授意想要对王府一探虚实，再不然就是纯想找茬看笑话的，王妃去了反倒是浪费时间徒增烦恼，倒不如让王妃做些想做的，外间的事情有王爷自己应付呢。”
“哦——”珠云水桃一起回道，一边拉长了声音说着一边抬着眼睛促狭的看向叶辛夷。
这下轮到叶辛夷脸红了，慌乱的眨眨眼睛，别开目光。
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参见王妃。”许氏特有的带有三分鼻音的声音想起。
叶辛夷一愣，抬头正看见许氏领着丫鬟站在不远处对自己行礼问安。
见着外人来了，水桃和珠云再不能这般没大没小，咳了咳连忙站起身立在叶辛夷的身后，迎春则立在叶辛夷的身侧。
“王妃。”许氏又再次福了福身子。
叶辛夷眯眯眼睛“姜夫人。”许氏是姜老爷的平妻，儿子姜文浩也在兵部谋了一个从三品的职位，所以尊称许氏一声姜夫人也不为过。
“今日天气晴好，本想着来河边走一走却没想到碰上了王妃，便过来请安，若有打扰之处还请见谅。”许氏一脸谦卑的模样。
叶辛夷点点头，不置可否，偶然碰见？这么巧？低头目光扫过许氏干干净净的鞋子，叶辛夷眼底划过一丝了然，昨日刚刚下过雨，沿河的道路还有些泥泞，许氏既然是出来散步的，鞋子又怎么会这么干净？怕是知道了自己的位置直接找过来的吧。
“当真是巧了，既然遇见了就一起坐坐吧。”叶辛夷顺水推舟到，根据自己再姜家几年的所见所闻，只觉得许氏算是姜家顶聪明的一个人，只是出身不高被这妾侍的身份缚住了，若是有王氏的出身，恐怕管家之权早就到了她的手里，而姜家也不会是现在这么一个模样，这样一个人忽然找上自己一定有事。
得了叶辛夷的许可许氏自然欢喜“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叶辛夷，在下首的垫子上坐了下来。
“两年未见王妃可好？”许氏亲切的询问着。
叶辛夷笑笑“一切都好。”
礼节性的寒暄了一阵，许氏忽的故作忧愁的一叹“人老了就愿意想一些从前的事情，如今看到王妃的模样，竟恍惚想起王妃您初到王府时的模样，一转眼，竟是物是人非了......”
许氏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瞧叶辛夷，见叶辛夷虽然没什么反应，却好像也不是反感的模样，想了一想，又开了口“当年我只是个小小妾侍，有许多难以言说的苦衷，王妃您.......也是爱莫能助啊......”
叶辛夷不在乎的一笑“都已经过去了，提那些做什么，夫人不必自责。”
许氏犹豫片刻，缓缓开了口“是啊，都已经过去了，提那些也是徒惹伤心，人啊，还是要向前看......只是这事在我心中终究是个槛，总觉得对您不住，心理难安，王妃，如今浩哥儿也算是有了出息，若有什么用得着我们母子的地方您尽管开口......”许氏意有所指道。
叶辛夷倒茶的手一顿，低垂着头悄悄拧起眉头，许氏这是......向自己示好？只是为何？她刚刚提到了姜文浩？
许氏瞧着叶辛夷的脸色，明白了她的疑惑，适时的加了一句“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的迫不得已，也有许许多多的顺势而为，看清形势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叶辛夷心中咯噔一声，有些明白了许氏的意思，有些吃惊的抬起头看向许氏，她......当真觉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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