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尽相授

作者:末夜流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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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七夕


      入夜,展昭握着酒杯独自坐在院中喝酒。月光的清辉映在酒杯里,泛起淡淡的光泽,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这光泽中看到了谁。
      突然,身侧有什么东西朝他飞来。展昭低头,神色有些无奈,不用看他都知道必然是飞蝗石。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白玉堂半夜翻墙来用飞蝗石偷袭他。第一次,他用袖箭将飞蝗石击落,惹得白玉堂好大的不痛快。第二次,他便不动,任由飞蝗石砸中他,白玉堂便说故意让他是看不起他,定要展昭和他比个高低才罢休。
      这次,展昭在飞蝗石快要击中他的那一刻身子向后偏了几分,然后偏头,唇角噙笑,看着飞蝗石从他面前飞过击碎了桌上的酒坛。
      顿时酒香四溢,白玉堂闻出那是他最爱的女儿红。他望着石桌上到处流淌的酒,蓦然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才从江宁酒坊偷来的女儿红佳酿,就埋在了展昭院落的树下。那猫根本是故意把酒挖出来,给自己设了套。
      想到这,白玉堂箭步上前,怒道:“臭猫,你敢动爷的酒。那可是爷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展昭抬头,依旧温润如玉,唇角却不自觉微微上扬,“白兄若不想酒被糟蹋,就不要再做此等鬼鬼祟祟之事。”
      白玉堂气得咬牙,他果然是故意的。他刚要继续发火,又一阵风吹来,白玉堂闻着再次飘来的酒香,这次离得近了,白玉堂闻得更仔细了些。虽然也是极好的女儿红,但比他干娘江宁婆婆酿的可差远了。这坛并不是他埋在树下的那坛。
      这猫必然是爱屋及乌才舍不得动他那坛酒。
      想到此,白玉堂心情大好,“猫儿,酒的事爷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你要陪爷去个地方。”
      说着,白玉堂伸手抓住展昭,拉着他就走。
      被白玉堂拉着倒没什么,只是白玉堂怕展昭挣脱似得下了死劲,抓得展昭生疼,也就带了强迫的意思,这自然是让人不舒服的。
      展昭看着在前面拉着自己走的白玉堂,皱了皱眉,声音带着轻微的不快,“白兄,放手。展某自己会走。”
      白玉堂忽的回身,露出得逞的笑意,“南侠展昭可是重诺之人,这可是你自己答应要去的。”
      展昭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一时气急,说他自己会走。他会跟白玉堂走。
      这白老鼠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自己骗他打碎了酒坛,他就骗自己答应陪他。
      望着已经翻墙而出的白玉堂,展昭摇了摇头,还是飞身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越走越偏,就在展昭快失去耐心的时候,白玉堂终于在一处农家院落停住,推门就要进去。
      展昭一把拉住他,“你这是私闯民宅。你若再走一步,展某可以逮捕你。”
      白玉堂十分自然的反手握住展昭的手臂,“猫儿,别这么严肃,爷早就和这农家说好了,借他们家的院落一用,否则人家怎么会给咱们留门。”
      说着拉着展昭走了进去。
      白玉堂显然很熟悉院落的环境,拉着展昭直接走到院子的角落,角落里是一个搭建精致的葡萄架,葡萄架上覆盖着密密层层的绿叶在月光下泛着幽微的绿色光泽。
      白玉堂抬头说不清是在看葡萄架上的绿叶还是在看月,或许是映了月光的缘故,白玉堂的眸色越发亮了起来,只是那沉在眸底的忧伤灰暗,连月光也不能驱散。
      展昭正奇怪于白玉堂的安静,一回头,就看见满目哀伤的白玉堂。这哀伤像是穿透骨髓,让白玉堂整个人看起来都孤独到绝望。在他的印象中白玉堂嚣张狂放,他从没想过这个人也会有这样受挫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错觉,好像白玉堂眼中盛着某些晶亮的东西,下一刻就会落下。
      可是下一刻,落下的却是白玉堂的笑容。依旧是潇洒不羁,仿佛刚才的哀伤,不过只是幻觉。“猫儿,听说七夕之夜站在葡萄架下可以听见牛郎织女说话。今夜正是七夕,我们也试试。”
      展昭有些吃惊,“白兄什么时候也信这些。”
      白玉堂径直拉着展昭走到葡萄架下,不在乎地道:“不试怎么知道。”
      遇到你之后,白玉堂想,还有什么是我不能信的。
      浓密的绿叶,将月遮盖,只留下一些细微的缝隙,供月光穿过,然而这远远不够,何况,白玉堂将自己完全隐没在了黑暗里。展昭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他依旧能感觉到,白玉堂的哀伤。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半晌,白玉堂忽然低声道:“真是愚蠢。”声音里隐隐压抑着怒气。
      展昭一时不明所以,他觉得今天的白玉堂真的是太奇怪了。
      白玉堂像是对展昭说,又像自言自语:“明明鹊桥已经搭建好了,为什么织女不走到牛郎那头。或者牛郎走到织女那头。为什么他们还要在鹊桥中间相见,一到白天,就各自分散。”
      展昭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确定白玉堂是不是问他,但还是答道:“这只是一个传说。”
      白玉堂轻笑,笑意里带了几分嘲讽,“对别人来说,不过是传说,可是对他们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的。他们分开了,忍受着相思之苦,一年才能见一次。可是他们谁都没想过改变。”
      展昭斟酌了一下言辞,尽量跟着白玉堂的思路,“或许是王母娘娘不允许他们这么做。不允许他们走到对面去。”
      “或许吧。或许王母娘娘不会允许,”白玉堂的声音透着疲惫,像是自己和自己斗争许久,“可是,他们甚至都没有尝试过走到对方那边去。或许根本是他们自己不愿意走向对方。织女放不下对天庭的责任,牛郎舍不得人间的自由。于是他们即使忍受思念之苦,一年相见一次,也都不肯走向对方。”
      展昭忽然不知道怎么答言,白玉堂的话,怎么听都是话中有话。可是不等展昭问。白玉堂却忽然换上了轻松的语调,“猫,你有没有听见牛郎和织女在说什么?”
      展昭摇了摇头,他确实什么都没听见。
      “那我告诉你,”白玉堂说着倾身上前,伸手揽住展昭的肩膀,将头埋在展昭的脖颈间,声音轻微却深沉,“牛郎说,‘我喜欢你,我很想你。’织女大约太害羞了,她静静,什么也没说。”
      这举动太过亲密,那语句就像是在向他告白,温热的气息,弄得展昭脖子痒痒的。他下意识的要推开白玉堂,可是手一触及白玉堂的身体,就感觉脖间一紧,白玉堂搂着他的手臂加大了力道。而且他也是这时才发现白玉堂全身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想起白玉堂之前那样哀伤的神情,展昭终是缓缓放下了手,任由白玉堂搂着。
      白玉堂从前以为自己只是喜欢和展昭比剑喝酒而已,以为一直这样下去,维持现状就好了。可是当他听说展昭与丁月华有婚约的时候,他的心疼的出乎意料。想到那个女子在七夕穿针乞巧,盼着嫁给展昭。想到展昭身边的人以后都会是丁月华,他承认,他嫉妒。
      爱上一个可能永远都不会给你回应的人,而你自己根本没法结束这爱恋,是不是足够让你绝望。他对自己说,只要展昭推开他,他从此以后再不会出现在展昭面前,所以在展昭伸手要推他的时候,他才下意识紧了紧手臂。
      可是展昭最终放下了手。
      猫儿,这一次,你没有推开我,从今以后我白玉堂亦不会放手。

      第二天黄昏,展昭一脸惊讶的看着一身官服的白玉堂站在开封府门口。
      白玉堂盯着展昭,嘴角翘起好看的弧度,恣意又慵懒。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展昭。
      自由,舍弃就好,高傲,丢掉就好,阻碍,毁掉就好,毁不掉,恳求就好。只要能够走向你,只要能够靠近你,只要最后在身边的人是你。
      从前那些看做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如今都不及一个你。曾经以为会潇洒一生的自己,现在却想被你羁绊。
      他走到展昭身边的,挑眉而笑,“猫大人,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展昭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皇上早有招白玉堂为官的意思,只是白玉堂生性高傲,自由不羁,先前一直不同意,联想到昨晚的情景,展昭自然知道白玉堂为什么突然答应做官。
      他低下头,心中涌起说不清的情绪。他从没想到,这个人会为他做到如此。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当展昭抬头,看着白玉堂得意的笑,忽地红了脸,算了还是晚一点在告诉白玉堂自己已和丁家退亲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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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节,白玉堂把展昭拉到葡萄架下说是听牛郎织女说话。正在展昭凝神细听的时候,不妨白玉堂忽然吻了过来。气息霸道又温柔。
    于是……
    从不请假的展护卫,第二天请假没来开封府。很快,展昭开始满东京追杀白玉堂。
    白五爷边逃边想,看来下次还得更努力啊。
    (小女子什么都不懂,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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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墉劫
    《金墉劫》文风静美,感情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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