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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赫泉搬著作業本回教室的時候,看見門外迴廊蜷縮著一個小小的人影。是陌野。
她屈膝弓背縮在牆角,用大外套蓋住全身只露出兩條白皙勻稱的小腿,肩膀微微聳動著。
赫泉把沉甸甸地一疊作業本置於地上,輕輕嘆一口氣,蹲低下來,扯扯她的外套:“欸欸,別哭了。”
陌野沒有回應。
赫泉有些不知所措,習慣性撓撓頭不再說話。他細細觀察眼前“這團外套”,突然覺得不對勁。陌野的肩膀抽動頻率帶著一絲規律。
他默念:……三,二……
“一!”用力掀開外套……
“赫泉你死小子找死是不是!”一聲爆喝,外套下是陌野漂亮的一雙眼睛,本應睡眼惺忪此刻卻燃著灼人的火花。
赫泉愣住,然後緩緩緩緩地,嘴邊的微笑擴大。他笑笑的,看著陌野眼睛時笑得更加歡快,笑起來時瞇出月牙一樣的眼睛。陌野被他盯得全身發毛,終於不自然地別過臉去。
“我睡覺你吵什麼吵。”她小聲嘟囔,“笑得那麼好看小心姑奶奶把你吃了。”
吃了……等等,吃了?陌野白淨的臉瞬間酡紅起來,像能滴出血一般。
赫泉笑得正歡呢,冷不防聽見陌野似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僵硬的字:“……笑屁。”
他倏地收斂,正經坐好,學著陌野屈膝抱住兩條長腿,定睛看向側臉對他的陌野。
風吹過來,一綹髮絲偷偷從她耳後鑽出,在那燦若流霞的頰上飛舞著,他看得專注,魔征一般伸出手,要替她將髮絲拂到耳後。
陌野一愣,猛地轉頭,他的手堪堪掠過她嫣紅的嘴唇,兩人的眼睛靠得極近極近。近得他有些分不清,究竟那雙曜石般的瞳眸中一些像要破繭而出的東西,究竟是屬於她還是她眼中映出的……自己的倒影。
良久,不知是誰先移開了視線。
牆邊放的那疊作業本被風翻動,一頁頁翻飛起來發出沙沙的紙聲,風過後,又歸於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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