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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说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射向了人间，柔和的洒在通天峰上，虹桥两边清澈的水波，又在层层荡漾的涟漪中，浮现出美丽的彩虹。
“铛！……”
山顶的玉清殿里，传来一下清脆的钟鼎之声。
张小凡跪在殿前，而大殿中青云掌门及诸峰首座则端坐其上，天音寺的几位神僧，还有焚香谷的人也一应俱在。
殿内的三清神像沉默千年，而香炉之中时有轻烟飘起，其味清而不散，愈将气氛衬得庄严。
道玄真人身处主位，旁设一张小几，上面摆放的赫然便是张小凡的法宝“寸芒”。
看着下方这道身影，青云年轻一代的新秀，道玄真人不禁叹了一口气。
“张小凡。”道玄真人缓缓道：“现在我问你几件事，你要老实作答。”
张小凡低声道：“是。”
道玄真人仿佛在斟酌着语句，半晌，方慢慢道：：“有人说，你手中的这件法宝，”说着，他伸手拿起了寸芒，继续道：“上有魔教的邪物噬血珠，可是真的？”
张小凡微微挑眉，道：“弟子不知。”
道玄真人的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来，道：“你说不知？”
“弟子早前于大竹峰苦修，多年未曾下山半步，于山间偶然得到此物之时，便已告知师长，掌门师伯也是看过的。弟子断然不敢欺瞒，望真人明鉴。”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此事自己确是首肯的，而且当时也是详细问过的，未有一丝纰漏......
“那我且再问，”道玄真人严肃道：“此次东海流波山之行，有天音寺道友指认你在和奇兽夔牛交手之时所用的道法，竟是天音寺从不外传的‘大梵般若’真法，可有此事？”
张小凡没有说话，顿时玉清殿上的气氛，仿佛也有些微微的紧张。田不易不舒服地转了转头，却发现所有的人都沉默地盯着张小凡。
空气中，仿佛也有些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轻轻地跳动着。
半晌，张小凡的声音慢慢地道：“是。”
“什么？”
顿时，大殿之上一片哗然，虽然早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从张小凡口中说出之后，天音寺僧人之中却依然是神色激动，只有坐在前面的普泓、普空，包括站在他们身后的法相，脸色丝毫不变，默然无语。
而青云门这里，田不易的脸色越发难看，田灵儿等人的脸色也是苍白之极。在一片惊愕之中，只有陆雪琪望着那个沉默的身影，一言不发。
道玄真人皱了皱眉，目光微微向天音寺普泓神僧处扫了一眼，却只见在众门人的激动神色中，普泓上人却缓缓合上了眼睛，摆明了暂时不会开口。
道玄真人淡淡看了普泓一眼，眉头微皱，似有所想，随即向张小凡道：“那么，你身上的大梵般若真法，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张小凡看了一眼沉默的天音众人，叹息一声，道：“弟子曾为此立下重誓，弟子......弟子不能说。
道玄真人瞳孔收缩，冷冷道：“天音寺诸位道友聚集于此，正是为探寻此事，事关重大，还不如实招来！”
从头到尾，一直注视张小凡的法相，突然垂下了头不再看他，便是坐在他前方的普泓普空，此刻也对望了一眼，眼光中隐隐有光芒闪动，也不知是想些什么？
气氛愈加压抑起来，而张小凡，却始终还是没有说话。
“说！”
一声大喝，声震四下，却赫然是田不易紧皱眉头，愤然站起，吓了众人一跳。只见他面色严峻之极，但目光中担忧之色越来越重，此刻张小凡已经承认了的，尽是大犯青云门和正道大忌之事，若按常理，只怕非死不可。
田不易心中又惊又怒，却见这小徒弟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命在旦夕，尤其是天音寺和焚香谷的人都在此处，青云门便是有心维护，也无计可施，再这般下去，只怕张小凡真的是小命难保！
无奈张小凡此刻却偏偏腰杆挺直，一声不吭，其他人倒也罢了，苏茹等大竹峰的人看着他长大的，一时尽皆哑然失色，张小凡性子向来沉默坚韧，此刻在这关键时分，竟仿佛是不顾一切都不说的样子。
田不易霍然踏上一步，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做什么，一直沉默无言的天音寺主持普泓神僧，突然睁眼道：“田施主，有事我们慢慢商量，不要动粗罢。”
田不易一怔，没想到普泓上人会突然开口为张小凡说话，但普泓神僧德高望重，便是连他这般青云门一脉首座，也不敢不尊重他的意思，当下只得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砰！”
一声大响，众人吃了一惊，张小凡也抬头看去，却见是道玄真人重重把烧火棍往茶几上一拍，霍然站起，眉头紧皱，显然动了真怒，喝道：“张小凡，我且最后问你一遍，你从何处偷学真法？”
张小凡身子一颤，脸上神色复杂之极，但终究是没有开口。
道玄更怒，气极反笑，道：“好，好，好，你既不肯说，就莫怪我替你师傅清理门户……”
田不易脸色大变，陆雪琪等人也是纷纷站起......
便在这个时候，忽然从玉清殿外的遥远处，传来了浑厚的声音：
“道玄老友，百年不见，看你风采如昔，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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