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旅者的天空

　　在山寨中一群山贼的痛哭流涕中，他们的大当家带着那个昨天突然出现的美人姐姐离开了，也不知道何时会再回来。
　　“青儿竟然还有这份才能。”有些惊讶于这两天所见的，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个山寨，白素贞几乎要以为这是人间哪个小朝廷。
　　“本来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玩玩的。”撇了下嘴，叶竹青脸上不显半点得意，“看他们实在是太笨了，就做了些事而已。”
　　“我倒是觉得青儿做得很欢。”若有所指地说着，白素贞语调微扬，“过得有滋有味，还有不少姑娘惦记崇拜……”
　　背脊一寒，叶竹青闻到了不妙的气息。
　　“她们关我什么事……”她低声嘟囔着。
　　“青儿这个扮相确实风流倜傥。”在山路上站定，白素贞不紧不慢地掐了个诀，杜绝了有人往这边来的可能，“所以我觉得……青儿还是恢复女儿打扮较好，青儿以为如何？”
　　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抿了抿唇，叶竹青拖长音应道：“诺——”
　　心念一动，翩翩少年郎就变成了一个清美佳人，依旧是一身青，有份别样的温雅。
　　微风轻拂，她站在山林中，望着眼前的一袭白衣，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此情此景，让她恍惚以为回到了那个遗憾离开的世界。
　　“……师父……”她不由喃喃出声。
　　“青儿？”
　　不同的声音用熟悉的语气唤着久违的昵称，将她从虚幻中惊醒。
　　不是……
　　即使再相似，也不是那个时候了。
　　她不得不承认，当初留在白素贞身边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这声熟悉呼唤和相似的气息，但她也很清楚，时过境迁，根本不可能再回去。
　　她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她，而对方也不会是那个冷清又温柔的师父……
　　如果抱着那种替代的想法，是对小白的侮辱，也是此身的失格。
　　“青儿，你答应了？”红润的双唇张合，说出的话让她思绪回巢。
　　“嗯。嗯？什么？”
　　“刚才青儿答应我，陪我一起去了结因果。”白素贞微笑着回答。
　　“我什么时候……”叶竹青眼皮一跳。
　　“莫非青儿刚才在跟我说话时出神了？嗯？”那个笑容背后染上了一层危险的气息，“能告诉我吗？”
　　“……不，答应了就不反悔。”在强大的压迫力之下，叶竹青果断地回答。
　　“那就陪我一起去找恩人吧。”秀美的容颜上绽开盈盈笑意，如芙蓉轻放，美不胜收。
　　我敢肯定刚才她根本没说什么话。
　　所以我之前一定是眼瞎了才会觉得师父跟这个腹黑的女人像啊！
　　叶竹青揉了揉眉心，轻声问：“恩人？”
　　“菩萨说我人间有因果未了……只要还继续修炼，不管是修仙还是为妖，这个因果都最好要了解。”
　　知道对方不喜欢修仙的事，白素贞婉转地把原因说出来。
　　“……好吧。”
　　人都为了自己找上门来了，叶竹青已经不想再计较这些，爽快地点头。
　　“但是报了恩就走！”
　　还有记忆的白蛇传的故事让她忍不住担心地要求。
　　“一言为定。”笑吟吟地约定，白素贞并不知晓小家伙在想什么，竟然会一点也不别扭地答应，但她心中已有打算。
　　此次入人间，除却报恩外，还有更重要的事。
　　……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作为知名景致的西湖被提起，也并不让人意外。
　　“姐姐，我们去西湖玩吧？”
　　说话的神情没有一丝异样，叶竹青似乎很有兴致地提议。
　　“西湖？”怔了怔，白素贞轻点螓首，“也可。”
　　对于寻觅恩人这件事，她其实并不是很心急，因此叶竹青的提议很轻易就通过了。
　　这就是两人此刻泛舟西湖的缘故。
　　不过有一点奇怪的……
　　小家伙怎么忽然叫起自己“姐姐”来？
　　虽然心有疑问，但在看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的叶竹青时，她还是暂时把这个疑问推后询问了。
　　就算是叫姐姐，也没什么关系，只要小家伙不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姐姐就行了。
　　而此时的叶竹青正在努力回忆着关于白蛇传的故事。
　　要说白蛇传的故事，最为知名的版本就是当年还在现代的时候看过的新白娘子传奇……她曾经一度以为许仙的扮演者是男人呢。
　　抛开旧时趣事暂且不提，白蛇传有好几个版本，她也不能确定这个世界上演的是哪个版本的，好在相遇的地点都是在杭州西湖没错……
　　她看过记过的信息太多，有些故事只能记得主要人物，但白蛇传的通用版本还是能回忆起个大概。
　　想到自家的笨蛋小白有可能会为那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生儿育女，她就感觉有些牙痒痒，想注点毒给那个男人瞧点颜色。
　　“……姐姐等见了恩人，打算怎么报恩呢？”
　　忍了又忍，叶竹青还是开口了，完全把以前的沉稳丢到了脑后。
　　“如何报恩？”
　　有几分讶异地看向坐在船舱口的少女，白素贞注意到虽然语气平淡，少女的下颚却绷得紧紧的，透露出主人的情绪，让她不由会心失笑。
　　原来青儿也是会担心这个的么？
　　“我想……”故意放慢了语气，看见少女侧过的脸上唇紧紧地抿住了，白素贞才好心情地说出下文，“凡人所虑不过生儿育女、功名利禄，我便给他这些，让他娇儿美妻，一生荣华，也算报了曾经的救命之恩。”
　　“娇儿美妻？”眉毛皱了一下，叶竹青声音低了些，“你不会跟他有什么交集吧？”
　　“不过是曾经的恩人，能有什么交集？”白素贞笑语，“青儿你在担心什么？”
　　我还不是担心你像话本里讲的那样，对那个许宣一见钟情。
　　叶竹青不能说出她的担心，只能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没什么。”她望了一眼不远处断桥上站立的身影，伸手一指，“姐姐，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指引里面暗喻的人？”
　　掀起帘布往断桥一看，白素贞若有所思，掐了个诀：“我来看看他的前世。”
　　在她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叶竹青忽然感到有一股难以察觉的微妙感觉降临在了这个世界，并将她、白素贞以及桥上的那个男子连在了一起，那股令她感觉极其难受的束缚感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心念一动，灵魂上腾起一团黑色火焰，一直到那股无形的束缚感被灼烧得一点不剩才罢休。
　　“……，青儿？你怎么了？”
　　“……啊？”茫然地回头，叶竹青迎上白素贞担心的目光，停顿了一下，她问道：“小白……之前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什么？”疑惑地反问了一句，女子脸上露出一丝担心与关切，“青儿，你刚才突然就出神了，身体是不是不适？”
　　明明小白的修为比我高……什么都没感觉吗？
　　不知不觉又恢复了幼时的称呼，叶竹青心底升起一丝怀疑。
　　刚才的那股感觉……莫非是……
　　“我没事。”露出淡淡的笑容安抚白素贞，她让自己乱走的思绪平静下来，“姐姐，确认那个人是你的恩人了吗？”
　　又变回“姐姐”了。
　　白素贞心里有一丝淡淡的失望，其实她还挺中意青儿对自己的这个昵称，虽然有点奇怪。
　　“不错，就是他。”
　　“那接下来，姐姐打算怎么做？”叶竹青还一口一个“姐姐”叫得欢快了起来。
　　“自然是先试探一下他的为人，再确定让他拥有什么。”
　　白素贞说着，手一动，就准备施法。
　　“诶、等等，我来吧。”心念一转，叶竹青按住白素贞的手，笑一笑就掀帘出去了。
　　眼见着桥上那个男子已经快要走入人群中，她双眼微眯，伸手变出来一个金簪掉在那名男子脚下。
　　“叮……”
　　不知为何，男子偏偏听到了人群之中那一声微弱的叮当声。
　　他低下头，看见了那只价值不菲的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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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衣着打扮并不富裕的书生在太阳下手持金簪，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候失主，白素贞满意地颔首。
　　“看来，恩人此生品性不错。如果他的愿望不过分，我就一定会实现它。”
　　“用‘寄梦’的形式吧？”怀着私心提出建议，叶竹青狡黠地眨眼，“即使不认识他，也可以深切的了解到那位‘恩人’的真实愿望。”
　　含笑看了叶竹青一眼，眼光透彻地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白素贞欣然应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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