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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
得之没有想到自己会将过去的种种讲给另外一个人听，也从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殷其雷，静静点燃一根烟，任由它在指尖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中。透过烟雾看殷其雷的脸有种不可思议的飘渺，好像不真实，有种虚幻的味道。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点嘶哑，“我没有想到自己会恨他到这样的地步，那样的恨，爱一个人不过是因为他会让自己快乐，约好三点见面，两点半就已经兴奋异常，看到杂志上刊登的风光照片我会想，这个地方他也去过，心中就会莫名其妙的幸福……我不知道爱一个人会带给旁人和自己那么大的麻烦和刺激，我知道两家的渊源的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顾不得他是谁，也顾不得这样下去会怎样，我只是想，只要我们相爱就好，只要他爱我就好，其他的都不是问题。可是现实却生生将我敲醒，原来爱不是无敌的，他不会因为爱我而放过我的父亲，我也不会因为爱他而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将我的亲人踩在脚下，于是感情完无可完，爱情却从此无以为继……”
她声音一点点低下来，最后隐匿在烟雾里，“我现在不过也只是想不那么辛苦的生活，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谁都不放过我？”
他一直沉默，最后轻轻将她拉进怀中，紧紧圈住她，她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她有一秒钟的恍惚，随后莫名的流泪，“我那天和萧玲玲去看了一部电影，叫《爱情牙齿》，我才发现，原来爱情真的好像牙齿，得病时会让人疼得辗转反侧不得安眠，治不好，永远治不好，只有将虫牙拔下来，也许会疼一阵子，但是却永不会在疼，只是空在了那里，变成永不愈合的伤口……”
“怎么会呢，你可以做一颗烤瓷啊，跟原来一模一样。”他一本正经的回答她，逗得她破涕为笑不知不觉在他怀里睡着，像个孩子。
他叹着气将她抱到床上，她却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撒手，像一只猫，他忽然从心里升腾出一股暖暖的情绪，“叶得之，我做你那颗烤瓷牙好了。”
叶得之没有听见，她还在睡梦中回忆，那些纠缠了她这么多年的曾经。
那年她是在温哥华知道父亲投资出了问题的，本来没有在意，因为那个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她早早就被父亲的家庭排除在外，继母对她总是客气而疏离。所以她听叶仰之提起这件事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可是没过几天她却从母亲的一位老朋友处听到了那个让人错愕的消息，父亲公司名下的几处投资的异常情况是因为卫氏的原因，主导者便是那个在香港还跟自己海誓山盟的卫家齐，原来这项计划早早便已经筹备好，在他知道了她是谁之后居然还在继续……
她瞬间被一种无助的情绪包围，原来爱情是这样，竟然真相是这样，是可以一边说着我爱你一边计划算计她的家人，她忘记了她那天是怎么回到母亲家里的，只知道温哥华的春天也可以这么冷，冷到骨髓里。
她不愿意相信，可却要必须要相信，她昏昏沉沉的病了几天，母亲以为她为父亲担心，淡淡劝道，“没什么的，你爷爷不肯理他的事他自有他的法子，他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她轻轻点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样是为了什么，只是问母亲，“妈妈，爱情的力量有多大？”
母亲只是笑，“爱情有什么力量，它又不是万能的，别对这东西给予太多的希望，不然惨的是自己。”
原来是这样，原来只是她一个人傻。
所以当卫家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就转过身跑掉，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难堪的是自己异国的大街上她和他纠缠拉扯在一起，很是触目惹眼，可是她顾不得，他也一样，最后急了，狠狠将她箍在怀里，“得之你听我说……”
只这样一句话，就让她彻底崩溃，只是颤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报复？”
他声音平静，“这只是一般的商业行为。”
她努力擦干眼泪，“如果我说我希望你收手呢？”
他极是错愕，“你要我放弃？”
“是，我和这个计划，你选择一个，如果你选了后者，那么……那么……”她用双手狠狠的拭泪，“如果你选了后者我只好说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爱情。”
卫家齐脸上闪动着未明的光芒，“得之，如果我都要呢？”
她居然笑出来，“做人千万不可贪心，否则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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