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伊之国》

作者:白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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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人莫雷尔斯


      穿越时空并不总像一些小说里写的那么美好啊……现在想起来,要不是阿莲娜动了什么手脚让他可以轻易听懂这些巫师的语言,他一个根本没有系统学过英语的人究竟要怎么才能听懂一百年前的英语!
      好吧,这样看来,阿莲娜也算是考虑周全了……
      就在李铭因为再一次被现状搞迷糊的同时,之前贝克先生提到的,让李铭很感兴趣的巫师节日——胜利日也到了,他这才想起来,胜利日就是1912年10月31日,反独裁战争的胜利日,因为原先书上写的是“确立为战争胜利纪念日”所以他也就一时没把它们联系起来。
      那么,今天还恰好是伊克萨斯的生日咯?
      不过当事人好像完全没有这个自觉似的。李铭抬头看了看正在用溪水清洁头发的女孩——那天贝克家的小鬼们找她要的发绳和裙子,其实是贝克夫人给她准备的,用来参加胜利日庆祝的衣服。当然,那是柯丽雅留下的旧衣服,不过好在洗得很干净,也不像伊克萨斯平时穿的那条裙子一样大的出奇。
      而且,他的女孩也果然如他所料的是个漂亮姑娘。头发洗干净后,再稍加修剪,黑色的卷发自然地披在肩上,像是花萼一样衬托着中央白皙精致的小脸,黑色的眸子并不显呆板,反而闪着灵动的光,让人想起沾着露水的黑莓。那条浅灰色的棉麻裙子,原来的主人柯丽雅嫌它丑,只在做家务的时候套在外面。但是由瘦小的伊克萨斯穿起来,却莫名的多了一种由众多褶皱堆积起来的繁复感,明明是不起眼的灰色,也透出了小女孩淳朴天真的感觉。
      要是他的女孩能够再多长些肉就好了。李铭顺着伊克萨斯的手臂爬到她肩头,蛇信子轻轻扫过她的脸颊想着。每次贴着女孩的肌肤都能让他感叹一下她的瘦弱,似乎只是裹了一层皮一样,或许还有一点点由干面包和蘑菇养出来的肉。
      这样的话,她长大后一定不会和阿莲娜一样高挑了。李铭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可惜和担忧地想到——他现在已经越来越熟悉自己逐渐复活的情感体验了。虽然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毫无感想,但是一次又一次偶尔的触动还是如同甘霖一样,在慢慢浸润他的内心。
      在胜利日,这个村庄难得地冒出了生气和热情。而伊克萨斯却是有些紧张的样子,尽管面上来看她还是带着一副呆板的神情和凉凉的眼神。李铭想起来今天就会是那个叫莫雷尔斯的大贤者来的日子了。贤者总是会有超人的宽容和博爱的,他回忆着着在书上所读到的语段想到,或许他知道伊克萨斯的处境后,会给予她一点帮助。毕竟她的父母死于那场战争,好歹也算是殉难者,子女的话应该受到良好的抚慰不是吗?
      希望他能带伊克萨斯回到那个教养院去,虽然她还是一点魔力也没有。

      怀特沃夫的村庄从清晨就已经开始忙碌了,男巫们从森林里用魔力收割下饱含油脂的枝叶和树皮还有各种含有芳香物质的草药,运回村子里用临时搭建的石灶焚烧它们,用特殊的方法萃取出其中的香气和脂质。女巫们则用早就搜集好了的草药和动物,开始烹饪食物和熬煮药物。孩子们也是可以出力的,由几个年长的孩子带领,男孩儿们尽情的使用魔力来摆弄那些装饰物、在广场中心搭建高耸的柴火堆,而女孩儿们则跟着一位老女巫去远处的草甸和森林采集花朵和泉水。
      在这里,倒是有件十分神奇的事情不得不提——虽然已经是十月底,但是这个地理位置处于西伯利亚的村庄周围,和整个怀特沃夫森林的中心地带都还处于温暖湿润的春夏交接的气候中。伊克萨斯说那是村庄里居住的巫师们集体施法的结果:一个大范围的“春天”咒术,使得他们一年都可以有新鲜的水果和艳丽的野花,而动物们也会被吸引,这就使得肉食也难以稀缺了。
      的确是很方便,而且比人类建温室,撒氯化银降雨什么的环保多了。李铭趴在树枝上,看着在夜色中灯火通明的村庄想到。金色灯光下充斥着各种各样美妙的食物的味道。包括李铭已经很久——好吧,其实以前也没有吃过多少次的烤肉的香气,酒的香气还有特别制作的香料的香气。自然,还有快乐的巫师的香气。他们的“味道”似乎真的都是带着酥酥麻麻的电击感的,不过没有人和伊克萨斯一样有着甜美的苹果花的香气。他们中大多数“闻起来”都不是很令人愉快,还有些湿漉漉的感觉,像是粘在岩石上的水草一样让人提不起好感。
      伊克萨斯本想带着李铭一起去参加狂欢会,但是李铭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妥当的做法,于是他甩了甩尾巴,一溜烟钻进了森林里。那根被抢走的头绳最后还是回到了伊克萨斯手里,在她的斯帕克的建议下(他只负责点头)用它把头发扎了个单马尾。
      夜里逐渐降低的温度让李铭很向往那边温暖的村庄,但是他是不能。他慢慢缩回身子,准备在树干的阴影里度过这个夜晚。但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大片火光,李铭惊了一下,连忙探出头看向那边。只见那竟然是一群鸟状的火焰,它们整齐的排列着,从天边飞来,直冲向村庄的小广场,而广场上狂欢的巫师们也开始高声欢呼起来,李铭甚至看见他们向天空投掷出各种五光十色的,有着焰火一样效果的咒术。
      真像是燃烧的不死鸟一样。李铭想着,猜测着它们究竟是什么,某种圣泉生物吗?
      伊克萨斯被薇拉贝克安排去给每张桌子添置茶水。她提着巨大的黄铜茶壶不停的在长桌间往来,每次长桌上的陶瓷茶壶空了的时候,她都要费力地把茶壶顶在肩上把它们加满——但事实是,她实在是太矮小了,所以每次都只能把茶水加到半满,这就使得她的工作量更多了。
      但是伊克萨斯早就习惯了这种明显故意的隐形欺辱,反而,她那副阴冷的面孔倒是坏了不少人的胃口,他们在这个狂欢节里一改之前冷漠,视而不见的态度,在酒精的鼓励下冲伊克萨斯吐露污秽的言语,然而,这倒反而激起了伊克萨斯满心的嘲讽。
      但是胜利日还是有一样东西是让她期待的,那就是那位贤者大人的到来。她知道她是被那位先生送来这里的,也许他也能够带她回去?以前在教养院的生活虽然也不好过,还很寂寞,但是还是好过在这里备受欺凌的日子。揉了揉被压红的肩膀,她冷冷地看着那座高耸的篝火堆想着。
      但是,很快就有有桌子上的茶壶空了。有些醉醺醺的男人们用汤匙敲打着茶杯高声喊着贝克夫人的名字。伊克萨斯赶在被夫人催促之前提拉着茶壶跑了过去,用肩膀顶起茶壶添加茶水。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随即,几乎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大喊着“莫雷尔斯”往广场中间聚了过去。伊克萨斯颤抖了一下,连忙回头,但是滚烫的茶壶烫着了她的脸颊,她什么也没看见。
      可是,我必须要见他!我一定的让他看见我!他是我拜托这恶心的日子的唯一的契机。她想着,犹豫了一下,看着面前长桌的人已经跑完了。我可以等会儿再来,把茶壶先放在这里,不会有人去拿它的,她想着——后面突然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鸟鸣,她终于忍不了,丢下茶壶,往广场中间挤过去。
      火焰的大鸟优雅地降落在地上,而就在将近落地的瞬间,那团鸟型的火焰开始变化。就像是金粉层层剥落一样,火焰渐渐一缕一缕地消散在了空气中,从中也渐渐走出一位白色的身影——那是一位须发全白的老人,穿着一件老旧的灰白色长袍,外面还披着一件浅灰色的大氅。但是他却完全没有老人的衰老姿态,他挺直着背脊,头发都整理的一丝不苟,胡须和鬓角也清理得干干净净。从敞开的袍边,甚至还看得见他悬挂在腰际的一把银色宝剑。
      他看起来是如此熤烁,淡金色的眸子里盛满了智慧的泉水,举手投足间尽显以为饱经世事之人的智慧和谦逊。在他之后降落的几只火鸟也依次化作了人形。人们的欢呼十分有默契的停了下来,他们知道这是不礼貌的,因此他们只是热情地走上前去,与老人问好。
      为首的村长——红发的伍德先生笑着走上前去,拥抱住这位伟大的领导者。
      “好久不见!莫雷尔斯,我们还以为你今年不会来了呢。”
      老人大力回应了他的拥抱,笑了起来“怎么会呢,汤姆。要知道我可是很喜欢你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小村庄。哎!要是有一天我退休了,我还打算来你这里养老呢。”
      “那我一定等着!到时候村庄南边那座最暖和的房子就是你的了!”伍德笑着拍了拍莫雷尔斯的肩膀,揽着他往长桌边上走去“我们正准备开老汤姆家的酒呢,您来得太是时候了!”
      这时后面几人也走了上来,他们依次和周围认识的人拥抱问好,很快手里就被塞了酒杯,加入刚才中断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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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西幻故事舞台上总会有的慈祥和蔼的引导者老头出现啦~不过这一只一定和传统故事中的甘道夫、梅林以及邓布利多都截然不同哟~敬请期待,以及,看小伊莉要怎么绞尽脑汁地欺骗老年人吧(^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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