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伊之国》

作者:白星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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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驱逐


      伍德村长的屋子在怀特沃森村的最中心,正对着小广场,还有远处的怀特沃森雪山。可惜的是,这里的光线昏暗得吓人,像是走进了地下室一样令人不寒而栗。而伊克萨斯就坐在这个“地下室”的西墙下,这里从来没有阳光照射到过,临时点燃的蜡烛根本驱逐不了那种深刻进砖缝里的寒冷。
      伊克萨斯坐在高凳上,抓住自己的膝盖,低着头不敢看面前老人的眼睛。在一时的报复的畅快之后,她明白她的打算已经彻底砸了,不过,她倒是完全不怪罪她的小蛇。
      “我的小伊莉,别紧张。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让那条小蛇去攻击小托马斯先生的对不对?”莫雷尔斯低下头温和问道。这话他已经问过三遍了,期间伊克萨斯一直没有回答。但是他还是很耐心地继续询问。
      李铭很有先见之明的在莫雷尔斯他们赶回来之前窜回了森林里。这使得他逃过了托马斯一家“剥皮抽筋”的报复。但是伊克萨斯可不能和他一样逃跑。她被愤怒的托马斯夫人和贝克先生揪着头发提拉到了村长伍德先生这里。他们坚持要将这个“小魔鬼”驱逐出去。而莫雷尔斯则在这里充当调解。
      “哼!”站在莫雷尔斯身后的托马斯夫人从鼻子里喷出一口热气来,冷冷的打断了莫雷尔斯温和的询问“莫雷尔斯先生!您不用替她找什么借口!她的蛇咬伤了我的儿子,她必须被驱逐!”
      莫雷尔斯看着低着头的伊克萨斯叹了口气,转过身安抚托马斯夫人。她非常愤怒,以至于整张脸连同眼睛都是通红的。
      “别这样,夫人。我很抱歉马克受了伤,但是我想这不会是伊莉造成的不是吗?她是个好孩子。”他轻声说道,希望托马斯夫人感觉好受一些。
      “不!她当然不是!先生,我想贝克先生和我们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她是个恶毒、自私又残忍的魔鬼!怀特沃夫从来都不欢迎她!”托马斯夫人尖叫起来,她伸长了脖子指着伊克萨斯怒吼着,连同脖子也变成了红色。
      伊克萨斯缩了一下,手指更加用力的掐住了自己的膝盖。为什么?她在心里冷笑起来。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这里的冰凉冷漠完全是你们咎由自取!今日如此的愤怒,不过是想要把常年的压抑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罢了!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莫雷尔斯也不说话了。他沉默地看着托马斯夫人。托马斯先生知道自己的妻子说的太过火了,他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抱歉地看着莫雷尔斯。
      “对不起,先生。我想是因为马克受伤了,伊娃她有些担心过度。”他温声说道,一边安慰自己的妻子,一边表达对莫雷尔斯的歉意。
      莫雷尔斯垂下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地面,蜡烛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扭曲成各种各样奇怪的形状,包围着处在西墙下的女孩儿。像是群狼围困住一只小羊。
      “她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过了一会儿,他再次轻声说道“孩子都是天真无邪的,不是吗?小伊莉只是有些时候太调皮了些。”
      听了莫雷尔斯的话,村庄的巫师们互相看了看,小声的议论起来。又过了一会儿,他们一致看向了贝克先生。他是伊克萨斯的抚养人,在这里他才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一个。伊克萨斯盯着贝克在烛光下摇曳的影子。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她当然知道贝克有多不待见自己。因此由他来评价自己的表现,能有多糟糕已经可以想见了。
      贝克先生挠了挠头发。微微错开视线,咳嗽了一声“先生,当年您把她交给我们。我感到很荣幸。不过这些年,我也说过了……她并不是一个您所希望的,安分懂事的孩子。”
      真是客气的说法。伊克萨斯在心里默默的评价道。
      “我们给她提供吃穿和住的地方,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表现出感谢。众所周知的,她总是用怨毒的眼神看我们,就像我们总是亏欠她的。”
      对残羹剩菜、柯丽雅不要的旧衣服和远离你们的杂物间表示感谢?她再次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大概只有畜生会有这样的感想了。
      “还有孩子们。她从来和弗兰德他们搞不好关系,在一起就是打架!还总喜欢抢莉莲的东西!”贝克先生的声音拔高了一些,毕竟他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孩子们。
      完美的总结,完全和事实相反。
      “更不能忍受的是她的懒惰!她甚至连帮我们打一下水都会恶狠狠的看着你很久!还总是只装半桶水就回来了!最后我们只好撤销了她所有的劳动。”
      你说的是那只快和我一样大的水桶吗?我记得你们要我用它把水打来,却从来只用来洒扫院落!贝克先生愤怒的看向莫雷尔斯身后的伊克萨斯,而伊克萨斯也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他。但是这是莫雷尔斯也回过头来了,他看见伊克萨斯怨毒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再次叹了口气。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向伊克萨斯质问,而是回过头拍了拍贝克先生的肩膀。
      总会是有能看穿真相的睿智的人,不是吗?伊克萨斯小小地笑了一下。
      “哦——唐德,别这样,她只是个孩子,小孩子总会犯些错误的不是吗?我们应该慢慢引导他们……”
      “不!莫雷尔斯先生!我想她不是我们能够教养的孩子!我早说过,她应该呆在教养院的!”唐德贝克激动地打断了他。他已经下定决心要摆脱这个魔鬼一样的小女孩了。即使对象是莫雷尔斯也不能再说服他。
      莫雷尔斯担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抿着唇的伊克萨斯。再次开口,希望唐德贝克回心转意“相信我,唐德。我会好好给她说的,伊莉将来会是个好孩子……”
      “不!”唐德坚决地摇了摇头,棕色的眸子此时显示出了和平时的懒散截然不同的坚毅。就像是怀特沃森森林里的白狼一样,认准一点,绝不松口。
      良久。莫雷尔斯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不愿意。”他说道,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其他人,但是他们都一致的避开了莫雷尔斯的视线“那么我只好带她离开了。很抱歉给你们添了两年的麻烦。”
      诶?伊克萨斯这才明白过来——她这是……可以回到涅比洛杉了吗?!竟然就这样轻易地……可是,莫雷尔斯不会真的相信了那些人的话了吧?她真的从来没有……没有“自私,恶毒和残忍”也没有“不知感恩、怨毒和懒惰”,而且,也并不“挑食”。
      所以,可不可以别这样怜悯又戒备地看着我吗?我是个好孩子,真的,只有你,我希望你能够真正了解这一点。伊克萨斯看着回过头来冲她微笑了一下的老人,嘴唇有些颤抖,她尽管让自己已经足够冷酷阴暗,足以对一切企图伤害她的事物和情感摆出嗤之以鼻的态度,但是一想到这样一位如此真诚、温柔待她的老人会对她产生厌恶,她只感觉心头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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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嗯 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呢……我是该多浪一会儿还是多浪一会儿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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