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曾年少

　　刘宇还是带着那十几个人把张毅围堵了。
　　据说因为张毅一个人没怎么反抗也不还嘴，刘宇他们并没有把他打得怎么样，只是丢在学校附近的一个大操场大半夜才允许回。
　　小雅第二天一早来学校就听到了这样的消息，这其中的具体情况她也并不想了解，只是急匆匆去找张毅，到了2班才知道他请了三天假。
　　刘宇也找了几次小雅，小雅问他：“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在得到了刘宇“我只答应不因为你打他，但是有其他很多原因”的回答后，他再讲什么小雅都是置之不理一脸木然毫无表情。
　　被当做透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对于刘宇这种爱面子的人，通过张毅的事情找回了面子，也就懒得继续搭理小雅了。
　　小雅这三天过得并不好，心情很糟糕，一是懊恼自己的愚蠢，为什么那么天真意识不到他的话有漏洞，二是担心张毅，如果不严重为什么要请三天假？
　　终于，等着他来上学了。
　　早上课间的时候，小雅有意无意去他们那层楼转了转，看到张毅确实来学校了后，一到中午放学，就以最快速度冲到校门口等他。
　　远远的，张毅出现在人群中，额头和脸上还能看到清晰的不大不小的伤痕，嘴角的淤青已经很淡了。其实两人已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以前的张毅笑起来的时候宛若一盆清水泛起的涟漪，通常和别人一起时总是淡淡的，却不乏笑意。但对着自己时，虽然也是想装着微微笑，经常被自己嘲笑装酷没装像，所以他在自己面前更多的是呲牙咧嘴恶作剧得逞的大笑。
　　而现在，他脸上不带一丝笑容，眉头微皱眼神也仿佛没有焦距，真是许久不见了，他脸部的轮廓也比以前更加踏结硬朗了，少了俏皮多了冷漠，也让周身冰冷的气息更重了一些。
　　此时的他单肩挎着书包一个人默默地走着。张毅是多么爱热闹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身边不是围绕着几个伙伴，什么时候这样独自一人过。
　　小雅的鼻子突然有点酸，待他走近的时候，栏在他前面，苦涩涩地喊了一声：“张毅”。
　　张毅抬起视线，眼睛直直地盯着小雅，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冷漠和敌视。
　　小雅的心颤了一下，问道：“你，还好吗？”
　　张毅收回眼神，冷笑着：“你说呢？”
　　张毅把眼神挪开，有些不耐地说：“我很好，你来干什么，看热闹？“
　　小雅看着张毅，这么冰冷的脸和语言还是以前那温暖的张毅吗？是啊，都分手了自己还跑来这里自取其辱做什么。看到他还会挖苦人，看来是没什么事，小雅那脾气也起来了：
　　“你这么生龙活虎的，我看也没什么事。”
　　张毅并不想搭理她，面无表情，把书包往肩上挪了挪，继续往前走去。
　　小雅正在纠结还要多问几句的时候，他经过小雅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用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声音问：“小雅，这件事，你参与了吗？”
　　小雅以为他是问自己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她想到是因为自己刘宇才注意到张毅的，怎么说也有点关系的，只能答：“有”。
　　听到这样的回答，张毅肩膀有轻微的抖动，慢慢转身盯着小雅，眼睛一瞬间都快喷出火，不过这股愤恨终只化作冷漠的一笑：“关小雅啊，你这一脸清纯无公害的样子，还真能骗人啊。”
　　“你在说什么啊？”小雅有很多想说的，却不知道怎么说起，说刘宇是因为你嚣张冒头太快？还是说因为我拒绝他引起了他的不满？还是我明明已经说服他，却不曾想他出尔反尔？
　　张毅的话刺激到了小雅，她一想到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张毅自己打架惹来的，现在还来怪自己就很气愤：“你从来没被欺负过，被揍一顿脑袋就傻了是不是，我好心来看你，你怎么还这么说话？出来混就是要还的，怎么你接受不了失败吗？”一说出口小雅就后悔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果然张毅一听完更加的生气，肩膀都抖起来：“我怎么样都不管你的事，我更没有要你同情！”说完指着小雅的鼻子说：“你这个人简直没心没肺，我现在觉得最明智的事情就是和你分了手！”
　　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雅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去，如果说上次的分手是难过，那么这一次是冷彻心扉的无奈。小雅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张毅呢，又做错什么了？跟自己分手是错吗？准备走社会这条路是错吗？还是，错的是刘宇，如果没有他，也许自己和张毅不会变成这样。
　　小雅只知道，从现在开始，两个人是路人了。
　　一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关于张毅的消息越来越少，最开始还有同学会说两句：“被人打成那样还不还手，还有什么脸继续混啊”，慢慢的就鲜有人议论了，从众星捧月到无人问津不过几天的时间。
　　后来，小雅慢慢发现，每次考试，张毅的名字又渐渐出现在了排名里，从50多名到20多名，到前5名。这个排名似乎成了小雅和张毅唯一的交集，她知道，张毅重新选择了路，一条他曾经并不想走的路。
　　其实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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