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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斑在巷子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黑猫,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猫还是很少见的。一来,族里大部分人都是忍者,没那个时间和精力养宠物。二来,忍者身上多少带着点动物不喜欢的气息,所以族地里很少有动物出现。
他向来不是那种同情心太容易泛滥的类型,但或许是因为今天心情好,他突然有了闲情逸致,决定将黑猫带回家去。
他走向那只猫。
斑本以为自己得花上一番力气,没曾想黑猫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就任由他将它抱在怀里,完全没有挣扎。
斑用衣物将它包裹了起来,走回了家。
他在院子里遇见了泉奈。
泉奈看见他颇为不自然的动作,问道:“哥哥,你在做什么?”
斑自然不会瞒着自家弟弟。他将裹得严严实实的衣服扒开了一些,露出了一副病怏怏模样的黑猫。
泉奈:……看来斑最近心情不错。
斑轻咳一声,说:“我只是觉得,跑进族地里的动物还是挺少见的。”
泉奈心里好笑,表情依然正直,“它受伤了?”
斑点了点头。
“那我去给他拿药箱。”
“好,我在房间里等你。”
斑走进房间的第一时间,柱间就迎了上去。他走到斑跟前,突然发现属于自己的怀抱被别的不速之客占据了。
他佯作不满地说:「这是什么东西!」
「路上捡的。」
斑将包裹着黑猫的衣服丢到旁边。黑猫安安静静地趴在他的怀里,慵懒地抬了抬眼,然后又闭起了眼睛。
然而它这动作却让柱间和斑两人都有些发愣。
「柱间,」斑抬头看他,「你和我在想一样的事吗?」
「嗯……」
柱间伸出手,想摸一摸黑猫。
——最近,他开始可以触碰到周围的事物了。与之相伴的是,他的穿透能力在逐渐减弱。他和斑都为此有些苦恼,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猫,对方就突兀地睁开了眼睛。它不但躲开了柱间的手,还龇牙咧嘴地对他示威。
柱间和斑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眼中的震惊。
正在这时,泉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进来了。”
斑一惊,双手力气不由得松了,于是猫便从他怀里掉了下去。柱间下意识拖住了黑猫,没让它就此摔在地上。
斑看见了他的动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泉奈就开门进来了。
斑赶紧把视线从柱间身上收回,有些紧张地看着弟弟。
泉奈问:“怎么了?刚刚动静好像很大?”
——还好,泉奈似乎没看到黑猫浮在半空中的样子。
斑暗暗松了口气,又想道:看来只有这只猫是例外,其他人暂时还看不见这种状态的柱间。
……也只是“暂时”而已。
“没什么。”斑摇摇头,赶走了脑中的念头。
泉奈将东西放下后便离开了——他发现他兄长最近越来越喜欢独处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过了一会儿,斑一边熟练地上药,一边问柱间:「为什么这只猫能看见你?你有什么头绪吗?」
柱间正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猫,竟是没听到他的话。
斑忽然有些不爽——在今天之前,能感觉到柱间存在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今天却又多了……一只猫。
想到这里,斑也觉得自己有点傻,居然那么认真地和只猫计较。
黑猫完全不搭理柱间,却仿佛第一时间感觉到斑的心情变化,抬起头冲他喵喵叫了两声,似是安慰。
斑摸了摸它的头以示嘉奖。
柱间看见他脸上近乎温柔的神情,心中一动,不禁在他侧脸上烙下一个又轻又柔但足够炙热的吻。
斑被他的动作吓得握住了黑猫的尾巴。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从他怀里跳了出去。
柱间将猫接住,笑嘻嘻地看着斑,一点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
——炸毛的样子还真像啊。他暗暗想道。
「以后别这么做了!」
柱间佯装无辜,「为什么?你讨厌我这么做吗?」
「倒也不是讨厌……」斑先是小声地说了句,看到柱间得逞的笑意后,他面无表情地说:「总之不准。」
「知道了。」
斑一看就知道柱间没听进他的话,但他总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斑没能在家待上很长的时间。
他出门执行任务之前不放心地嘱咐了柱间很多次。他真的很担心柱间在照顾猫的时候会把自己给暴露了。
几天之后,他回到家的时候,第一次没在门口看见等他回家的柱间。
他回到房间,柱间果然正和猫玩得开心。
斑的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柱间回过头来,恍若未察,像往常一样笑眯眯地说:「欢迎回来。」
沉默许久,斑还是开了口:「我回来了。」
他话音刚落,刚刚还一直沉默的猫就跑到了他身边,一边在他脚边打转,一边发出可怜兮兮的叫声。
斑蹲下来摸了摸他,问柱间:「这家伙怎么了?」
「自从泉奈走了之后,它就没吃过东西了。」
「你怎么不给它拿?」
柱间尴尬地笑了笑,「它不吃我拿的东西。」
斑忍不住嗤笑出声,道:「连猫都嫌弃你。」
柱间摆出委屈的模样,于是斑笑得愈发放肆。
斑从厨房里给猫拿了些吃的。猫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而柱间和斑坐在旁边看它。
柱间突然问:「斑,你会做饭吗?」
「怎么可能。」斑瞥了他一眼,「难不成你会?」
「我也不会,」柱间挠了挠头,「这就有点麻烦了。」
斑疑惑道:「什么意思?」
「等以后我们住在一起,总得想个办法解决一天三餐吧。」
「……」你也想得太远了。
猫吃饱之后,或许是为了躲避柱间的骚扰,便不知躲到哪里去睡觉了。
斑洗漱完,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他盯着刚刚黑猫在的地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对柱间说:「等再过几天,我们就把它送走吧。」
「好。」
斑挑了下眉,说:「你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我还以为你会阻止我。你不是和那家伙相处得不错吗?」
柱间不满地表示:「它明显更喜欢你。」顿了顿,他又说:「留在这里对它不是什么好事,还是让它回到该回的地方比较好。」
听着他深明大义的发言,斑满意地点头。
他不是不喜欢那只猫,只是要是让他父亲发现他在家里养了一只“宠物”,那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了。……虽然他已经养了很长时间的男人了。
柱间问:「你今天回来的时候是在生气?」
「……没有。」
「你别生气,我只是觉得那只猫和你有点像。」
斑转头怒视他。
「比起猫,我还是更喜欢你。」柱间面上泛红,眼神极为真诚,「我最喜欢你。」
「……」在斑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脸就先一步烧了起来,装出来的愤怒眼神顿时保持不下去了。
柱间:这下是真的从狮子变小猫了。
柱间专注地看着他,眼里清晰地映出了他的模样。
对视不过几十秒的时间,斑就败下阵来,率先移开视线。
柱间低低地笑了几声,「斑。」
斑自欺欺人地把头埋进枕头里,不去看他。
柱间趁机摸了摸他的后脑——平常斑从不允许他这么做——然后说:「睡吧,晚安。」
斑:……这样怎么可能睡得着啊!
好不容易睡着了,斑却半夜惊醒了。
他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大口喘着气,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梦的内容,只记得胸口徘徊不去的疼痛感和心有余悸的恐慌感。
他已经很久没做过噩梦了,更何况这还是他第一次因噩梦而惊醒。
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不是和泉奈有关、就是和柱间有关。
……等等?柱间?
他醒了,柱间却没有反应。这一点都不科学。
斑猛地坐了起来,一扭头就看见了柱间——他用手枕着脑袋,侧着身子睡得正香。
他安心了一些,不由得观察起他睡着的模样——平常总是柱间守着他睡,他还从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柱间平时脸上总是带着笑,睡脸却有些严肃,和平常的模样有些不同。
斑刚想睡下,动作却突然僵住了。
——柱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睡眠的?
他罕见地感到害怕。毕竟,谁都不知道,当柱间彻底摆脱这种状态,他是会回到自己身体里,亦或是……
斑拒绝再想下去了。
但他终究还是不忍心把柱间喊起来。
他重新躺下,侧着身子面对着柱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会儿,最后才慢慢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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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自打脸了_(:з」∠)_
一写剧情就卡成doge,我就随便写了点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