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花(人民的名义之康菁)

作者:梁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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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年来


      金山县的条件比想象中更艰苦,城区道路都坑坑洼洼,还是动乱前修的,这几年恢复经济缓慢,连最起码供应都刚足够更别说这些道路了。
      年幼时候经历时代巨变后,后来欧阳菁上中学住宿学校,日子很清苦但环境不算差,特别大学到毕业一年好像忘记了从前的日子。过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副县长待遇竟然是这样!
      她脸色有点哀怨,李达康就自顾收拾打扫起来,原本已经有人打扫过,他担心欧阳菁住不惯又重新一次,墙上的灰都没有抹平。
      “差距啊,同样作为秘书,其他人都分到市区工作,怎么把你丢到这么个地方。”
      他丝毫不在意:“工作没有高低地方没有大小,国家需要什么地方我就来什么地方,越是艰苦越能体现人的价值,顺便也可以把你资本主义浮华清洗下。”
      欧阳菁撇了下嘴:“我怎么资本主义浮华了?我们班同学一半在市里面当储备干部,还有部分出国留学,有的直接去香港移民,我都没有申请。”
      说着她笑着走过去搭在他肩膀说:“不过,我也不赖,你帮我把国家一份做了就好。”
      他们两个都不是爱抱怨外界条件的人,这话题也没有讨论多久。
      当天晚上来金山县隔天一大早李达康就去和其他两个人开会研讨全县发展问题。
      下午立刻一起去考察各个乡镇村庄。
      这么一考察就是半个月,几乎都是早出晚归,早上还能有点心做早饭,晚上基本要靠欧阳菁自己解决。
      自来水几乎每天不定时中断,每天李达康会打满水,可实在不够还是要排队去打水,对于她这个大学生从小父母支持读书不让做事的人来说,也算是很大锻炼了。
      好在当官工资涨了一些,经济宽裕一点,有时候实在不知道吃什么就出去买一些,再带一点等他回来可以直接吃。
      李达康对于吃什么不要求,别说现在有经济能力就算和小时候一样全国贫困他也不会要求她节省,想怎么做就怎么从来不过问。
      慢慢熟悉这里日子,也习惯了。
      有一天李达康回来太晚她本有事等着就睡着了,外面还下着大雨,好不容易睡着的欧阳菁被雷声惊醒,听见屋顶滴滴直往下漏水,她马上心慌起来,担心这么大雨大风会不会把屋顶掀翻,地上已经晕成一片雨水,赶紧拿脸盆接着,雨水漏在盆里嘭嘭声音好像午夜凶铃,直接敲在心头。
      没一会儿外面敲门声,她简直感动要哭了,打开门还没等雨衣脱掉就搂住她,一阵痛哭。
      “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晚了,车走到村陷进水泥路,我们就走着回来了。”
      欧阳菁哭的泪眼婆娑:“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不是隔壁有人吗?不行可以去找她陪你。”
      “现在一点多了,都睡了我找谁啊。”她擦了擦泪,脸色极差。李达康摸着她的额头,“昨天看你不舒服,好些了吗?”
      等他端来热水想缓和下她的情绪,“出现点问题所以晚了。”
      欧阳菁小口喝了一口热水幽幽的说:“今天我去医院看了。”然后断了一句停下,“医生说我怀孕了。”
      这消息无疑一下清扫李达康身上疲惫,他再三确认,“真的吗?”
      仔细看了看医院检查报告,赶紧扶她坐在床上,一时不知道做什么。
      他们都没有经验也远离父母,有些问题只能问隔壁大妈,要准备什么吃什么,如何调养。
      尽管李达康已经挤出来时间,可依旧不能陪伴多久,每次检查都得她一个人去,只有在非常不舒服时候才会特别不好意思请隔壁陪同。
      这些日子他出奇回来的早些,只是回来就看金山县地图,面目焦躁,很少这样的情绪。
      平时欧阳菁从来不爱过问他的工作,实在好奇:“不是干的好好吗,怎么了?”
      李达康摇摇头,不止叹气:“金山县一百多万人口,主干道公路都没几条,每年农副产品外销都赶着马车骑着三轮车,任人都知道修路是当务之急,可是县委都不同意。”
      “是不是没钱?”
      “对啊,钱不够,但是大家可以凑一点,这是利国利民将来会福利每个人,为下代,可就是不理解!”
      欧阳菁明白了应该是他劝说无功无能为力好心安慰:“你也别太担心了,易书记总是比你有经验,不做就不做吧,他们自然有自己道理。”
      李达康说起这件事意志坚定:“要先富先修路小孩都知道!如果就是为了在这混日子何必来当县长?”
      “达康,这就是你偏激了,全县不是就修路一件事,大大小小一大堆都要工作,不一定非要在修路上这么执着。”
      “不是我非要这么做,就算平时日常工作再好,也是关在笼子里做事,逃不出这个圈圈。”
      欧阳菁知道他一意孤行必定要办,若不站在他这边,恐怕他更孤立无援。
      “达康,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对的,只是谁都没有做,谁都不愿意打头阵,肯定知道再过几年国家有钱了自然会做这件事,到时候你们作为领导好好监督完成就可以。”
      “金山县贫穷,全国其他地方都还没有怎么会想起这个地方!依靠国家省委拨款不仅钱到手多少不知道多少还滋生贪污腐化。”李达康说起工作老婆都不留面子,欧阳菁说不过,孕着身说气话:“算了算了,反正一个副县长出事不当就不当了,你格局大高瞻远瞩行了吧,他们不想现在修你就签字画押自己担责任就可以。”
      他毅力惊人,每天写好几页金山县修路报告来和他们理论,几乎以一敌十,最终如愿以偿。
      好像天性得到解放一样,全身使不完劲,每天开着破吉普车督促,晚上还要关心老婆身孕,每天几点睡觉几点起床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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