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令狐冲/东方不败]再见老妖怪

　　“当真？”
　　东方不败怒极，袖风掀翻桌上纸砚，墨迹溅满衣衫。青袍汉子一惊，噤了声，见东方不败一甩长发，嘴角抽搐，喝道：“我令你去衡阳打探消息，你两手空空，耳朵白长了吗？竟听不到任何剑谱之事？”
　　青衣汉子不住发颤，低声道：“五岳众人确……确是没谈剑谱……更何况教主您剑术通神，何……何必去寻什么《辟邪剑谱》……”
　　东方不败轻叹一声，柔声道：“是了，我是不必去争。但如是五岳派人人习得，缺叫我们日月教如何对付？”
　　青衣汉子连声道“教主说的是”，不敢再作声。东方不败沉思良久，抚上他肩头，道：“莲亭，他们确是什么都没说？那又为何聚会？”
　　杨莲亭道：“是刘正风这厮要金盆洗手，曲长老随他……”东方不败皱眉道：“曲洋是任老头子的手下，如今非我派长老！”杨莲亭道：“是。曲洋随他吹（河蟹）箫奏琴，醉心音律，并无异动。”
　　东方不败微一沉吟，道：“也好，向问天呢？”见杨莲亭摇了摇头，又续道：“五岳众人除了商议此事外，是否还有它事？”
　　杨莲亭道：“是有。听说华山派弟子为救恒山派的小尼姑，跟那万里独行田伯光相斗，被青城派插手害死。”东方不败一瞥，道：“华山派与青城派又有什么过节了？田伯光那人刀快，与他相斗，必然不敌。”见杨莲亭又欲开口，他又道：“武林中死伤甚长，不必赘言。不过这两派残杀，倒对我们有利。”杨莲亭笑道：“余矮子与伪君子结仇，可要不好过啦。”
　　东方不败也是一笑，摇头道：“不过甚是可惜。这人是条汉子，本不该丧命。”杨莲亭一撇嘴：“怎生可惜了？”东方不败摇摇头，道：“正派中有坏人，日月教中有好人，分什么三六九等？十几年前，倒是有个姓令狐地孩子对我这么讲过。”杨莲亭道：“正巧，那华山弟子也姓令狐，单名……”他思索许久，拍掌道：“是了，单名一个冲字，是那岳老儿的大弟子。”
　　东方不败笑道：“那也巧，不知这孩子如今怎生光景……”
　　一瞥间，见窗外修竹摇曳，他忽地一惊，话梗在喉头，阻住了气息。”
　　“那……那华山岂不是一片混乱？”“是啊，那伪君子岳不群一定气得冒烟呢，好好养了十五年的传人给那矮子害了，不把他嘴给打歪才怪！”
　　东方不败心中一片空明，不禁一个寒颤。
　　脑海中浮出那男孩的笑颜，和那艳阳春中地鸟啼声声。一切蓦地散在风里，像断线的风筝，颤悠悠地悬在枝头，那么近，竟有那么远，远得几乎让他相信，他早已遗忘了那些曾经。
　　当小鬼成了小鬼，老妖怪也成了老妖怪，被权力吞噬殆尽地老妖怪。当他真正坐上宝殿中央地太师椅，当他将那深恨之人关入地牢，当他终于听着几万声阿谀奉承，东方不败悲哀地发现，窗外还是一样灰暗的天。
　　哼，千秋万载，万载千秋，又有何用？
　　东方不败一拂袖，烛台立倒，舍中一片黑暗。杨莲亭吓了一跳，黑暗中无法辨清他脸色，只得战战兢兢地道：“教……教主……”
　　东方不败喝道：“谁是教主了？！你今后不许再唤我教主！滚！”说着呼地一掌，窗格跌得粉碎。杨莲亭吓得面无血色，拔腿便奔，竟忘了掩上房门。
　　东方不败平息一阵，怔怔望向窗外。柔和的月光撒进舍内，映在床边书地扉页之上。他斜眼一瞧，见“葵花宝典”四字甚是刺眼，霎时间，恐惧与憎恨一齐涌上心头。
　　就是你！你害了我！你害我失了人性，失了魂魄，失了尊严，失了作男子汉的权力！
　　他怒极，满脸是泪，眼红得像火，盯住哪里哪里就化作一片灰烬。他抢上前去，欲将那宝典撕作碎片。但瞅见翻开地那页，小楷写着”欲练神功，引刀自宫”，他忽地一怔，狂笑起来，震得桌子当当作响。
　　笑罢，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一勾嘴角，牵动的表情万分狰狞可怖。
　　任老头子，你用这害人的武功毁了我的一切，你毁是毁了，也得老死在地牢底下吧？
　　你害我成了，我便拿这罪孽去，让你们世人也通通尝尝被害的滋味！
　　我又何必毁去？是了，我何必毁去？这时间不能只有我一人受罪！
　　杨莲亭不住发抖，伏在门口，心中惊惧不已。他不明白，曾威风凛凛的教主为何如此落魄。万人之上，占据一方，这是他付出了一切才夺得的权力，为何如今却将它踩在脚底呢？
　　“教主大概是疯了。”杨莲亭想了许久，想不出个究竟，只好猜想道。
　　他当然想不明白，连东方不败也想不明白。
　　权是何物，情是何物，人是何物？

　　此刻的衡阳城群玉院中，一个少年伏在床头，忍着伤处疼痛，大气也不敢喘，暗祷着师父千万不可进来。
　　月光如水，撒下一层银纱，为二人铺下了截然不同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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