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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墙手记第三十九页
叁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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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的五条悟蹦蹦跳跳地上前，十分自觉地摊开了手掌心，一脸娇俏地对琉璃索要印记：“给我也印一个嘛。”
琉璃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反问道：“印什么？”
“你的双花桔梗纹。”五条悟不装了，直接摊牌表明自己从未打消对琉璃身份的质疑，现在机会摆在眼前他更不可能放过。
打从看到双花桔梗纹那刻起，他就打定主意不管琉璃怎么赖账妖狐的身份，他只认定这个结果，因为从现有的证据分析只有妖狐这个身份最具合理性。
至于那什么受肉重生的说词，他从一开始就不信。
如果不是那天遇见了异世界的络新妇，打开了新的思路，他绝对想不到这层，所以他才会固执的不停叫嚷着妖狐的名词。
主打一个把所有道路堵死的不羁风格。
见少年人摆出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纠缠模样，琉璃用真假难辨的口吻回答：“那是能随便印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五条悟目露不解，大开脑洞：“难道说印上了就是你的人了？”
琉璃但笑不语，纵容他发散思维。
思维方式自成一派的五条悟越想越歪，也不知脑补出了什么，当场摆出豁然开悟的模样，左手捏拳敲打右手掌心，自说自话定义道：“原来你和五条智留是那种关系。”
琉璃：“……”
琉璃一怔，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是怎么回事。
在她愣神的一刹，以为自己蒙对的五条悟把帅脸凑近，墨镜后的苍蓝之眸微眯，煞有其事地质问道：“你不会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了吧？”
琉璃：“……欸？”
这次她真懵了，年轻的“六眼神子”不同寻常的脑洞令她折服。
“什么替身？”萩原研二心下一紧，连忙出声追问，“五条智留是谁？”
“萩原你输咯~”自以为掌握不为人知秘密的三岁儿童乐呵呵地揶揄道，“妖狐是我五条家的人。”
“悟，你在得意个什么劲？”看不过去的夏油杰白了他一眼，“吃点好的吧，别看狗血言情小说了，大脑会发育不良的。”
“明明是杰最爱看。人前装得一本正经，背地里不知道塞了多少乱七八糟的杂志在床底。”
“爱买那些杂志的不是你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把杂志偷塞到我床底的。”
“有种你别看啊。”
……
自动过滤掉幼龄儿童的争论，感到危机的萩原研二直接向当事人求证：“琉璃小姐，五条智留是谁？”
“那是五条家的先祖。”琉璃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就看见萩原研二一脸认真地走到自己面前，灿金眼眸带出几分无奈，紧急辟谣：“五条家和贺茂家有些来往，悟先生不知道被什么误导，自行脑补出了不存在的情感关系。”
萩原研二又问：“琉璃小姐认识五条家的先祖吗？”
琉璃反问：“研二先生不会相信了悟先生说的话吧？”
萩原研二有些吃不准。
单论替身文学他是绝对不信的，琉璃明显把五条悟当小孩子看待，尽管多少有些包容过度，但总体没毛病。
单从五条悟的态度来看，琉璃的确刻意隐瞒了许多事情，如果换成他自己也会非常在意，想要一探究竟。
而从两人不同的反应来看，五条智留的确真实存在，并且和两人有着不浅的关系，至于这份关系里存有多少情感他无从判断，但他相信琉璃没有，因为他看不到半点情感涌动的迹象。
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相信了五条悟的话，不就等于相信了琉璃是妖狐？
这……未免也太冲击了吧。
萩原研二斟酌一番，表明了看法：“我相信琉璃小姐和那位先祖没有关系。”
这个站边的回答自然会引来另一边的不满，五条悟单方面停止无意义的幼稚争论，对萩原研二发起了质问：“所以萩原认为我是在撒谎咯？”
萩原研二笑呵呵地反问：“小五条难道没有脑补过头？”
“正常人都不可能脑补出自己是替身这种事。”夏油杰嗤笑一声，发出五岁的戏谑：“悟三岁的脑补更不能信。”
“妖狐，你自己说。”三岁小朋友气鼓鼓地找当事人论证，为了提高致胜率，他郑重提醒道：“我们可是定下了「契阔」。”
琉璃不上当：“悟先生，「契阔」不涉感情问题，我有权不作回答。”
“你可以不回答啊，但我会当你默认了。”悟三岁限时返场，理由当然地开始耍赖。
琉璃哭笑不得，妥协道：“我和智留大人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五条悟紧追不舍：“那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在历代家主日志里找到了他写给你的求婚和歌，这个你怎么解释？”
萩原研二捡取重点：“求婚和歌？”
夏油杰倏然睁大眼睛，没想到这种发展的他被勾起了浓浓的八卦心情。
琉璃以退为进：“悟先生，虽然我们定了下「契阔」，但你这种问法，不就等于要我解答包含‘六眼家主’相关内容在内的所有问题吗？这会违背「契阔」条件的。”
“你真的好难搞啊。”五条悟撇嘴抱怨，漆黑墨镜后的苍天之瞳堆满了扫兴情绪，却又不死心地改换了赛道，紧咬身份不放，“那你究竟是不是妖狐？这个总可以回答我吧。”
知道自己逃不过，琉璃弯动唇角，答非所问：“我看着像吗？”
“像！”五条悟根本不在意相貌问题，他满脑子只有正确答案这一件事。
琉璃促狭一笑：“杰君也觉得像吗？”
“……我不知道。”夏油杰内心摇摆不定，下意识排斥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的认知里，妖怪和神明都属于假想怨灵的范畴，他无法、也不愿把琉璃看作咒灵。
琉璃又看向神情复杂的萩原研二，眉眼上翘，“研二先生觉得我像狐狸吗？”
面对灿金眼瞳里熟悉的顽皮配方，萩原研二复杂的神色瞬间消释，“完全不像。”
琉璃笑意更甚，毫不避讳地宣布了答案：“我是。”
“……！！！”
与另外两人的震动不同，五条悟欢呼雀跃，“耶！我赢了~！”
琉璃狡黠一笑：“悟先生应该感谢那只女郎蜘蛛。”
“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妖怪欸。”五条悟兴奋不已，围着琉璃转来转去，兴致高昂的样子坐实了三岁儿童的行为。
围看一圈不过瘾，他索性直接上手触摸琉璃的手，“摸起来凉凉的。狐狸不是哺乳动物吗？为什么摸起来这么凉？”
琉璃用哄小孩子的口吻回答道：“因为我不是普通的妖狐，体感会更舒服。”
五条悟惊讶连连：“哇哦，这么厉害吗？你有几条尾巴？快变出来给我看看。”
琉璃回绝：“这可不行，尾巴很重要，不能随意展示。”
五条悟不死心：“那耳朵呢？”
琉璃态度坚决：“也不行。”
“你好无趣。”没有讨到糖吃，三岁的五条悟顿时丧失了兴致。
没了三岁儿童的嬉闹，现场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受到巨大冲击的两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反应——五岁的夏油杰烧干了CPU直接宕机了，二十二岁的萩原研二挣扎于讶异的漩涡，没能及时摆脱。
看出两人正在经历三观碎裂又拼凑重组的漫长过程，悟三岁故意抬高语调，发出幸灾乐祸的鄙夷：“他们好逊哦。这么久了都没接受你是妖狐的事实。”
琉璃扬起温和的笑容：“我不是说过吗，不是所有人都像悟先生有着浓烈的好奇心和强大承受力的。”
五条悟得意洋洋：“那当然，我可是最强。”
单论心理承受力，五条悟无疑是几人中最强的。
但拥有不凡经历的萩原研二同样不逊色，琉璃对他充满了信心。
唯一担心的只有心智稍差的夏油杰。他从平凡世界脱颖而出，所经历的体验不足以支撑他未来会面临的残酷现实。即便在高专树立了全新的认知观念，但远远不够。
比起他人灌输的观念，自我清晰的认知才是更重要的。如果没有强大的心理应对复杂未知的状况、承受人性丑陋的一面，是注定不能在咒术师这条道路上走得长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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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终是漫长的。
哪怕没有超过一分钟，三岁儿童的耐心倏然见底：“好慢啊。”
“悟先生，缺乏耐心会拉长你成为最强的时间。”琉璃非常有耐心，给足了两人拼凑三观的时间。
五条悟嘁了一声，百无聊赖地翻回了之前被咒灵打断的话题：“我说你怎么回事，非得用敬语吗？能不能一视同仁？”
琉璃：“悟先生是不同的。”
“少来这套。我的好心情都被你弄没了。”看出琉璃是敬语派，五条悟退后一步，递出了折中方案：“这样吧，我勉为其难同意你叫我悟君。”
琉璃故作疑问：“两者区别很大吗？”
五条悟咬牙：“很大！”
琉璃失笑，改口道：“好吧，如你所愿，悟君。”
五条悟长吁一口气，他终于啃下了这个难缠的妖狐。
心满意足不过一息，五条悟转眼瞅见两个三观重塑的家伙迟迟没有动静，本就见底的耐心清零，逐而狠心抛弃：“不等了，我们先下山。”
琉璃原本是想一直等的，但她深知重塑颠覆的认知有多不容易，再加上超度咒灵损耗了不少能量，饥饿感占据了上风，犹豫了一秒，同意了五条悟的方案。
“也好，我们先去山脚的村庄买点吃的吧。”
闻言，五条悟一脸诧异地上下打量：“不是吧，你又饿了？妖狐的肚子都是无底洞吗？”
琉璃微笑解释：“超度极度耗费精力，所以饿得快。”
五条悟吐槽：“你上次还说受肉重生特别容易饿呢。”
“抱歉。”
“谁要你道歉了。”
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了山道上，银白色的结界悄然散去，山林重归往日静谧，徒留下两尊风中凌乱的人体雕像，标示着这里发生了奇妙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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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研二：喜欢的女性是妖怪我该如何面对？
杰：尊敬的女性是妖怪我该如何面对？
悟：你们两个好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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