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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
卫庄还有事情要办，吃过饭后便出去了，等到再回来时，已是夜间。正巧王凡给盖聂送药过来，卫庄便直接接过托盘将王凡遣退。
进了院子后，卫庄见楼内并未掌灯，不由得心头一紧，生怕进楼后，再次看见盖聂倒在地上的情景。当瞧见一旁树丛里不知在鼓捣什么的小九时，卫庄才松了口气：要是盖聂有事，小九断不会还有心情玩的。
不过，师哥昨晚毒发时，小九去哪了呢？
“他睡了？”卫庄对小九问道。
小九摇摇头，从树丛里钻出来后，抖落身上粘的树叶，朝楼顶仰了仰头。
在鬼谷时，盖聂偶尔也会独自出去，找个僻静地方待上一会儿。一般这种时候，卫庄跟小九都不会去打扰的。
卫庄看了眼楼顶，对小九问道：“上去多久了？”
小九伸出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地上划了长长的一道。
一个时辰？！
昨天才毒发过，今天就跑到楼顶吹这么久的冷风，真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卫庄顿时沉了脸色，将手中托盘放到地下后，正要飞身上楼，就见盖聂已经从上面下来了。
盖聂：“小庄，你回来了。”
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铭心”有多歹毒？！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见卫庄脸色不好，盖聂有些担忧地问道。
怎么就只知道关心别人呢？卫庄顿时气结，直接伸手把人拉进楼里。
小九在心里暗自激动着：“以前卫庄都是拉主人手腕的，这次居然握住了主人的手！主人好像也没有不高兴。我的盘古大神啊，卫庄这是要主动出击了吧！”
小九很想跟进楼里，好看看卫庄拉盖聂进楼做什么，但终是忍住了......
而实际上，卫庄把盖聂拉进楼后，就放开了手，并没像小九想的那般，做些什么。
盖聂的药还在外面放着，卫庄转身出去将药端回，眼见小九没有进楼的意思，便直接将门关了。
“把药喝了。”卫庄面色不善地将药碗递给盖聂，道。
盖聂盯着药碗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其接过，把药尽数喝了。若不如此，盖聂着实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告诉卫庄自己真的没病。
见盖聂把药喝了，卫庄神色稍缓，对盖聂道：“刘辰奉命去寿春举办祭祀，我明日与他一同出发。师哥就先留在这里，等师娘过来吧。”
“前世”时，楚国淮水一带半月后发生水患，民间谣传此次水患是因代楚王行祭天之礼的刘司徒无才无德，才会惹怒上天。楚王为平民愤，最后直接将刘辰处死。
到楚国见到刘辰后，盖聂便一直想告诉卫庄，不要让刘辰去接寿春的祭祀，奈何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此是听闻刘辰明日就要前往寿春，盖聂不觉有些心惊，但好在还不是不能补救。
“小庄，”盖聂正色道：“不要让刘司徒主持祭祀。”
卫庄微一皱眉，问道：“为何？”
盖聂沉默片刻后，道：“寿春临近淮水，若是祭祀之时遇上水患，刘司徒恐怕会遭人诟病。”
卫庄忍不住笑道：“师哥糊涂了吧？刚到芒种，怎么可能发水。”
若盖聂没有经历过一回，也绝不会相信半个月后，淮河会突发水患。此时盖聂不禁有些犯难：无凭无据，普通人尚且不会相信这番说辞，小庄又怎么会信呢？
“刘辰下了不少功夫，才得了这次主持祭祀的机会。不让他去，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卫庄调侃道。
若是去了，才是真的没命了。
盖聂想了半天，终是没有想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最后只得硬着头皮，极为郑重地对卫庄道：“小庄，半月之后淮水必发水患。你信我一次。”
理智及多年所学，无一不在告诉卫庄，淮水不可能在半月后发水，但出于私心，卫庄却更愿意相信盖聂所说。
卫庄不禁想起了周幽王，开始同情起这位为博美人一笑，而断送了江山的帝王来......
远处忽有打斗声传来，卫庄与盖聂相视一眼后，一齐出楼向那处奔去。
等两人到了刘辰院中时，刺客已被全部肃清。“家丁们”正在清理院落，见了卫庄与盖聂后纷纷行礼，之后便又都继续忙起手里的活计来。
卫庄对迎过来的刘辰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刘辰：“应该是太宰府派来的。寿春的祭祀本该陈太宰负责，若是属下不能出席，那这桩差事便还会落回他的头上。”
卫庄沉默片刻，又扫了眼盖聂后，对刘辰道：“刘司徒今夜遇袭且身受重伤。看来，只能劳烦陈太宰主持祭祀一事了。”
“少主？！”刘辰惊道。
不光是刘辰，盖聂也没想到卫庄会这般轻易，就不让刘辰参与祭祀了。
卫庄抬手止住刘辰后话，道：“去请大夫‘看伤’吧。”
“......属下领命。”刘辰虽极为不甘，但见卫庄心意已决，便只得不再反驳。
临走时，卫庄又对刘辰道：“有空时，看看治理水患的书简，过段时间或许会用得上。”
盖聂在旁不由得愣住了：以卫庄的性格来看，不让刘辰主持祭祀已属难得，此时竟还让刘辰修习治水，简直是比日出西方还要稀奇。
在回楼的路上，盖聂忍不住开口道：“小庄，你......”
“为什么信你？”卫庄轻扬嘴角，替盖聂说完后话。
盖聂：“是。”
卫庄：“不是你说，让我信你一回的么？”
对于这样的回答，盖聂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暖意。
“若是不发水，那我卫家可就亏大了。到那时，师哥打算怎么补偿？”见盖聂没说话，卫庄忍不住开口调侃道。
其实，倒也不全是调侃......
怎么可能不发水？盖聂顿了一会儿后，只道：“随你。”
虽说发水对卫家最为有利，但听得盖聂答话后，卫庄突然很是不希望淮河会有水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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