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出其东门

　　又过了两日，便到了睦老的寿辰。

　　睦老本是命田术将卫庄与盖聂的座位安排在上宾一列，但卫庄却在入席时趁田术应酬别人的工夫，拉着盖聂混进了人群，而后竟自找了位子坐下。等田术再次找到两人时，宾客都已坐定，再想调换座位也是来不及了。

　　于是，田术对两人道了些“招待不周”云云后，便只能由着两人坐在此处了。

　　不得不说，卫庄找的座位还真是不错，此处既不算太偏又不是太显眼，还可以看遍大堂各处的情况。

　　魏王也算给足了睦老面子，虽不曾亲至，却派了其妹妹平南公主代为到场，还赏了不少奇珍异宝。

　　待到宴会结束，众人纷纷告辞，但平南公主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陪着睦老又去了花园散步。

　　寿宴上不便带着小九，此时宴会结束，盖聂便想回去接了小九，好将其送到与平南公主一同过来的小八身边。

　　卫庄与盖聂回到别院时，小九已经等在院门那里了。远远看见两人回来，小九很是高兴，一溜烟似的跑到了两人身边。

　　卫庄拎起小九，奇怪道：“怎么今天这么勤快，居然没去睡觉？”

　　若是平时，小九被这么拎着多半是要生气的，但今天小九心情好，也便没跟卫庄计较。

　　盖聂接过小九，看着小家伙兴奋不已的小模样，忍不住宠溺地揉了揉小九的脑袋：还真是心急呢。

　　说起来，小九为了陪着盖聂，也已经有四年多没回过家了。想到此处，盖聂不免心疼起小九来。

　　“......我答应过小九，今日要带她出去走走。”盖聂对卫庄如是道。

　　卫庄已经习惯了小九时不时地折腾，也就没太在意。

　　但不待盖聂离开，便有田府小厮来报，说是平南公主想来见见两位鬼谷弟子，现在正由田术陪着往这边来，再有一会儿便要到了。

　　这下，盖聂倒是省事了。

　　待报信的小厮一离开，卫庄便略微眯起了眼睛。思索片刻后仍没想出什么头绪，卫庄索性不去想了，直接对盖聂问道：“师哥觉得平南公主特地来见你我，是有何目的？”自己的鬼谷子就在身边，对于这种小事，又何必要亲自去想？

　　平南是为了小九而来，但这等原因盖聂却是万万说不得的，便只道：“一会儿见了便知。”

　　两人说话的工夫，田术跟平南便已经到了。

　　卫庄与盖聂上前同平南行了礼，之后一行人一同进了别院，在院中的一处凉亭内纷纷落座。

　　平南公主也没跟卫庄与盖聂说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是简单的闲谈而已，待又寒暄了几句，平南便开口道：“田大夫、卫公子，平南想单独跟盖公子说几句话，可否请两位暂作回避？”

　　卫庄与田术都未料到平南会有此要求，但卫庄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什么来，起身一礼而后极为干脆地出了亭子。田术见状也跟着反应过来，随后连同一干侍从退出了凉亭。

　　此时，亭子中再无外人，平南将小八拉到身边坐下，身上再没了方才的公主架子，叫人看着舒服不少。

　　盖聂正要重新跟平南见礼，便被平南拦住。

　　“公子不必拘礼。”平南含笑对盖聂说完后，转头看了看已经蹿到小八怀中的小狐狸，道：“这就是小九吧。”

　　小九在小八怀里蹭了蹭后，探出头有模有样地对平南道：“小九见过公主。”

　　小九通体雪白，模样又乖巧，平南见了很是喜欢，便伸手抱过小九，轻轻抚着小九身上的绒毛，道：“还真是可爱的紧。”

　　小八又揉了揉小九的脑袋，收回手后对盖聂一礼，道：“劳烦公子照顾小九，小八代各位哥哥姐姐谢过公子。”

　　“白姑......”才说两字，小八就一脸委屈地看过来，盖聂只得改口道：“小八客气了，小九并未用在下照顾什么。”

　　小八有些不好意思，略微低下头，道：“小九什么样，兄弟姐妹们都清楚得很，但我等出于私心，还是让小九跟了公子，望公子海涵。”

　　“八姐，你别小看人。”小九在旁听了，有些不服气：“我也是能帮到主人的！上次主人中了‘铭心’，就是我给主人解的毒。”

　　小八起先有些惊讶，但一细想又立马明白过来：“应该是二哥丹药的功劳吧？”

　　“那......那也是我喂主人吃的药。”小九梗着脖子跟小八理论：“反正小九就是能帮到主人！”

　　小八拿小九没辙，无奈道：“好好，我们小九最厉害了。”

　　“我的法术已经精进很多，用不了几年就能化成人形了。”小九不满小八敷衍的态度，继续辩解着。

　　“还敢胡说！”小八终于忍不住了，脸上严肃了不少，美目一瞪对小九厉声道：“六哥那般勤奋尚要两百年才能化形，你才几年的修为？要是像你这般懒惰的，都能这么快修成人身，那还有天理没有？”

　　小九没了方才的气焰，声音也跟着小了许多：“是真的，不信小九施法给八姐看。”小九才一说完，便念动咒语招出一道玄火浮于空中。

　　在小九施法的瞬间，小八和盖聂也同时动了。小八怕小九控制不好玄火，会伤到人，于是赶紧施法护住平南跟盖聂。盖聂也存了差不多的心思，快如闪电地抄起了桌上的茶壶，只等有危险时好用壶里的水来灭火。

　　平南没见识过小九的“本事”，自然也不知道害怕，看着空中闪动的火团，赞叹道：“果然厉害！”

　　小九听平南夸奖自己，心里很是高兴，不禁亲昵地往平南手上蹭了蹭，倒是没注意到小八跟盖聂的反应。

　　小八暗叹小九长进的同时，看了看一旁拿着茶壶的盖聂，不禁同情起盖聂来：一介凡人，竟然能知道小九要施何种法术，定然是因为帮小九善后的次数太多了，才会如此熟练......

　　想明白各种关键后，小八愈发地愧疚起来，对盖聂郑重一礼，道：“公子日后若有难处，我狐族定会鼎力相助。”

　　小九虽不知小八为何如此，但倒也乐得小八许诺，忙收了玄火，道：“八姐可要说话算数，不许赖皮！”

　　小八：“八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就知道八姐最好了！”小九开心道。

　　小八法力较小九高出不少，盖聂觉得若是去问小八为何所有任务都与卫庄有关，那么小八定然会知道各中原由。

　　但一样都是神侍，盖聂又怕去问小八会惹小九不高兴，于是便决定先问问平南公主的任务都是什么样的。

　　盖聂：“在下敢问公主，公主的系统任务，是否都是只对一人？”

　　怎么这么问？难道一女还能配二夫不成？

　　小九看出平南跟小八的不解，怕两人一会儿给自己惹麻烦，只得传音跟两人解释了，盖聂到现在还不知系统主掌姻缘一事。

　　平南与小八看看盖聂，倒也都理解了小九为何会如此行事：男子与男子在一起，虽也不算奇事，但以盖聂的性子看来，若想让其接受此等事，也只能是先拉上“贼船”再说。待到生米煮成熟饭，便也由不得盖聂后悔了。

　　眼见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盯着自己，且还都笑得意味不明，盖聂难免不自在起来：“咳......公主？”

　　“啊？哦。抱歉，一时走神了，万望公子勿怪。”平南回过神来，也知自己方才失了礼数，不由得略微红了脸色。

　　盖聂：“无妨。”

　　小八忙打圆场道：“那个，想必小九也告诉过公子了，系统是为了帮助人们改正一些‘错误’，‘错误’不一样，任务便也不一样。公主的任务并非针对一人，有时是服侍的婢女，也有时是街边的小贩，都是不一定的。哈，哈哈......”小八一边干笑，一边给平南使眼色。

　　“哦，对对对。”平南连连点头，极为配合地道。

　　盖聂心知小八没说实话，可料想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便再未多说其他，只点头应了，但心里却已是起了疑惑：到底系统藏着什么秘密？为什么小九跟小八都不肯说......

　　平南及小八小九只当已打消了盖聂心中疑虑，便都轻松下来。

　　又闲话了几句，平南也该回府了，几人就一同出了凉亭。

　　田术还等在远处，但卫庄已经不见了踪影，应该是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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