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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方成皓小同学满月了,我也算是刑满释放了。婆婆提议让方则陪我出去逛逛,还可以带着方成皓去母婴店看看,有时间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做个体检。
“这件怎么样?”
方则拿着一件奶牛睡衣问我。我抱着方成皓走过去,一看,是很可爱啊……但是,这里的东西都很可爱,每一件都想要呀!
“给宝宝比划一下,试试。”
方则拿着小衣服往方成皓胸前一靠,不错哎,黑白色的奶牛睡衣,很衬白白胖胖的方成皓。
小胖子难得出来,今天特别兴奋,看我们拿着小衣服在他身上贴,高兴地直流口水。
“就这件吧。”
“要不要再买奶瓶?”
“那边有,过去看看吧。”
“我来抱吧,你歇会儿。来,儿子松手,让妈妈歇会儿,到爸爸这儿来。”
方成皓还小,不认人,谁抱都可以。
我们正逛着,迎面走来两个人,很眼熟,是张云飞和彭琦。看样子,他们已经有了二胎了。彭琦的肚子还看不出动静,大概才检查出来。
“方则,好久不见。小晴,这是你儿子啊,好可爱哦!快让我看看!”
“刚满月,就是长得比较壮。”
“是啊,像是三四个月的小孩了,真厉害!”
“你们也来买东西啊?”
“恩,先准备着,以后也就不会手忙脚乱了。”
“挺好的。”
……
中午大家一起吃的饭,因为有孕妇和我这个刚刚脱离孕妇队伍的人在,吃饭的地方选的口味比较清淡,一家私房菜馆,他家的汤在当地很有名。
“最近在忙什么,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瞎忙,你呢?”
“哈哈……我还能忙什么,围着她娘俩转呗,你又不是没经历过。”
“呵呵……是啊。”
张云飞一直心不在焉的,谈话兴致不高,方则也就没再没话找话了。
彭琦一直在跟我讨论二胎的事,其实我并不怎么感兴趣,但又不好打断她,毕竟孩子刚刚怀上,她一定很开心,很激动,但是凭我对张云飞的了解,他绝不是会与她分享喜悦的那种人。
“小晴,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啊?没胃口啊?”
方则将我从发呆中拉回现实,我都不知道自己走神了。
“自从生了孩子,她就常常发呆。”方则责备的看着我,手上却不停,夹了我爱吃的一些菜。
“一孕傻三年嘛,我生冬冬那会儿也常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
彭琦现在整个人周围萦绕着的满满都是幸福,性格与我以往的认知大相径庭,我们从来不是朋友,现在却可以坐在一起谈论孩子和丈夫,甚至看上去还很亲密……
时间真是可怕又神奇。
方成皓在婴儿车里睡得很香,我时不时偏过头看一眼,方则那家伙只知道吃以及让我吃。他大概是真饿了,逛街什么的不适合他。以前还在谈恋爱的时候他也不喜欢陪我逛街,只是逼着自己跟着我走来走去。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准备在家带孩子当全职太太吗?”
张云飞忽然开口,我差点没反应过来他是在跟我说话。说起来,今天见面后我们俩还没打过招呼。
“现在宝宝还小,小晴身体又不好,在家多呆点日子也不错。”
方则代我回答了,但是张云飞并没有搭腔。彭琦感觉到气氛有点尴尬,也开口了。
“做全职太太也不错啊,你看我们,阿飞在外面赚钱,我在家带孩子,他下班了就有做好的饭菜可以吃,多好!”
我和方则就笑着说“是啊是啊”……
“你不是学的设计吗?”张云飞漫不经心的样子很欠抽,方则的脸有点黑。
“是啊。”我苦笑,这是要干嘛。
“设计每天做什么菜吗?”
完了……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从事跟自己专业相关的工作,况且,我老婆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你怎么知道她喜不喜欢?一毕业就结婚,结完婚就生孩子,你连找个正式工作的机会都没给她!”
方则放下水杯,忽然就平静了,然后,我看到他一脸微笑的看着张云飞说:“我当然知道,因为,她是‘我’老婆。”
……
最后当然是不欢而散。我想出来的时间也挺久了,干脆带着方成皓回家喂奶。
“怎么回来这么早?”
“皓皓还是走之前吃的,我去给他喂奶。”
“在外面喂也不是不行啦,你啊,小姑娘就是脸皮薄。”
我没说什么,从方则手里接过方成皓,回了房间。
方则没跟我上楼,吃完饭之后他就没跟我说话了。
“儿子你怎么啦?黑着一张脸干嘛?”
“没有啊。”
“还说没有,平时恨不得贴在老婆背上,今天怎么搞的,上午出去不还是好好的吗?吵架啦?”
“没有!妈,你去忙你的,我先上去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夫妻吵架很正常,该低头就低头,那是你老婆,你自己看着办吧。”
“……”
方则做到我旁边,一言不发,但我知道他有话要说。我是不会主动开口的,像他这样没事找事,不能惯着。
“你都不问问我怎么了吗?”
“你怎么了?”
“你说我怎么了!”
“狂犬病又犯了。”
“……”方则把方成皓抱到摇篮里,坐在我面前的凳子上,握着我的双手,直视着我的双眼,搞得就像三堂会审。我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天怒人怨的事情吗?显然我是无辜的。
“有必要这样吗?方则,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方成皓都满月了!”
“我没说不是。只是张云飞那家伙实在是……”
我伸手摸了摸方则通红的脸,他气得脸上很烫。
真是个大傻叉!
“你就是闲的太久了,赶紧去上班吧。爸爸一个人管那么大个家具城太累了,你不能再偷懒了。”
方则回握住我的手,贴在他脸上,叹了口气。
“你完全放下了吗?我还是不行,越想越生气……”
“气什么啊?气他有眼无珠,把你老婆这么好的女人甩了,害得你下半辈子都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方则被我逗笑了,凑上来啃了我一口。
“够了啊,赶紧去洗把脸,嫉妒的男人都不帅了。快去,把满脸的嫉妒性毒素洗洗干净!”
“你再亲我一口,让我感受下幸福的不要不要的感觉。”
这老男孩,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卖萌撒娇已经不适合你了,方则先生!”
“你果然只是安慰我的……”
“败给你了,过来!”
“亲嘴巴,别总是亲脸,又不是初中生,这么纯情干什么?”
“不要啊,那算了,以后你自己对着镜子亲去吧!”
“哎呀哎呀,亲脸也行,那你这边也亲一下好了,好歹给个对称的!”
“你够了!强迫症要不要这么嚣张啊!”
……
方则睡着了,轻轻的打着鼾。
窗户开了一半,有风,窗帘在屋外照进来的灯光下忽隐忽现,流浪猫的叫声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这个城市似乎从没这样过——这样静谧安详的夜晚,感觉可真好,我只希望这个晚上可以再长一点。
方则,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幸福。
张宁离开我的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多痛苦,可是,那之后,我的心里明显的缺少了一部分。那东西或许就是人们口中的爱情,又或许只是借以获得爱情的某种媒介,可是,重要的是它的的确确消失了。
你明白心里空了一块的感觉吗?光是用语言的描述实在是太单薄了,我只能试图引起你的共鸣,以最努力的方式!
总有那么一瞬间,后背一阵麻痹,鸡皮疙瘩布满整张皮肤,一股凉意从天灵盖注入,渗入五脏六腑,跟随着心脏的跳动,流入密密麻麻的血管,顺着经脉一路向下,抵达全身上下每个角落,最后将你的灵魂永远冰冻在它曾失落的瞬间和土地上!
可怕的事情那么多,这件事或许想来微不足道,可它还是太可怕了。
方则,谢谢你。
谢谢你让我相信这世上还是有爱情的。
爱情就像鬼一样,见过的人也就见过了,没见过的人只能听别人寡淡的描述或津津乐道式的炫耀。我曾经见过,可惜它是个恶鬼,吓我半死,以为自己从此不敢再走夜路。说的夸张点,胆小的我没了你怕是再也见不得黑夜。
幸福的感觉不仅是被爱,痛苦也不仅限于失去爱情,就我而言,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和资格才是最可悲的事情。看到你偶尔吃醋的样子,苦恼远远小于得意和自豪。不要笑我,我就是这么叫你无语!如果有一天,你对我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那才是噩梦呢!所以,尽管放心大胆的吃醋吧,我乐意奉陪。
风大了,我把胳膊缩回被子里,这个夜还是很凉的,亲爱的,我们要注意保暖。
希望十年后,二十年后,一直到我们七老八十,我们俩还可以睡在这温暖的床上,背靠着背。虽然你做你的梦,我想着我的心事,可是你的梦中有我,我的心事里有你。
有你的鼾声作伴,再黑的夜也显得不那么可怕了。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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