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令君不负卿

　　“抉择？”我楞道。
　　“是，抉择。你同意吗？”独幕挑衅地看着小六。
　　小六却忽然又恢复冷漠了，此刻他的双眼似乎染上了一层寒冰。
　　我突然不敢看他了。
　　一直以来，我不敢正视他的存在，他在我心里的位置，他于我的意义究竟何在。
　　这是多日以来我刻意回避的一个问题，然而此时，仿佛上帝硬塞到手里的一个苹果，避之不及，无处可躲。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有何难，跟着感觉走，王悦嘉。”
　　其实答案很简单，也很分明。
　　我的眼睛朝他的方向看去，反正说出答案只需一秒钟的时间，再也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只有这一秒，允许自己真实一回，无论这之前与之后，有多少不敢与虚饰；无论这之后与之前，有多少荆棘与距离。
　　我能感觉，他的心脏和我的跳动频率，完全一致。
　　“我……”我开口说。
　　“等等！”独幕忽然打断了我的话。
　　我转过头去。
　　刚刚鼓起的勇气一瞬间荡然无存。
　　“嘉嘉，在你选择之前，我让你看个东西，好么？”独幕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六，“你呢，同意么？”
　　这显然是在征求小六的同意，后者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显然是没有意见。
　　独幕走到我的面前，滑动着手机，把它在我面前晃悠了一下。
　　我望了一眼屏幕——！！！
　　下一秒，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独幕。
　　独幕则满含深意地看着我，眼底带着一丝轻松。
　　然后移开了视线，用轻松的口吻说：“现在可以选了么。”
　　我看到小六充满怀疑地瞥了一眼独幕，又瞄了一眼我，似乎有些不屑。
　　仿佛在说“我管你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天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可可会给独幕发消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独幕和可可的q q对话框里，可可对独幕说：“令君在海市。”
　　而且，就是在昨晚。
　　我刚到海市的时候，第一个告诉的就是可可，也就是说，她看到了那条信息，还立即告诉了独幕。
　　我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也就是那一瞬间，我参透了可可的用意。
　　全部参透了。
　　仿佛心意相通。
　　“我能和你单独谈谈么，独幕。”我说。
　　“这算选择了么？”独幕反问。
　　我看了一眼小六，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无奈与痛心。
　　“令君，你真的忘了我们的承诺了？”小六颓废地压着嗓子问我，“你答应我的那一刻，是我有史以来最认真的一刻，可能你不信。”
　　他看起来似乎比之前平静了不少，看着这样的他，我却更觉排山倒海的心痛。哪怕有一刻让他产生误会，也是我所不愿，更不忍的。
　　“小六，能让我和独幕单独谈谈么。”我故意不看他说。
　　沉默了一会儿，他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擦肩而过，说：“我去海边逛逛，你们聊。”
　　他拂过的空气似乎也带了一点温暖的气息，我看着他走出门外，视线回到了独幕身上。
　　独幕无可挑剔的笑容。
　　“我选小六，我喜欢的人是他，更不会忘记对他的承诺。”
　　我静静地看着独幕，告诉了他我的最终选择。
　　也是我心里的声音。
　　独幕的眼里划过一丝情绪，立刻又掩饰了过去。
　　他指了指手机：“我以为你会很想知道，可可在哪里。”
　　“可可在天涯海角也轮不到你威胁我，程宇。”我依然波澜不惊。
　　独幕笑了几声，那笑容很自信，也很好看，他说：“令君，我知道你在乎可可，想知道她在哪儿，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告诉你她在哪儿。凭我和他的关系，这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吧？”
　　“哈，你们什么关系？”我笑了起来。
　　独幕晃了晃手机，“你告诉她你在海市，她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我。你觉得呢？我们如果不熟，我如果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会告诉我？”
　　我沉默了片刻，忽然叹口气，说：“独幕，不要骗自己了，你不喜欢我，你喜欢的一直是你自己。”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这话什么意思？王悦嘉。”
　　“你以为，可可为什么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在哪里？”我胸有成竹地说。“因为她知道，你会以她来要挟我做你女朋友。”
　　“你凭什么认为她会如此为你着想？我和她认识的时间比你长得多，我比你更了解她，而你们两个，只是萍水相逢而已。”独幕笑道。“我不相信女人之间的友情会这么特别。”
　　“你太自大了，独幕，就像之前在游戏里，你也看不起我和可可的感情。她告诉你我在哪儿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反而能测试出你的人品，可可预想得没错。”我振振有词地说。
　　“你的脑洞未免太大了！”独幕打断我说：“你了解可可么？她叫什么名字？她在哪里工作？她几岁？什么都不知道，我追了她几年，比你了解得多！”
　　“是，我不了解她的这些情况，可我了解她的心。”
　　“她的心。”
　　“是，她的心。”我重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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