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令君不负卿

作者:子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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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我是一个自闭症女孩,所谓“自闭症”,并没有权威机构出具的证明,有的只是我自己的感觉。换而言之,我自己觉得自己得了“自闭症”。医学上的认定我并不清楚,在我的认识里,像我这样的人一定是患上了“自闭症”。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分开了,没过多久,父亲带着一名后妈回来,后面还拖着三个妹妹。从那一天起,我的人生仿佛不是自己的,而是附着在一个极其痛苦的□□之上,从那以后,我的□□和灵魂便双双沉沦于世间最阴暗、最无助的一个角落里。
      在家中,一切漂亮的、新奇的东西都不归我,我所能得到的是勉强的温饱,在本就不大的居室中我蜷缩在一个六平方米的小隔间中。在这个我自己的“家”中,我尝到了寄人篱下的滋味。
      我的“母亲”常常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因为她每次开口对我讲话的时候,口气是如此庄重,吐出的字眼是如此字正腔圆,语气是如此地柔和委婉,仿佛那些语重心长都是真的,为我好也是真心。她每次开口都是一副为我焦虑的样子,对着我说:“嘉嘉,我虽然不是你的亲娘,但是我和你爸爸都希望你好,一致地希望你……”每当那时我的心会为之一酸,她的表情恳切得让我差点信以为真,然而现实的冰冷打破了这一切,我依然只能远远地看着三个妹妹挥霍着蜜糖般的宠爱,在我的一方角落里继续自我封闭。
      我的父亲呢?仿佛母亲的离去把他所有的温柔都给带走了。他非常严厉,对我近乎苛刻的严厉,我很怕他,丝毫不敢忤逆他半分。在这个家里,我不敢大声喘气,只能一复一日小心翼翼地活着。
      你们可想而知,我在学校是什么样子。我留着一头普通的短发,因为长发飘飘看起来太招摇。我的长相不难看,可是由于我的穿着总是不合时宜(我的父母几乎不给我买新衣),时而招致同学们或明或暗的嘲笑。比如有时我上身穿的颜色和下身穿的颜色非常不搭配,其实我心知肚明,可是另外一条尚能搭配的裤子已经洗掉了,符合时节的也只有身上这一条了,但这一条颜色非常扎眼,又因为是几年前买的,所以显得有些捉襟见肘的短,穿在一个高中女生身上看起来像是九分裤,而这里却不是时髦的意思。每当此时走在阳光下,走在操场上我都感到万分难堪,恨不得能变成个灰不溜秋的老鼠窜到周围同样灰不溜秋的草丛里去。我从没有像那时一样痛恨阳光。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我成绩也不傲人,这恐怕是和诸位读者猜想相背的地方。一般而言,故事中的主人公身世凄惨、相貌平平,但是能力过人、成绩优异,但可惜的是,我是一个从里到外都很普通的人。值得庆幸的是,我的人际关系没有给我雪上加霜。并没有想象中的遭人针对、欺负和排挤,并不是由于我的情商有多高,却是因为我的自闭令我不会得罪人。我的话很少,平日也不太与人交流,和人对话绝对不会说出真实的想法,表达真实的意愿,只会说一些表面的客气话,因为我害怕说出来被人嘲笑,我对未知的东西十分恐惧,更害怕被人拒绝,只能把自己当作可有可无的人。以沉默、以自闭来对抗这个世界的一切未知和鲜活。我心中渴望的就是淹没在人堆里,那样会让我感到心安,至少能够不被人发现地苟活下去。
      优秀令我惶恐,粗陋反而令我心安。所以,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个“正常人”,会笑、会说话,虽不与人亲近热情,但也不会显得十分古怪。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自闭症”已然比较严重了,就像日本某部名著中的主人公一样,只不过,他是以供人滑稽取消的方式来麻痹这个世界带给他的痛苦,而我,是以回避的方法。
      这样的我,更别提有谁会喜欢。
      我的中学时代便是这样渡过的,我考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学,每周回来一次。大学延续了这样的生活,但有些地方却产生了变化,比如我隔三差五地会和几个稍稍谈得来的同学一起吃吃饭、逛逛街,空课的时候也会在校园里走走。有的时候,也会感到轻松和开心,虽然没有实质的变化,却要比以前好多了。
      近年来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我有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以前,很多回家作业必须要上网,我只能向父母央求,得到他们允许用妹妹电脑的特许,从那时候我就许下愿望,想要一台自己的电脑。考上大学,我的父母真的送了我一台,那时我就想:其实我的父母对我也不是特别冷漠,只是……严格,嗯,严格而已。况且,他们也为我交了学费,给了我一定的生活费,只是,没有更多的宠爱而已。
      有了电脑我开始变得宅,常常呆在寝室里看电影、看一些好玩的东西,偶尔也和以前最好的几个朋友聊聊天,我觉得我比过去开朗了一些。有一天下午,我回到寝室,看到同学在打一种三国人物的纸牌游戏,我观摩了一会儿,心里觉得音效和动画做得真精致,尤其是一些人物插画,异常漂亮,我是个迷恋二次元和历史的人,立刻就移不开眼。
      我忍不住问:“这个游戏要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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