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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当冬季温暖的太阳从东方的地平线升起之时,即号开阔地带即号守军的所有铁骑兵遭到了流言铁骑疾风狂飚般的突击。
当守军将领洪堰得到消息的时候,黑甲军的第一波打击已将即号先锋予世的部队冲得七零八落!
予世一面呵斥着四散奔逃的己方部队,一面拍马挥刀迎击流言。但只是一回合而已,予世的刀就被打得脱手而飞,接着眼前寒光闪动,冷气袭体。他本能得伏低身子,但觉头顶一凉,战盔已被流言挑落马下。
“啊!”他惊叫一声,拨马飞逃,仗着身边亲兵死命相救,这才逃过了一劫。但那些掩护死战的亲兵却几乎被流言及其手下斩首殆尽。
前方硝烟避日,喊杀震天,地上浮尸处处,不忍淬睹,予世拼力抽打马匹往即号城内奔逃。
“怎么办?怎么办?” 洪堰在心中狂叫着,脸色也变得如灰土般难看。
“将军,立刻整军后撤吧!我军的步兵无法在这样的开阔地带与骑兵争胜啊。” 予世不顾自己流血不止急切的进言道。
战况变得愈发对既号不利了。
或者可以说,洪堰根本没有来得及做任何指挥。他自己已丝毫没有扭转败局的能力。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他只能是呆呆得看着自己的军队被汹涌而来的黑甲军铁骑冲击、击破、踏碎。
晨风强劲地吹来,裹挟着阵阵怒吼与悲鸣、刀枪的交击、箭簇的嘶鸣、马蹄的缭乱以及血腥的气息,宛如随风翻涌的云般奔腾、扩大,扑面袭来。
逃亡的既号残部和追击的黑甲军,已经完全无法辨别,洪堰的马前横七竖八得倒着数军旗。
接下来的一瞬间,正在亡命的既号残部倏然倒下了一排,一骑人马如同一道黑色的霹雳雷火般跃然出现在洪堰等人的面前。
单是看到这样的声势,站在第一排的既号残部之中便有几乎一半人畏缩地后退;而剩下的一半则呆站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而依然能够保持正常的,大概也只有库和一人而已,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参军,但是洪堰一向嫉才哪怕他的武艺比之洪堰之流可谓高明许多,他急速的思考着,对于这些大将他业已完全失去了信心,因此也不待将令便挥刀应战。
流言的马槊与库和的长刀相击,双方同时一震,知是遇见了难得的对手,斗得难分难解。
在库和的奋战下,败退之势略有缓解,一些有些作战经验的武将们开始组织各自的部队在局部形成微弱的抵抗力量,虽然相互之间的缺乏统属以至这种抵抗显得杂乱无序,但至少不会任人宰割了。
若洪堰这时能承担主帅的职责,那么至少可以让战局转入复杂化的僵持局面,可惜这个人大概除了知道找到升官捷径之外,再无任何的才能,甚至是一点点作为武将的胆量与尊严都不曾具备。
士兵们的浴血奋战成就他逃跑的最好掩护,带着几名亲信卫士以快于进兵一倍的速度逃之夭夭了。
失去军队便失去了奋战下去的任何理由,战场上的劣势也于瞬间转为了败势,即使是库和的个人勇武也变成了徒劳无益。
为避免遭到围攻,他只得虚晃一到后脱离与流言的接触,遗憾得叹息一声,加入了败退的行列。
溃逃再度上演,并愈演愈烈,波及全军,流言的黑甲军的战争最终以狩猎的姿态展开,到处是肆意的杀戮与践踏。
战场上散发着恶劣与凄惨的气息。
仅仅一个多时辰,三万即号军之中的一半以上的生命都留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以至于当稍晚半个时辰后赶到战场的肖雍第二军竟然连一刀都未能砍下。
“我是来打扫战场吗?”望着眼前遍地伏尸的战场,肖雍只有无耐的苦笑。
流言军队在击败即号守军之后后连清点战果的事情都弃之不顾,稍加整顿队伍后便如一道黑色旋风般扑向右方合竹国援军的来处。
肖雍忽然将大手一挥道:“愣着干嘛?跟上去!全力进攻!进攻!进攻!”
持重的老将忽然化做的狂暴的狮子,咆哮怒吼起来。
——原来也是个好战的人,难道是血腥的刺激下本性暴发了吗?
这些人也忽然各自拔出腰间的佩刀,以同样狂烈的表情大吼起来。
“进攻!进攻!杀光叛党!” 连理智派也失控的状况下已经无人能制止黑甲军的狂热,被安逸富足的生活所压制人的野性在瞬间飞扬!
使之如发飙的猛兽般疯狂地展开了进攻!
黑色的战旗激扬。
挟月的身影映着正午强烈的日光,身前马后仿佛充满了千般的煞气、万重之杀机,双颊之上挂着亢奋的血气,而口角间则流露出一丝难以琢磨的笑意,使得整个面部显得异样的凄厉!
随著他这一连串简捷有力的命令,五万黑甲军铁骑有如三支脱弦的利箭,从左后右三个方向迅猛无比的刺入合竹国援军阵势之中。
合竹国援军的十万人马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遭此突袭,毫无防范的向前阵形当即支离破碎。
一片惊呼声中,合竹国援军首将函墨在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怎样一回事的情况下,迎上了挟月的夺命之剑。
仅仅第一击,函手中的长剑便发出尖锐的哀鸣,从中呷然断做两截。不待他做出任何有效的反应,挟月的长剑已化做一道光之虹影,穿透了他的身体。随即,他的身体重重得跌落于两军的血烟与砂尘之中。
两军交战,士兵之间的殊死搏杀往往都只是出自下意识的求生本能,而只有当上位者摆出与他们同生死、共进退的姿态之时,才会激发起他们心中的敌忾之心,进而大幅度的提升战意!
“流言!放开敌军后撤之路!围师必缺,严防困兽犹斗!”挟月的将令提醒了杀神流言,他立刻指挥部下放过溃败下来的合竹国援军,然后从侧面给予毫不留情的打击与歼灭。
“不要全部杀死,要驱赶他们去冲击封雷部队,让他们做我们突入敌阵的先锋!”挟月喝道。
到处是血腥味,交战的白刃铿锵作响,厮杀声、马蹄声、风声交织在一起。“不服者一率击杀!”流言狂喝道。
合竹国援军以两万人马伤亡殆尽为代价所换取的时间,将剩余的部队后撤出二十余里,并继续步步为营的徐徐后撤,终于成功得脱离了战场。
挟月禁止了追赶,然后驱马与自己的两位战将汇合起来。
肖雍与流言见挟月过来,连忙下马上前,躬身道:“末将等无能,未能全歼敌军,请摄政王恕罪!”
挟月笑着一面伸手相搀,一面嘉勉道:“二位将军今日横扫千军,即号及合竹国援军,何罪之有啊?是居功至伟啊!\"
“谢摄政王,不知末将现在该如何行事?”肖雍欣悦臣服低首道。
“我们立即入城,清理战场,安抚城内百姓,同时严阵以待防止封雷异动!”挟月道。
“是!” 肖雍与流言同时领命而去。
挟月看着战场上的肃杀,血腥绕在鼻端,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残酷。它从不给那些弱者一丝一毫生存的机会,你只有向前推翻障碍才有可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这里没有那些虚伪的“仁道”可言。如果你要活下去,那你就得心狠手辣勇敢地活下去。若是活不下去,那只有找个没人的角落静悄悄地去死。胜利与失败就是这样的直白简单。
失败是这样清晰的告诉他,打击对手可能比自己的求生更重要,只有成为最强才可以得到与制造机会而非受制于人。
雪开始纷纷扬扬的坠落,掩盖在天地间。
千夜站在平原之上安静的看雪花飞落,于眉间、心上。
心忽然隐入虚空,在这阳光不升起也不消逸的虚空之中,仿佛有什么忽而冲突四溢。
诸般亦真亦幻的影子,或近、或远;或真、或假;或扑面而来、或飘然逝去……
——那个时候,她仿佛有过泪。
短暂而又漫长的生命,瞬间回顾,又倏忽飘逸。
然而意思缱绻的一切对于她有憾否?无憾否?她竟然无法回答自己。
她挣扎着试图逃跑,却悲哀地发现,任凭自己如何努力,也无法挣脱这漫布全身的黑色铁镣。
天际的微弱光芒仿佛被异物遮挡,那片不知名的黑色旋风般朝千夜飞扑过来。
“急电”千夜仿佛认出了什么。
她伸长手臂,天空中一记清亮的长啸一只黑亮异常的鹰稳稳的站至她的臂上。
她取下紧系于鹰腿之上的小竹筒从中拿出一小卷纸来。
她的脸色徒然一变。
积影国兴十万大军来犯吾城,囤兵于城外二十里,一攻不下次日复举,城陷于危机,速归。紫凡。
千夜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就已经能够相当的冷静,冷静得近乎於疯狂。
她没有让自己有时间选择何去何从,她飞掠而起宛如一道惊鸿急电,仿佛在瞬息间被风雪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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