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一个笑

　　醒来的时候，是一片昏暗，摸索着起身，凭着自己的感觉往前走，仿佛独自走在单行的隧道，孤单、寒冷。
　　天知道我走了多久，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停下，天知道我即将走向哪儿，直到那道光明出现。
　　本能驱使着我走向它，穿过光明，那却不是我所意想到的天堂…

　　"小小！你醒了，吓死妈妈了…"刚刚醒来的我呆呆的看着面前抽泣的女人，她脸上浓厚的妆容早就花成了一片，劣质的香水充盈在鼻尖，让艾莫名有些反胃，事实上他的确吐了，推开女人在洁白的瓷砖上呕出了一些酸水，也不知道究竟昏迷了多久，多久没有进食，只觉得头又昏又痛，身子沉沉的要往下坠，女人赶紧扶住了艾，将他安置回床上躺下，有些手足无措的站起身，絮絮叨叨地说着出去买些什么。她跑出去的时候，艾竟然有一瞬间想抓住她的手，让她别走。
　　脑海中莫名出现了一个孩子的声音，正嘤嘤地小声哭着，喊着妈妈。
　　喂，小子，刚才那个女的是你妈妈？
　　嗯……

　　女人过了很长时间回来，带着一壶热粥和一些糖果零食，就着女人的手喝下了一勺又一勺的粥，艾突然感觉这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没有那么难闻，甚至有些莫名的依恋，艾想都是因为自己身体的原主是这个女人的孩子的缘故吧，不过似乎这个孩子与他妈妈也没有那么亲近，倒省了自己伪装的事儿，艾小声念叨着：“我，一个成年人，伪装这么个小屁孩儿，啧。”
　　艾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觉醒来就取代了这个孩子，迷迷糊糊的睡梦中，似乎有人一直喊自己：艾。那个人的长相模糊不清，每次都在想要再进一步看清对方的脸时惊醒，似乎那人就是无法触碰的禁忌。不过，这与他似乎没有任何关系了。自己现在重生在这个孩子的身体里，就该和他一起好好生活下去。这个孩子名叫肖笑，八岁，之前因为没有爸爸报不上户籍一直没能上学，不知道那女人使了多少的法子才让他入了学籍。因为可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肖笑入学第一天就被同班的孩子欺负，没有一个礼拜竟然就住进了医院。“你这小怂包头挺硬的，被球这么砸了，居然只是个脑震荡。”艾摸了摸打着绷带的脑袋嘲笑小肖笑，“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孝子都没你这么孝的啊。”小肖笑却只是唯唯诺诺的在他脑中应着，让艾觉得欺负他是应该的，看着他这副怂逼样儿就烦，哦不对，艾也看不见他的样子，也就是想着自己要是这么个怂样，早就把自己打一顿了。艾自认不是个好人，当然也不是个好欺负的，想着以后自己就要接管这么个怂包，改变他的人生，想想就有点激动，那些欺负过小怂包的人，他会要他们一个个还回来。
　　小怂包在学校里没有朋友，至少艾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他刚入学，要是有几个伙伴还不至于让人欺负成这样。用力拽了拽书包肩带，心疼自己才八岁就要背负如此沉重的课本：“小怂包，你说咱们打小儿就被这么压着，以后能长高吗？”能，能的…我还要长得高高的，以后保护妈妈！“你这么怂，怎么保护你妈？”孩子没了声儿，说不准是偷摸着哭去了。艾乐呵呵地摸了把刚长出些发茬的脑袋，改造小怂包的任务，任重道远啊。抬头瞅了眼学校的钟楼，怎么能在第一天上学就迟到呢，加快了脚步往前跑了一段儿，踩着铃进入了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们追打着，嬉闹着，一派热闹的景象，却在艾进入的一瞬间突然安静了下来，仿佛是看见了什么不该存在的东西，厌恶与恐惧蒙上他们的眼睛。
　　“他怎么还来上课？”
　　“我妈说，他妈是这个，他以后也是这个。”
　　“他们这种人都有病的吧，我爸跟我说离他远点…”
　　什么样的家长教出什么样的孩子？冷哼一声，艾小声地安慰着肖笑：“该滚蛋的是他们，以后他们都会不如你。”将书包甩脱在桌上，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同桌却像躲避什么瘟疫一样慌忙抓了几本书往后面的空位跑去。无所谓的耸耸肩，将课本掏出来，刚放上课桌，一只带着泥土的球鞋就踩在了他的书本上，艾抬头看着脚的主人，是个留着板寸的有些胖的男生，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没被打够？怎么还有脸来？”

　　part1
　　“别闹了。让小艾入土为安吧。”
　　“我当时是为什么放他走的，我为什么要放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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