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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那玉与那药丸果真有效,当日贾敏与黛玉便相继无事。白素替两人把了脉,也颇觉惊奇。
“既是仙人所赠,从今往后你将它随身带着,切不可丢了。”黛玉接过这玉坠,轻声对着林如海说:“是,女儿记下了。”
玉温润光滑,黛玉触及那三个刻在上面的字时,心中却好似有一种亲昵的感觉。她对此玉便也颇有些爱不释手。
天气悠悠开始回暖,蒋兰月过来串门。
黛玉预备着果实点心,将人接到自己的小院。
“妹妹倒是个会躲懒的,在家里呆了这许多日子也不过去瞧我一瞧。”蒋兰月一下子坐到椅子上,佯装生气。
黛玉轻笑一声:“瞧你做什么,你是有三个眼睛还是两个鼻子?有什么可瞧的。”
蒋兰月噗嗤一声笑出来,上来闹她:“好啊,偏生你是个会编排人的,难不成我就是个怪物?”
黛玉抿着嘴笑,蒋兰月轻哼一声,坐了回去:“我也不闹你了,反正如果我是个怪物,你也是个小怪物,谁也逃不掉。”她凑上来:“哎,前儿我听我娘说,你母亲与你起先是病了的,后来得遇神仙搭救才回来,可真是这样?”
黛玉扭开了眼睛:“我当你是真心来瞧我呢,竟也是个为神仙来的。”
蒋兰月瞧她别扭的样子,嘴角没绷住笑了出来:“咱们凡夫俗子不曾见过,便是想问问也不能?”
“想问问也能,只当日我也昏睡着,如何知晓那神仙长什么样子?后来听丫头提起,左不过与我们是一般的长相,一个鼻子,两只眼睛。”黛玉伸出手比着,又见蒋兰月听得有几分入迷,方笑着说:“不过与你可不同,你可是有着三只眼睛两只鼻子呢!”
蒋兰月方知她还在编排,轻瞪了她一眼,又坐了回去,捻起一块糯米糕:“这些日子你不出来,可错过了好些事。”
黛玉问:“什么事?”
“我上一年不是与你说过我哥原本定的是我家表姐,后来表姐没了,才有的这位嫂子。”她咬了一口糕点。
黛玉无奈的落了一口气,端过茶水喝了一口,蒋兰月才悠悠的继续说:“前几日我听人说,那表姐原本欢欢喜喜的准备嫁入我家来着,却不想半月后忽然就染了风寒,家里人找大夫过来瞧,这一瞧可不得了。”
她说的紧张,连带着黛玉也留了心,问道:“瞧出了什么?”
蒋兰月向来大大咧咧,此时脸上竟也闪烁过一丝羞涩,凑到黛玉耳朵边,悄悄地说:“怀孕啦。”
黛玉整个人顿时像被一闷棍给打在了脑袋上,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蒋兰月很欣赏她的这种表情,继续说:“后来这件事情就败露了,那表姐原来早就与他们家那块的知府儿子有勾扯,被发现后自觉丢人,那知府家又不要她,便上吊自尽了。”
黛玉听完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轻啐了一口:“好啊,你不仅有三只眼睛两只鼻子,还有三只耳朵呢,哪里听来的这些东西,就到我这里来胡说。”
蒋兰月见她羞得满脸通红,哈哈大笑,伸手上前扯了扯她的脸蛋儿:“瞧把我们妹妹羞得,我不过偷听来的东西,说与你听听。多涨涨见识。”
黛玉扭头瞪她:“你常说你哥是个拴不住的猴儿,如今你也越发与你哥哥一个样儿了。”
蒋兰月向来觉得她哥不着调,此时听黛玉一说,怕自己真的如同她哥一般,忙住了口,敛了心神,见黛玉还在瞧她,又问:“怎么,九连环解开了?”
黛玉嘟起嘴:“偏生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两人凑在一起笑作一团。
开春后光秃秃的树上也开始发了新芽,燕子三五成群的飞过,安静了一冬的世界开始重新焕发生机。
贾敏这一日带着黛玉去庙里还愿,又恰巧碰到了知府夫人一行人。
两家一商量,便决定一同过去。
下轿后,黛玉便与蒋兰月以及她的嫂子海氏一同,贾敏与知府夫人一道。
黛玉此时才见海氏第二面,却与上一次大有不同,就仿佛原本的清新君子兰,突然开成了一朵人间富贵花。藕粉色的金丝小袄,头上钗着一个金晃晃的流苏发钗。整个人脸上洋溢着得体的微笑。
她悄悄凑到蒋兰月耳边与她咬耳朵:“瞧你嫂子,在你家过得挺舒服的?”
蒋兰月闻言喜笑颜开,也凑过来悄悄跟她说:“我嫂子为人没得说,见谁都是开开心心的,说话也温温柔柔的,便是我哥房里的丫头做错了事,她都能和和气气的将事情处理了。来我家才多久啊,我哥就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我娘还跟我说,照这么下去,我哥以后说不准还能考个状元!”
黛玉闻言也为她开心。
海氏见她俩咬耳朵,凑上来打趣:“两人说什么悄悄话呢?可是今儿外面人多,碍着你们了?”
黛玉仔细端详了下她的脸,方说:“蒋姐姐跟我夸你呢,说你能干知书达理。”
蒋兰月伸出手轻轻掐了下她的胳膊:“胡说什么呢。”
海氏笑道:“怎么就胡说了?可是你刚刚说的不对?”
蒋兰月好豪迈一个人,此时也有几分害羞,黛玉说:“她刚刚说的可见全是实话,瞧她现在这样儿,便深知是不曾撒谎的。”
说完两人掩着嘴笑,蒋兰月轻瞪了黛玉一眼,跺跺脚扭到一边生闷气。
两家人在庙里吃了斋饭,又闲逛了一会儿子才回去。
却是不经意间有个尼姑冲撞了过来,蒋夫人命人赶走,女尼也慌慌张张,抬头间扫了一眼黛玉,却突然怔住。
恭恭敬敬道了声阿弥陀佛,转身急促的跑了。
黛玉不知何意,尚摸不着头脑,林母却想到她身上现如今还戴着块玉,指不定是认出了也未可知。
当晚黛玉回屋,取下玉时,却觉得入手温暖,又让连枝摸了两下,却说是凉的,她心中暗自纳罕,也不曾多想,至深夜入睡,却突然入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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