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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血战（22）
明楼把玫瑰递到修竹手里，柔声说道：“送给你。”
修竹接过玫瑰，嗅了嗅，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朵说道：“很新鲜的玫瑰。明长官，您是怎么变出来的？”
明楼笑着，嘴抿成了一字形，神秘的说道：“这是秘密。”
修竹轻轻撇了撇嘴，表情有几分小女孩般的俏皮。
“很多事情都如这朵玫瑰的出现一般，并不是你表面上看到的这样。而我这个人，也是如此。”明楼说道。
修竹看着手中的玫瑰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我很喜欢你。”明楼话锋突然一转。把正在愣神的修竹从恍恍惚惚中惊醒过来，她抬头看着明楼，眼睛里满是惊吓。
明楼觉得她一般是温柔沉静的，感情上十分单纯，有时还会露出几分青涩和可爱。他很喜欢。结果刚才就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修竹着实被明楼这么直白又毫无铺垫的表白给吓呆住了。
明楼真想过去抱抱她，拍拍她的肩背，安抚安抚她。
他严肃正经的说道：“你很可爱，也是一位大度的小姐。抱歉，当初我在那样的情形下向你提出退婚。希望你能原谅。”
修竹想了想，斟酌着说道：“从前定婚的时候，我还小，因此，家里人很少跟我提起这门婚事。我12岁时，才见过您的照片。听说定婚的第二年，您就去了法国留学，您可能连我的照片都没见过。”
明楼点点头。
“我在南京上学的最后那几个月，我母亲告诉我，你就要回国了，受聘财政部，将赴南京上任。母亲和明镜大姐本打算安排我们两人在南京见面，谁知两三个月后，我父母突然双双去世，我回了苏州。接下来没多久，我们就解除婚约了。”
明楼很郑重地说道：“对不起。当时我并不知道你父母去世的消息。在那个时候提出退婚，确实太不近人情，给你造成双重的打击。希望你能原谅。”
修竹淡淡的笑着，接着说道：“其实，我们彼此真的很陌生。”
“不，我初次见到你就似曾相识。”明楼说的是真话。
但在修竹听来，正如绿茵所说，明楼是因见她美貌，才转变心迹，有了追求之意。于是乎，才说什么似曾相识。
这时，侍应生送来了餐前面包。修竹吃了一小片。
吃完面包，侍应生又送来一份蔬菜汤。修竹用勺子舀了汤，送到嘴边轻轻地吸了一小口。就把刀叉的头端交叉着摆在了盘子上。
这次端来的是明楼专门为她点的焗烤三文鱼，还有佐餐的白葡萄酒。这些都不是她喜欢吃的食物，出于礼貌，她还是优雅地拿起了刀叉。
明楼看出她吃得十分勉强，问道：“不合口味吗？”
修竹看着面前的餐盘，说道：“从口味上来说，我和明长官不是一路的。”
这句话，重点在后半句。但是明楼并不在乎，他问道：“从前你看过我的照片，你对我有什么印象？”
修竹听了，脸上隐隐露出觉得好笑的表情，她说道：“我见过您18岁时的照片，和现在的模样十分不同。”
“哦，有什么不同？”明楼很想听听。
“面貌还是像的，只是现在略微胖了一些。气质则完全不同，您很威严，我的丫头很怕您。”
“我胖吗？”明楼颔首，左右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嗯，应该是壮实吧。”修竹不知该如何形容。
“你为什么觉得好笑？”
“在我印象中，您一直是面目清秀、温文尔雅的青年才俊。可是我们初次见面，您已是中年人了。”修竹手掩着嘴，笑了笑，接着说道：“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明楼。当时，我有一种错觉，面前的人是我印象中那个18岁明楼的兄长或是父亲。”
明楼听了，心里感觉到不妙，他仍说道：“很有意思。”
修竹听出明楼有些不快，于是说道：“对不起，明长官，我这样说很没有礼貌。”
“你说得很真实。这是一个好品质。”明楼表现得很绅士，似乎并不计较。
明楼举起酒杯，邀修竹举杯共饮。接下来，两人各自进餐，没有说话了。
送过修竹回家后，明楼上了车。
阿诚见明楼不高兴，便问道：“怎么，和林小姐相处的不愉快？”
明楼心中说不上来的滋味。林修竹的意思很明显，她不喜欢现在的明楼，把他比作长辈。她从心理上去拉开他们两人的距离，隐晦的说明着，现在他们两人的不合适。
明楼一直没说话，阿诚开着车，不再打扰他。
调整好心情过后，明楼对阿诚说道：“今天晚上，汪兆玄到上海。你通知他和章啸林明天早上来办公室，我要跟他们两人进行一次正式的约谈。”
“好的。”阿诚接着说道：“今天，我在病房里见到一位陌生的小姐，是明月的家庭教师。”
“你觉得蹊跷值得怀疑，就去查一下她的身份。”明楼说道。
“好。”
阿诚感到明楼始终在郁闷的情绪当中，这样的明楼是极少见的。
一路上，阿诚就不再说话打扰他了。
市政府办公大楼
第二天，明楼和阿诚来到市政府办公厅。在走廊上，所有人见到明楼，都面带喜色的向他问候。明楼面色却一如既往的威严。
进了办公室，明楼把桌上摆放的文件看过后，签了字，吩咐阿诚：“去把刘秘书叫来，叫他带上这个月的进出口贸易和关税、统税的报表，还有中储银行这个月外汇结余的报表。”
阿诚答应着去了秘书室，隐隐感觉今天有人要倒霉了。
他进了秘书室，通知刘秘书去了明楼办公室。把刚才明楼签过字的文件，吩咐秦秘书送到日本领事馆批复。又问张秘书要了明楼最近几日的会议日程安排。
走出秘书室前，他拿走了张秘书压在文件下面的《华美晚报》。吓得张秘书神色大变。
章啸林早早地来到明楼办公室门前等候。他穿着日式的海军制服，帽子摘下来，用右手拿在腰际，笔直地站在明楼办公室门边上。
阿诚走过来，对章啸林说道：“章处长，请您稍等一会儿。”
这时候汪兆玄还没有来，阿诚就回了对面自己的办公室。
大约过了20多分钟，章啸林见一个身材干瘦，鼻孔下留着一小撮胡子，同样身穿海军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此人神情有些倨傲，举首投足，颇有日本人拘谨的风格。走到办公室门前，也不看他，直接敲响了门，听这“砰砰砰”几声闷响，十分的不恭敬。
他心里想，这人想必就是76号新任情报处处长汪兆玄了。派头还挺足，真当自己是日本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东西。
阿诚在对面办公室看到汪兆玄敲门，他立即走过来，挡在门前，对汪兆玄和章啸林二人说道：“请二位稍等一下。”
几分钟后，刘秘书抱着一叠文件，开门走出办公室，对汪兆玄和章啸林说道：“明长官请二位进去。”
两人进去后，章啸林踱步走到明楼办公桌前，行礼道：“特工总部76号行动处处长章啸林前来报告。”
明楼看着章啸林点点头，又将视线移到汪兆玄身上。汪兆玄这才慢慢走到办公桌前，说道：“情报处处长汪兆玄前来报告。”
明楼伸手示意二人坐下。两人各自坐到办公桌前摆放好的椅子上。
明楼说道：“今天叫二位来，是我这个特务委员会副主任与你们76号两位当家人作一个正式的谈话。76号之前一度遭遇了毁灭性的打击，你们二位接下来的工作将会比较艰难。”
章啸林起身说道：“请明长官放心，章某一定竭力做好本职工作。”
明楼点头，说道：“章处长是警政部次长举荐的，你的能力，这段时间我和周先生都已经看在眼里，非常好，请务必再接再厉。请坐。”
他又转为看向汪兆玄说道：“汪兄，别来无恙？”
汪兆玄讪讪地回答道：“明楼兄有何指教？”
明楼严肃地说道：“想必汪兄一定知道，令妹汪曼春为重庆军统特务，假装截获重庆第三战区密码本，呈送给日本陆军军部，造成日方在该战区的全线溃败。”
听到这里，汪兆玄隐忍着波动的情绪，头略微偏到一边。
听明楼继续说道：“当然，新政府不会搞株连，看中的是你们的能力和忠心。战争指导课推荐你来76号协助特工总部，想必也是看中汪兄的能力。”
明楼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既来之，则安之。还望汪兄今后以大局为重，做好特高课和76号的桥梁，让76号与特高课两个机构间的协作更加顺畅。并与章处长合谐相处，齐头并进。”
说着，明楼站起身，在办公桌边走了几步，说道：“我不希望再看到，76号出现类似前任两个处长，汪曼春与梁仲春之间的互相不配合，争权夺利，内耗不止。希望你们二位谨记！”
章啸林站起身，说道：“请明长官放心，章某决无二心！”
汪兆玄也站起身，微微点了点头。
最后，明楼说道：“接下来，就请章处长尽快将这段时间情报处的工作整理好，交接给汪处长。”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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