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谎

作者: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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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明


      这段时间,办公室里的人望贝鸣雁的眼光很特别,不同以往,她也懒得理会。陈友丽早看出了贝鸣雁对自己的疏淡,努力给贝鸣雁解释说:“鸣雁,你要相信我呀,真的不是我给李琴瑶说的,你和婆家的关系肯定不只我知道,别人传出来的也正常呀,这个城市就这么小,传到同事耳朵里也很容易的。”贝鸣雁想想也是呀,自己和婆家的关系在这个小城里怎么能瞒得住呢,和陈友丽关系又亲近不少,但是自己的事情还是和她说少了,陈友丽也不以为意,还照样偷偷告诉贝鸣雁单位里一些新闻:李琴瑶和老公分居了,过了不久她又告诉贝鸣雁,李琴瑶两口子又和好了;吴一帆又谈了一个富二代;夏川耀开车把人撞伤了;小曹谈了一个又高又胖的女友,因为女友的关系,他还要升职了;刘股长熬不过今年,甚至连做事最神秘的李主任的消息,她也知道,说他的老婆又偷生了一胎,又是个女儿。贝鸣雁瞪大眼睛,不明白她是从哪儿知道这些小道消息的。陈友丽知道她在这些方面迟钝,就笑她,“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差不多全单位的人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吧。”贝鸣雁才知道自己的闭塞,而她对这些也没有兴趣去了解。
      无所事事的陈友丽像个广播喇叭,喜欢到各个科室去聊天广播,当然来办公室最多,政宣科办公室只剩下小曹一个人固守。贝鸣雁本来就文静,这段时间话就更少了,时常是埋头看书或是写东西,偶尔也和陈友丽李琴瑶他们聊聊天,夏川耀也会加入聊天,许是经常给领导开车,不能乱说话太沉闷的缘故,一在办公室里他的话就特别多,给大家讲一些笑话和单位里外的传闻,或是故意给李琴瑶讲荤段子,逗得李琴瑶抿着嘴笑。越来越敏感的贝鸣雁和他们说笑谨慎许多,过后她还是觉得有说得不妥的地方,她担心自己说得无意,听者有心,从而得罪人,可是哪有说话注意到那么好的,她有时就十分后悔自己不该这样说不该那样说,而不说话又会被认为不合群,或者清高。可是说话是真累!而且心里更累!下班了,贝鸣雁拿起皮包逃也似地离开——她都有些害怕人多的地方,害怕说话了。贝鸣雁的话少了,而这段时间坐在高峰对面的吴一帆却很少用耳机塞着耳朵,她的话还渐渐多了起来,也活跃许多,她还经常把她的零食分给大家尝尝,帮大家解决关于网上购物的一些问题。
      贝鸣雁刚走到门口,高峰喊住了她,说有事情找她,人也跟着来了,其他人抬头望一眼他俩,又各做各的事情。贝鸣雁感觉他们的眼光有些怪怪的,没有说什么,和高峰一起出来了。在大门口碰见周局长,高峰和贝鸣雁忙迎上去打招呼,周局长朝他们笑笑,转身坐车走了,车上他透过玻璃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二人并肩离开。
      高峰带她来到一个叫鲲鹏的快餐店,这里干净便宜,生意十分好,离单位又不远,他们一般在这里吃饭聊天比较多。他们的桌上摆着豇豆肉丝、醋溜藕片和西红柿鸡蛋汤,贝鸣雁坚持不让再上菜,她吃得很少,这还是足够两人吃的,高峰也只好作罢。
      贝鸣雁是他的知心大姐,他有什么事情都会向贝鸣雁倾诉。高峰曾说,家境优越的男生经常在一起要么吃饭打牌,要么卡拉OK,不需要为钱操心,他们的父母早早为儿子准备了买房子和结婚的钱,他们的工资只管留着自己花。像小曹,虽然他个子只有一米六,长相一般,但是他的婚事很快就敲定了,比他高很多的女友是一名小学教师。高峰说他既不喜欢这种吃喝玩乐的生活,也没有那个经济条件支撑大手大脚地和朋友们吃喝玩乐。于是他和朋友们越来越疏远了,成了公认的一个不合群的人。他常感叹自己和时代落伍了。贝鸣雁只有同情和安慰他。
      喝了几杯啤酒,高峰的话也多了起来,许是年龄差不多的人就爱做比较,“吴一帆真有本事呀,又弄了一个获奖证书,以后她、小曹和我三人,肯定是她最先评上中级职称,”他羡慕极了,“做个女孩真好,像吴一帆,官二代不行,换个富二代,在这个小城里有学历有工作的女孩都好说亲戚,的确比男生有优势,李主任又生了个女儿应该高兴的,最起码长大好说亲呀。”说着他的嘴角咧了一下,露出两个好看的圆弧。
      “你怎么也知道李主任又偷生一个女儿?”贝鸣雁有些疑惑,这是陈友丽私下告诉她的。
      “现在人人都甭想有隐私,有时有的人真好笑,津津有味地到处传别人的隐私,其实她自己的隐私也被别人传着。”高峰摇摇头,喝了一口啤酒,想起了什么,又朝贝鸣雁举起硕大的啤酒杯,贝鸣雁也喝了一口啤酒,沉默着,而心里不是滋味,自己的隐私也不知道被他们传成什么样子。高峰看她沉着的脸,安慰道,“贝姐,所以说我们能把隐私捂紧点就捂紧点,就没关系了。”
      贝鸣雁知道这是高峰在安慰她,其实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她叹口气自责地说:“其实我不也一样吗?有意无意之中不也在传播着别人的隐私吗?”
      “但是我们知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心里有一条红线,而他们恰恰相反,不管别人的感觉,只怕隐私不劲爆,仿佛现在的网络,为了吸引大家的眼球,暴露别人的隐私,再加上肆无忌惮地说谎编造,无所不用其极,网络培养出了越来越多的编剧,生活中也就越来越多的说谎者。”高峰有些激愤。
      她不想再说这些没趣的事情,令她头痛,转变话题,关心地问起高峰说亲的事情,“你和那个充绒女孩怎么样了?”
      “早就断了,我试着和她交往了一段时间,她老爱谈钱,做不同款式的衣服能挣多少钱,在不同的地方又能挣多少钱,不同的季节价钱又不一样……尽说这些,我的头都大了,”他叹了一口气,“我本应该高兴才对——有这样一个能挣钱的女友,何况我特别需要钱。可是我就是不喜欢人家老是说钱,也不是因为我穷,觉得伤自尊,就是纯粹地不喜欢把钱挂在嘴边,”他和贝鸣雁碰了碰大酒杯,狠狠喝了一大口,“介绍人不理解我,生气地说我哪根神经不对劲了,还看不上倒贴房子的姑娘。”
      贝鸣雁劝他,“不要老喝酒,多吃点菜。”说着她拿过酒瓶,不让他继续倒酒,往他碗里夹了些肉丝,她把他当弟弟来着。
      “小曹的亲戚也说好了,估计年底我们就可以喝到喜酒了。有这样一篇文章叫《我奋斗了18年才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我恐怕奋斗两个18年也不能和小曹坐在一起喝咖啡了,他的父母充绒多年,去年给他在开发区买了一套一百四十平的房子,结婚的钱也早已准备好了,而我不但要从一千八百多元的工资中拿出一部分贴补家用,还要考虑房子的问题。”
      贝鸣雁看他笑得很心酸,只能安慰道:“那也不一定呢,车到山前必有路。”
      “昨天小曹还热心地为我说亲戚呢,说他女友的表妹,瘦高个又漂亮时髦,在外面打工积蓄了一点钱,说我如果能出房子一半的钱,他女友的妹妹愿意付另一半,问我有意向没有,如果有的话,可以让表妹回家和我见面什么的,”高峰面无表情地说着,没有一丝喜悦之情,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男人和女人本应该因为心心相印而走到一起,现在是因为房子而走到一起……”
      现在居高的房价还天天见涨,女孩就把房子作为寻找对象的一个首要条件。在紫川往往有一儿一女的人家,就令人羡慕极了。如果有两个女儿的不会满意,有两个儿子的在以往是万分欢欣的,如今也不满意了,因为担心家庭负担很重——早晚得为两个儿子准备两套房子,当然富人不必有这样的忧心。贝鸣雁陪着闷闷不乐的高峰也喝了好几杯啤酒,脸早已经发热,头有些晕眩,走路有些不稳。高峰想搀扶着又不好意思,只是微微扶着她的手臂,刚出门时,碰见吴一帆和一个微胖的男孩子并肩步行。他慌忙放下自己的手,和他们打招呼,吴一帆倒是落落大方地和贝鸣雁高峰说着话,但是没有向旁边的男孩介绍这两个同事,而后走开了。
      高峰望着男孩的背影对贝鸣雁说:“这个应该不是西店乡书记的儿子,她又换了个富二代。”贝鸣雁在心里说,女孩子一定要擦亮眼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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