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歌

　　听着出租车里广播天气预报，药歌感慨太阳公公果然是越来越焦躁了，这一年里又转到了离北回归线最近的日子，还真是越来愈难挨了呢，就连晨间的太阳像是要挣破笼网呼之欲出。

　　药歌顶着一双黑眼圈，长着哈，快步跑进公司打卡。本就闷热的空气里，跳动着些不安分因子打湿了一缕发丝，黏在脸上痒痒的，用手拨开。
　　还好没迟到，药歌暗喜。

　　傅隰桑见药歌像是逃命般冲了进来，待她走进“嗬！”这人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活脱一个国宝站在自己眼前。
　　“嗨，国宝。”傅隰桑对药歌摆摆手，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话。
　　药歌茫然，刚坐下，气还没喘匀，模模糊糊就听傅隰桑喊了句“国宝？”
　　药歌伸出脑袋，敲了敲两人中间的透明隔板：“你是再叫我吗？”神色严肃，认真。
　　傅隰桑反问：“那你说。”笑，和煦如春风，“这间办公室还有涂着两层黑色眼影来上班的吗？”
　　语毕。
　　药歌恍然大悟，低头在桌子上划拉文件，又到包包里翻来翻去。
　　“行了，别找了。”傅隰桑，提醒，“下次记得十点准时上床睡觉就没事了。”
　　药歌郁闷，都怪自己昨晚熬夜做策划，铁打的生物钟都不灵了，稍显试探:“是不是太影响美观了？”问傅隰桑。
　　傅隰桑回：“容颜不重要，主要看气质。”开始不正经调侃。
　　傅隰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油腔滑调。

　　整理好资料，趁着空闲往脸上扑了点遮瑕霜，背起包包，出发。
　　“你干什么去？”傅隰桑叫住准备外出的药歌。
　　“去工作啊。”药歌答。
　　“去哪工作？”傅隰桑问。
　　“你说呢，你不去，我也不去，难道再办公室等着天上掉馅饼啊。”药歌机智反击。

　　说完药歌转身，走了。
　　傅隰桑被喷，心里气结，“这丫头！”竟还扭头就走。不过有点意思•••

　　傅隰桑追过去，伸手抓住药歌胳膊：“我刚刚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
　　药歌被他一拽差点摔倒在他怀里，有些恼怒，“你到底想干嘛？”
　　“手机号码给我。”傅隰桑自动忽略药歌不友善的口气。
　　思索一番，试探性地语气问他：“你要我电话号码干嘛？”
　　“一起想办法，完成任务。”傅隰桑不情愿的说。

　　念完号码，接着药歌机上就出现了一组数字，看起来还很整齐那数字。
　　傅隰桑特意把药歌的名字写成“千张脸”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傅隰桑也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
　　药歌也在写傅隰桑备注的时候，把输进去地傅隰桑删掉，重新改成了“搞不懂”当然药歌是真的搞不懂傅隰桑，第一次见，他莫名其妙就朝自己笑的很“邪恶”。第二天上班又突然搞袭击，神出鬼没把自己吓坏。昨天还言之凿凿，今天就良心发现，知道一个人去跑推销很幸苦？

　　算了，不想了，费脑。
　　“嘿！又发愣，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傅隰桑冲药歌挥手。
　　“嗯•••你说什么？”眼睛慢慢聚焦，有些尬尴的看向傅隰桑。
　　傅隰桑失笑，“没什么。我说咱们分头行动，你去城南，我去城北，中午十一点钟在公司对面西餐厅见，如果中途遇到什么事电话联系。”
　　药歌应允，点头说：“好。”

　　“糖糖进口生活馆”是城北销量最大的进口商店，药歌决定先去那里试试。

　　“小姐你好，请问你们老板在吗？”药歌在里面转一圈，貌似没发现老板。
　　售货员小姐礼貌的问：“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洁容公司的销售员药歌，想找你们老板商量点事情。”药歌没有透露太多，担心老板听到自己是来推销产品的会避而不见。
　　“好的，请随我来。”售货员小姐了解清意图，带药歌走进了后面的意见办公室。

　　“王总，这位小姐是洁容公司的药歌，药小姐，找你来商量些事情。”售货员小姐说完，退开。

　　微笑开口：“王总，您好，我今天来••••••”药歌话说到一半，王总突然开口把接下来的要说的话堵到嘴边。
　　“你是来为那批货来的吧。”王总语气平平，像是售货员小姐一介绍药歌身份，就知道了她今天来的意图。
　　被打断话，药歌有些悻悻，现在听王总这么一说大概也猜到公司应该是也派人来过，“那王总怎么看？”药歌把主动权交给王总。
　　“你来的时候在店里转了一圈了吧，相信你一定能估出我们在这方面的适宜人群。”
　　的确，药歌转了一圈。得出结论，平均一包进口卫生巾的售价在30元到45元左右。可是公司这批卫生巾零售价就100元。实在是有点令人难以接受。
　　不过药歌没有放弃，还是继续：“王总，你看是不是可以先少量签一些订单，卖卖看？”希望王总能考虑。
　　王总摇头，起身走向书柜，背对着药歌，“你去别家看看吧。”
　　“王总•••”
　　“小李，送药小姐出去。”王总没有回头，对着屋外的小李喊。

　　“悦，生活进口超市”
　　“胡老板，您好，我是洁容公司的销售员，我今天来是想，像你推荐款产品。”药歌做自我介绍，表明态度。
　　•••••••
　　“抱歉，我们暂不考虑，你去别处吧。”

　　城南，傅隰桑走进一家大型超市。

　　“于经理，我叫傅隰桑，我今天来是想给你介绍一款我们公司的新产品。”
　　“噢，你说说看。”
　　傅隰桑拿出昨晚临时制作的产品策划，“于经理，我们公司这批货物相对来说是主打高端人群，超市来来往往客流量巨大，顾客也是形形色色。很适合贵公司这样的大超市。”
　　于经理随意翻看几页，听傅隰桑介绍，最后开口：“你们这个产品确实很复杂，这样吧，你先把策划案留下，待我们开个会议，再来做最后决定。”
　　傅隰桑见还有机会，“于经理，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毕竟你也知道一个超市所对应的产品，就是他未来所走的方向。”和于经理握手，“再见，请考虑。”

　　药歌走进第三家“购物乐进口商铺”
　　“您好，我是洁容公司的销售员，想给你推荐一下我们公司新推出的产品。”
　　••••••
　　“对不起。”

　　城南那边，傅隰桑接下来也是处处碰壁。

　　“您不妨让我来给您介绍一下•••”傅隰桑试图争取。
　　可是对方并不给他机会，“抱歉。”

　　经历了三家后傅隰桑略显气馁，不过到下一家又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可回答总是惊人一致，“抱歉。”

　　药歌现在有些相信傅隰桑的判断了，要不然即使再贵的产品也应该是有销货渠道的，估计这批买卖圈内的都清楚怎么回事。

　　傅隰桑从第五家失败而归，拨通电话：“你那边怎么样？”
　　药歌看着手机里突然冒出“搞不懂”三个字，失落地情绪渐似好转了许多，“走了四家，结果全不尽人意。”
　　傅隰桑，料到，“快到饭点了，回吧。”

　　“咕咚，咕咚”药歌喝进去一大杯白开水。
　　抹抹嘴，开口：“难。”
　　傅隰桑在脑子里搜索对比，今天的形象颇为女汉子，与初见时画面相符。
　　轻抿一口咖啡，让咖啡的香醋在嘴里细细点缀，身体随意的往沙发上一靠，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问药歌：“你是女汉子多一点，还是女神范浓一些？”
　　药歌错愕，“我怎么知道。”
　　这回轮到傅隰桑诧异，声调顿挫：“你不知道？”随后质疑，“开完笑呢吧。”
　　药歌耸肩，“随性而为。”

　　傅隰桑再次确认，此女非比寻常，非同小可，也定是非她不可。

　　“白总，你看这批货要不要咱们私下里回采些•••？”
　　靠在老板椅上的白总，不耐烦的挤着他脸上那堆肥肉，“谁贪钱还往外倒，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气冲冲吼。
　　对面的人继续解释：“可是白总。”愁眉苦脸道，“这事好像被发现了。”
　　白总拍桌，身上油腻腻的脂肪跟着晃动，“成大事者，哪个是畏首畏尾，胆小如鼠。”指着门口，“你！出去，没事情不要再来了，以免招惹嫌隙。”

　　出门，拿出手机，“这件事情你自己搞定，记住不能捅出篓子来！”语气不容置疑。
　　手机对面里的人，点头哈腰道：“是，是，总监您放心，小的明白。”
　　切断电话，目光极为凶煞，“该死，害我白挨一顿骂。”吐了口唾沫，“哼”大步离去。

　　“小张，过来一下。”陈经理把小张叫到办公司。
　　“经理，什么事？”小张问。
　　“噢，没什么，就是问问你知道药歌和傅隰桑去哪里了吗？”接着，“在办公室一上午没见他俩影子。”
　　小张回道：“他们去推销那批卫生巾了，一大早就走了。”
　　“好了，你下去吧。”陈经理眼神迷离，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咖啡厅里清扬的小提琴独奏曲盘旋在每一角落，舒缓让人心神松弛，低沉使人随即渐入紧张，到了快板又叫人忍不住随它摇摆。好曲子，当由好人奏，不得不钦敬，羡慕为音乐而生的众徒，总是天生的音符携带者。
　　药歌陶醉万分，闭眼小憩，不由自主，“真美。”
　　“吉卜赛之歌又名流浪者之歌。是由西班牙小提琴大师萨拉萨特创作，这首曲子运用吉卜赛人的音调风格普成，乐曲起始于豪放而激动的散板音调，中段转入慢板，曲调缠绵动人，悲酸忧郁，结尾又转为极其欢快活泼的快板。”端起咖啡，润嗓，“有悲有喜，不悲不喜，此曲精妙所在。”
　　药歌听他讲解，下巴都要掉了，“你•••你，你欸，算了，不说了。”药歌有些愕然，这确实是坏坏痞痞的傅隰桑啊，可是他怎么懂那么多。
　　傅隰桑，挑眉，示意药歌继续说。
　　药歌带着崇拜又惋惜的语气：“你这么厉害，肯定是懂音乐啦。”顿了顿，“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出来•••”声音越来越小，“还要，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呢？”
　　是啊，傅隰桑也反问自己，为什么，问：“你说为什么？”
　　药歌不懂，“我不是你，岂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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