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梦

作者:秋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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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别任务


      想起了小时候的我,我那时的生活是单纯中夹着些恐惧,因为有时候一两个土混混会来村里追鸡撵鸭,抖抖威风。记得那天我边放鹅边躲在小梗上折田里的油菜苔吃。其实这时的菜薹已经不好吃了,花开了之后茎就显老了,虽然没开多久。毛茸茸的鹅恰好钻在花田里隐藏起来,我也和它们学来了这一招,感觉自己同它们一样透着毛茸茸的可爱。现在想想其实是抵挡了微寒的天气又给了自己安全感的缘故。就在我躲田里怡然自得的时候,住在我隔壁的姑奶奶来叫我回去,说是家里来人了。天知道我多想让我妈来叫我,可是我爸妈失踪很久了,我是被我的奶奶带大的,可是奶奶最近也是行动不便了。我有些丧气的从花海里出来,拍拍身上的草叶,跟着姑奶奶回了家。
      奶奶坐在一张竹制躺椅上,颤巍巍的拿出一张对折的纸,说是城里来信了,我接了过来。在我更小的时候跟舅舅认过几个字。不过以我有限的知识,只能看个大概意思。信是舅舅写的,说让我去城里看看他,他现在生病了。奶奶非常激动,说:“这么多年了,总算有消息了。丫头,你放心去找你舅舅,我在家还有你姑奶奶照看着。顺便问问你舅舅,你爸妈的消息,要是没有找到就别回来了,啊。”最后一声奶奶拖的特别长,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臂。我知道她也舍不得我,但是我要去找爸妈,另外她也担心有一天那些土混混会骚扰我,姑奶奶的小女儿就被混混掳走了。
      事不宜迟,我把鹅赶到了姑奶奶家,和她说了我要出远门,请她帮忙照顾一下奶奶,至于鹅就送给她家养了,但是过年的时候要用鹅毛给奶奶做件大衣。简单收拾之后,我仍然是空着手的,只不过换了件衣服,口袋里装了一些车票钱。
      几经磨难,甚至我还乞讨过,终于到了省城疗养院。这个疗养院很特别,孤零零的矗在那里,四层高的楼只有屋顶上可以放风散步。远远地看着屋顶的一个个没精打采的人,我从心底生出一丝惧怕:他们好像一群没有灵魂的动物一般走来走去。忽然我看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看着我笑,这是唯一一个表情不一样的人,我猜他就是我舅舅,其实我对舅舅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但是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柔和的光,这光芒是那么熟悉。进去之后一打听才知道这是精神病人住的地方,其实我是非常害怕的,但是护士对我说这些病人都很和蔼可亲,不会随便发疯的,只要别人不招惹他们就行。反正我是不会和他们接触的,我心想。和护士走了好长时间,终于在走廊最里间那里停了下来,她拿着一大串钥匙的其中一个开了门。门一开,我就看见了那个在屋顶对我笑的人,果然是我的舅舅。此时他眼里同样泛着光芒,只是我和他打招呼他没反应,护士笑着说,别看他看谁都认识一样,其实他是个瞎子。我惊呆了,那我怎么知道这人是不是我舅舅啊。我就问护士,他瞎了怎么写的信。护士说那是医生代写的,现在他情况稳定可以和外界联系了,以前在治疗期是不能和外界接触的,并且要我相信她绝对没有带错地方,这真就是我的舅舅。我问了舅舅几个问题,比如名字,人名,地名等,他都答对了。护士走了,走之前还要我一定要推他到外面转转晒晒太阳,我知道她是暗示我,与精神病人单独呆一起会很危险。我道了谢并目送她离开,不知为什么我没有立刻推他出去也没有关门。就这样和我舅舅说了话,舅舅让我把他的被子裹到他身上,于是我真的照做了。当我的头靠近他的时候,他小声说到,“到大剧院找金钥匙,在道具柜子上,交给律师。”说完之后就大声说了一句,“瞧把你吓的,你舅舅的眼睛又不是完全看不见了,还是能看见一点的,不然你在楼下的时候我怎么看到你的?”我从小也是机灵的,当即就回话:“奥,我还真以为你看不见了呢。”
      我推着舅舅出了门,阳光很刺眼,可舅舅的眼睛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顿时反应过来舅舅说的‘能看见’是假的,蒙暗地里的人呢。我的眼里一下子就涌出了眼泪,“舅舅的眼睛是怎么回事,以前还好好的?”他久久不说话,最后竟有些呆了,口水流了下来,嗡里嗡气地说,“谁叫你舅舅不听话呢,医生惩罚的啊”。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带我进来的护士就跑过来了,我擦了眼泪,就对护士说舅舅病又犯了,要她好好照顾舅舅。
      我离开了医院,就找到了大剧院,和负责人说我要在那里打工,负责人让我先试工,我同意了,只要有口饭吃有地方住就行。没几天,剧院就有一场演出,据说是当世名伶阮芳兰献唱,几乎所有伙计都沸腾了,到时候可以不花钱就听歌,也可以看成一种福利。
      阮芳兰到来的那天,也是我要行动的那天,她万众聚焦的在那唱歌,每唱一句,台下就一片沸腾。我趁机溜到道具房里,想看看那个放着真人玩偶的柜子。本来以为很难找得到金色的钥匙,但是看库房的大爷说,真人玩偶的柜子钥匙就是金色的,玩偶比较重要,需要保养,所以涂了金漆,用来区分其他的钥匙,所以我自然就知道金色钥匙只有一把而且在玩偶柜子上。到了库房可是没发现柜子,于是就去了只爱听戏不爱听歌的大爷那打听,说我想看看真人玩偶,大爷说移到楼道旁边的屋子了。
      于是我一个人就去了黑漆漆的楼道那里,果然柜子在楼道旁边,上面有一个金色的钥匙,我走过去一扯,把钥匙拔了下来,想想要是别人要拿玩偶不好拿,就把门给开了之后再拔下来。正要转身走可是看到柜子里的人脸,我差点跌到地上去,这就是我刚刚看到的惊艳四座的阮芳兰,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身上的蓬蓬裙它也同样穿出了洛丽塔的感觉。这是仿真仿的太好了吧,我又大着胆子绕到后面看了看。这一看我的魂要吓掉了,脊背被人剖开了,胸腔里空空如也,后脑上还有一根棍子,好像是控制声道的。我悄无声息的走到前面,她的眼睛好像忽然睁开了,嘴里还咯咯咯地不停。我踉踉跄跄就冲出来了,出来之后又是风和日丽。我正琢磨着律师是代号还是职业时,迎面就走来两个男人,只听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做什么冒冒失失的,打杂的怎么跑后园来了,吓坏了客人怎么办?”我连声道歉,准备走时就听到这个狗腿叫了声,“方律师,走这边”。我觉得老天就是在我不幸的人生里埋了几颗糖,此刻我终于知道糖的滋味是什么了,尤其在惊恐过后,极甜。
      正准备找机会接触方律师时,几个伙计拿着扁担扫帚到处找人,嘴里嚷嚷找偷钥匙的贼。我只好找地方躲藏,后园只有假山那里可以藏人,于是我藏在那里等待时机。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姓方的又一次来到后园,我隔着老远就把钥匙扔到石桥上,看他捡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想想就丧气,我和他既不是有化蝶之情又不是有断桥之谊,干什么鬼鬼祟祟还飞匙传书。等到晚上我从假山里出来了,首先去看看库房老大爷,库房大爷一脸恨铁不成钢教训了我一顿,末了还说了一句,“多亏了方律师,要不是他捡到就还来了,说不定管事就要辞退我了,你以后可不能再去看什么木人偶了,知道了吗?”我答应了他,十分泄气的往宿舍走,越想越不对劲。要么是方律师自己完成了任务,觉得钥匙没用了就还回来了;要么是我那个所谓的舅舅是个真的疯子,说的都是假话;要么我根本就没有舅舅,这一切都是骗局。可为什么要骗我,这就太奇怪了。哎,我怎么了,来城里是为了找我爸妈的,顺便看看舅舅的,乡下的奶奶还等我回去呢。管事这个狗腿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到时候就露宿街头了。对了,得问问舅舅,我爸妈在哪儿。
      于是我连夜回到康复疗养院,空荡荡的走廊,空荡荡的病房,人不知都去哪儿了。我一个人来到屋顶,上面肯定没人,但是我只知道这里了。楼道旁边有个屋子,一般这屋子是用来盖住楼梯而特别建立的,之前没留意,这会儿里面有微弱的光。我小心翼翼出去贴着墙角慢慢的靠近窗户,里面有人在说话。我听到了一些零碎的东西,但大意是这样的,一个人说这家伙就是个神经病,哥哥姐姐也都是神经病,他还有个侄女,他居然也把她叫来,继续做个神经病。另一个人说管他是不是神经病,反正也死了,一了百了,他也折腾不起来了。于是两个人就抬着什么东西下楼了,我看到里面没人就壮胆进去了。可是我看到了什么,一块块的肉块,极像村里屠夫杀的猪肉,周围黑漆漆的,像是烧过什么一样。可是刚刚他们在讨论舅舅,天,找不到爸妈我不能回去,这里又是刑场,于是我醒了。一场梦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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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不得不醒了,这场景,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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