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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分崩离析
苏笙从公寓出来后,直接驱车离开去了郊外的墓地,她伤心的时候也只会来这个地方。
由于是郊外,树木林立,密密麻麻的叶子遮挡着阳光,抬眸望上去,只有一丝太阳的直射从树叶的缝隙钻出来,幽深而静谧。
仿佛深海里的秘密,不见天日。
就在苏笙下车锁门的时刻,背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又接着传来喊声。
“苏一一?”陌生又有些怀疑的语气传来。
苏笙听到熟悉的名字扭头向后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男人手里拉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子,小孩子好像很不情愿的想要挣脱开拉着他的大手,目光望向路边的丁香花。
在苏笙看来,这一大一小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而眼前的男人正是,唐禹。
一个把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救命恩人。
“这是,你儿子?”
苏笙慢慢走到路边采到丁香,蹲下身子递到男孩的手里,微笑的看着可爱的男孩,抬眸望向唐禹。
“你也觉的他是我儿子?”唐禹对苏笙默默的笑着,眼角都带了一丝笑意,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唐禹紧接着就觉得衣角被拽住了,低头看向自家儿子。
“老爸,这个花花是不是妈妈最喜欢的那种?”小孩特有的软软萌萌的嗓音传来,只见唐小宝抬头向他,兴奋的炫耀手里的小花,眸子里泛着光芒。
“是啊,快谢谢阿姨。”唐禹看了看路边的丁香,手指摩挲了一下儿子的唇角,一个弯腰,伸手把自家儿子抱在了怀里。
唐小宝与苏笙的距离更近了,最起码可以直视对方了。
突然,一手抓着唐禹的衣领,一手就去把苏笙脸上的墨镜拽了下来。
原本是属于小孩子的恶作剧,小孩子笑哈哈的摘下来,瞬间看见那双眼睛时,却立刻凝住了笑容。
本来白色的眼白充满了血色的红丝,眼球突兀,整个眼眶红肿不止,干裂。
“一一,你这是……?”唐禹也受到了惊吓,本来刚才看到戴墨镜的她,也是好奇的,还没来的你说出口,就看到这幅场面。
“没什么,就是哭了太长时间,一宿吧。”苏笙没有掩饰,低了低头。
“姐姐,对不起。”唐小宝发出低低的声音,抿了抿唇瓣,低着头,把手里夺下来的墨镜递到苏笙的手中。
后来两人坐到了旁边的凉亭,唐小宝跑到旁边的草地上,去采花了。
“我从英国上学回来后,去你家看你了。但是你的邻居告诉我,你搬走了。”苏笙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咱们四年没见了吧,我确实离开了,得到消息后,去美国追孩子他妈妈了,上个星期才决定回来。”
唐禹平静的回应,他的视线一直注意着不远处独自在草地上玩耍的儿子,脸上满是宠溺,不敢相信唐禹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唐大哥,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救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才让你们一家分离这么久。”苏笙低下愧疚的说道。
唐禹回头看她,“不管你的事,那是我们该有的一劫。”他没有丝毫埋怨。
“那你的眼睛?”唐禹犹豫的说出了口。紧接着又说出下句,“是秦漠梵?”
看到苏笙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头扭向一边,像是默认了。
“听说,他也从美国回来了。”唐禹这句话不是疑问局,是陈述句。
苏笙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臭小子这几年在美国发展的挺不错,在美国华尔街上也是个榜上有名的,合作过两次,那是不肯吃一点亏啊。”唐禹像后继有人似的,有些许骄傲,满意。
“我知道,知道的。”苏笙低低的说着,他的阿漠一直都很优秀,从未让人失望过。
在英国留学期间,美国的杂志,周刊,只要关于他的新闻,每一份她都会一字不剩的读完,想要了解他的每时每刻。
“他回来了,可是,他骗了我。”苏笙低下了头,双拳紧握,这是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唐禹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眼里,秦漠梵那是把苏一一捧在手里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五年前,秦漠梵所迸发的情感,对苏一一的在乎程度,他是再了解不过。
“他的心脏还没好,他却告诉我他没事了。做了手术,治好了。”苏笙一点一点的叨念出来。
“我该怎么办,他的病……我该,怎么办。他想骗我最后一段时间是不是。”苏笙的泪水,又止不住了,发出压抑哽咽的声音。
她的双手捂着脸,因为哭泣弯下了腰,整个人呈现出种悲伤没有安全感的状态,那种全世界都在塌陷的感觉,没有了任何求生意志。
“一一,你别这样,你要想你去留学为了什么,你不是打算为了照顾他,才学医吗?唐禹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再哭,眼睛恐怕都哭瞎了。
“我……”苏笙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姐姐,你别哭,这些花送你啊”唐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手里多了一捧丁香花,拽了拽她的衣角,默默的放到苏笙的手中。
“你要相信,人有的时候是可以绝地逢生,只要努力,希望还会在的。”唐禹站起身,拉住唐小宝的手走向远处。
苏笙的背后传来父子的轻声对话,“爸爸,那个姐姐为什么哭啊?”
“因为姐姐最爱的人生病了。”
“哦。为什么生病了,就要哭?”
“因为她会心疼啊……”
随着父子两个越走越远,对话直到慢慢消失不见。
苏笙最后没有去墓地,驱车返回去了医院。
一个念头在苏笙的脑海中疯狂生长。
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会治好你的。
苏笙直接去了医院的资料,病历室。没有授权,任何人都是不能进的。
最后只能把电话打给院长,傅谨舟。
“学长,我想研究一下往年关于心脏病的病历,资料,治好更多的病人。”
傅谨舟难得被苏笙求一次情,很快就答应了。
苏笙又把电话打给学校的好友方夏芝,说要与学生为伍的芝芝,正在和周公约会。
“苏大小姐,我在补觉啊,我的美容觉。”方夏芝不得不拿起电话,小小的抱怨
一通。
“我的芝芝啊,美容觉晚上接着补回去,要不然明天请你吃大餐。”苏笙听见好友的懒虫声音,不得不加大剂量。
要说方夏芝这种混吃等死型,除了睡觉,八卦,也只有吃来诱惑了。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的芝芝一听到吃饭,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都冒着绿油油的光。
“那好吧,说吧,找本小姐有何贵干?”
苏笙把需要找的资料一一告诉了方夏芝。
就这样,苏笙在满是资料的牛皮纸袋的书架中穿梭,游走。
“苏医生,苏医生……你在哪儿?”一位女护士在资料室的门口喊到。
这时,苏笙不知道从哪个书架夹层中钻出来,灰头土脸。
“谁找我?”苏笙探头问。
“是上次送饭的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小春回忆了一下,慢慢说道。
“哦,知道了,让他来这边。”苏笙淡淡回了一句,又钻回身子,继续拆手上的袋子。
小春应了声,脚步渐行渐远。
接着门口就传来稳重的脚步声苏笙戴上墨镜走到门口,看向来人。
“送饭?”看见方朔的手里的保温箱,就猜到了。
“是啊,是啊。”方朔笑嘻嘻的狗腿道。
又看见苏笙脸上的墨镜,又想到自家老板早上的脾气,不由得猜想,难道这苏小姐眼睛是受伤了,被自家老板打的?
这不能啊,他宁愿相信苏小姐打自家老板,老板也是不可能打苏笙的。
“不要脑补了,什么都没发生。”苏笙看到方助理笑哈哈的脸和狡黠的眼神,就知道他可能脑补出了一处狗血剧情。
“额,不会,不会。这饭是老板亲自做的,要不苏小姐给个面子,回去我也好有个交代。”方朔又扬起狗腿的笑脸,笑着说道。
“行,你告诉你家老板,很好吃。”苏笙接过饭盒,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这……您不是还没吃吗?”方朔得到回应,也要回去复命。又一想,不对啊,她还没吃啊,又冲着苏笙的背影喊到。
苏笙依然没回头。
“苏小姐?苏医生……?”方朔只能默默的看着苏笙的背影远去,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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