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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婚姻就是个华丽的棺材
陈艾快步在工地里穿行,两个新来的实习生抱着灰突突的文件夹连跑带颠地跟着。她的“竞走”在第四次听到梳着马尾的实习生被工地碎石绊到的踉跄声时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笑着看两个年轻人被迫止步的慌乱样子。
“庄强,今天早上你问我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你。”被叫到名字的男孩儿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低头对一旁的女孩儿耳语几句。
“九公分,”陈艾不意外地看到两张被放大的崇拜面孔,一边腹诽自己新买的鞋子还是太磨脚,一边摆好笑脸准备对后辈进行再教育,张若恬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两个实习生分明感觉到他们每天笑容灿烂的小艾姐正在对耳边的手机进行粉碎性摧残,紧接着见陈艾一把挂断电话转身就要走,忙硬着头皮叫了一声,“小艾姐!”
陈艾这才想起还有两个“小朋友”在,这才想起这是工作日,于是露出招牌笑容交代庄强,“你们先回公司吧,注意安全。”其实在陈艾漫长的27年人生旅途中,尤其是参加工作后的6年,她对新人还是非常不错的,虽然偶尔会捉弄一下年轻人,但大多数时候几乎就是万恶地产公司里的阳光前辈,如果不是金壹壹那个笨蛋的话,今天她仍然是个好前辈!
盛安公寓,张若恬住在15层,陈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血压随着电梯的数字接近15而飙升。
门开得很慢,张若恬推着鼻梁上的空镜框,眼珠滴溜溜地转着,自以为高明地给陈艾使眼色。十年的几乎朝夕相处让陈艾理所当然地忽略她的眼角肌肉痉挛和抽搐,越过张若恬,优雅而缓慢地脱掉高跟鞋,突然深吸一口气转身,然后几乎整个15层都跟着打了个颤。
“你有什么毛病!!!!!!”
金壹壹原本缩在沙发上挤眼泪装可怜,一听这话也着急了,坐正身体挺着脖颈子倔道,“我不想结婚,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
陈艾被气得笑了出来,“呵,金大小姐,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两个月前就已经领过小红本儿了?很遗憾地告诉你,你已经在坟墓里了。”
听到这里,张若恬凑过来拎了三四个葡萄塞进嘴里,囫囵道,“是啊,壹壹,横竖你已经死了,婚礼就是个华丽的棺材啊,你现在不想参加自己的婚礼,那可就成了裸死了!”
金壹壹拧着眉,噘着嘴,想了半天没想出顶嘴的话,最后一撂肩一瘪嘴耍起赖来,“不管,总之我就是后悔了,我绝对不要穿着婚纱祭奠我的美好余生,也不要彩排好的虚伪婚姻。”
陈艾想了想,突然软下眉眼,靠在金壹壹身边,特别语重心长,特别慈眉善目,特别善解人意地拍了拍金壹壹的大腿,眼神真挚地望着她,“壹壹,我都懂,这不是你的问题,我早说过冯晓春不靠谱,姐弟恋也太痛苦了,”
“哎,这跟我们家晓春”
“别说了,我理解,真的。”陈艾打断金壹壹的反驳,说着还转过头用泛着水光的双眼看着张若恬,张若恬歪头“噗”地吐出一粒籽,小跑着倚在金壹壹的另一侧,“是啊,我也认为你们这样没有感情积累的闪婚迟早会出问题的,你看看,婚礼还没办呢,份子钱还没收呢,就后悔了不是?”
金壹壹丢开自己膝盖上的两只恶魔之手,腾地站起来,叉着腰嚷嚷道,“你们有意见冲我来,别说我们家晓春的坏话!”接着侧过身指着陈艾,“陈小艾,姐弟恋怎么不靠谱了?非得像你似的找个大叔就靠谱了?我们公司最近在投一家养老院,要不要给宋叔叔留个床位啊?”陈艾撇撇嘴做哀伤状,手却伸到身后对着张若恬的方向比了个V。
“还有你,”金壹壹掉转枪口,“张若恬!闪婚怎么了?这叫缘分!你有感情积累,你都积累26年了也没看你积出什么成果,我和我们家晓春一见如故,二见倾心,三见结婚,下下个礼拜就要完成婚姻的最后环节了,可是你呢?!”张若恬低下头做惭愧状,身后的大拇指朝着陈艾竖起来。
晚上,南山壹号院,宋渊家的书房。
宋渊大陈艾整一轮,为了“治疗”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对工作的偏执,陈艾在四年前就把自己的穿衣镜搬到了书房。此时此刻,宋渊一边听陈艾炫耀着自己对付金壹壹的过程,一边快速地敲击键盘,拟定给下属的邮件。
宋渊的手指停了下来,抬头看到陈艾已经换好了新的裙子,水蓝色,抹胸,腰身纤细,下摆荡漾。宋渊的眉头皱起来,突然问道,“真的?”
陈艾莫名其妙,想了一下说道,“当然是真的,搞定金壹壹的花花肠子我多拿手。”
宋渊倚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打,动了动嘴角说,“我是说,她真的说我是大叔?”
陈艾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骤然大笑,弯着腰看宋渊一脸懊恼的样子,终于直起身敛了笑意,歪着头眼睛含着水似的直直望向怒气值飙升的某人,“那,宋叔叔,可不可以帮我拉上拉链?”
宋渊站起身,踱步靠近,绕到陈艾身后,陈艾轻闭上眼,小心又贪婪地呼吸着淡淡的烟草味道,感受带着热力的大手扶上自己的腰身,却把拉了一半的拉链朝着相反的方向拉下。宋渊从身后裹挟着陈艾,然后含住了她的耳垂。
陈艾一度不喜欢自己的耳朵,觉得不够玲珑秀气,简直像是一尊佛,宋渊倒是很喜欢,耳垂软嫩厚实,像陈艾颊边的婴儿肥和左边的小小梨涡,害羞时充血到近乎透明,在第一次见面的饭局上就说,“肉嘟嘟的,真有福气。”看着宋渊唇边的笑意,陈艾突然就红了脸,那一瞬间她笃信,这是有福气的耳朵。
可现在,肉嘟嘟的小耳朵却饱受煎熬,下一秒,宋渊毫无征兆地咬了下去,陈艾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的疼痛,却没有出声,甚至觉得爽快得很,真实得很。
宋渊在这种事情上一向体贴,很少会弄疼她,但在一起越久,陈艾好像越有自虐倾向,她甚至会享受鲜有的疼痛,越疼,就越知道自己还可以更疼。
过一会儿,传来陈艾的笑嗔,“讨厌你,我新买的裙子…”
“汪呜”,客厅沙发旁的地毯上卧着一只胖胖的金毛,满眼哀怨对着书房的方向小声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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