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以对,唯有泪奔

作者:西边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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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偿所愿?


      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钟离春不知道齐宣王这厮是怎么回事,往日里派人去请他到昭阳殿比登天还难,最近这段时日却总往跟前凑,太不对劲了。

      同样觉得不对劲的还有齐宣王本人,想起来之前都是王后天天派人来请他,而自从回朝之后,她竟然一次都没有派人来,太可疑了。

      此时的昭阳殿内气氛诡异,齐宣王歪在象牙床上,一只手支着脑袋,目光游离在书案旁那个手拿竹简看得入神的女子身上。

      似乎是为了舒展一下僵硬的肩膀,钟离春扭了扭脖子,将目光从竹片上移开,见象牙床上那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他身上的衣物褪去大半只剩下贴身一件,轻薄的布料下精壮的身材若隐若现,钟离春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房间里静得落针可闻。

      钟离春驱散了爬上脑中的旖旎画面,将视线重新投注到竹片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啧,今晚注定要荒废了。

      偏偏那个罪魁祸首一点不自知,此时他正一边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慵懒说道:“王后真是用功啊,简直是本王的榜样。”

      钟离春不为所动。

      他接着说:“其实本王今天来,是有一个问题想要和王后一同探讨。”

      书案那头终于有了反应,钟离春转过头,见他笑意盈盈,放下竹简说道:“大王请说。”

      “如王后所见,齐桓公设立稷下学宫收集天下名士能人,到本王这一代,稷下学宫几乎容纳道、儒、法、名、兵、农、阴阳、轻重诸家,汇集天下贤士多达千余人。本王前些日子在那儿听讲,得了些有意思的见闻,想和王后探讨一番,你靠近些我说与你听。”

      齐宣王直了直身子,招手唤她。

      钟离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在象牙床边上坐下,尽力想让自己显得镇定,但是靠得如此之近,连鼻尖都萦绕着他身上的墨竹香味。

      明明是深秋的夜晚却让人觉得格外燥热。

      钟离春心里嘀咕,这骚包,晚上穿这么少也不怕被冻死。

      她僵硬着坐在一旁,齐宣王忽然凑近道:“王后又在心里悄悄数落本王了不是?”

      被眼前放大的俊脸吓了一跳,钟离春本能地伸手一推,伴随着一声惨叫,齐宣王就这么华丽丽地从床上翻了下去。

      身体与地板撞击发出砰地一声,抖落了一室尘埃。

      哎,又没控制好力度。坐在床边的钟离春在心里默默总结道。

      方才还春风得意的男人狼狈的从床下爬起来,一头墨发早已不成形态,乱糟糟地垂在肩上,几缕发丝擦着他的唇角,整张脸蒙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也不知是惊的还是气的。

      齐宣王手扶腰望向钟离春一脸受伤说:“下手真重……本王的下半身幸福差点毁了……”

      “伤得很重?我这就去叫人请太医来瞧瞧。”

      到底是一国之君大意不得,钟离春转身便要出去叫人,齐宣王叫住她:“别,已经过了子时,再传御医也要等上小半个时辰,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不是在鬼谷时习过医术么,帮本王瞧瞧好了。”

      “啊?我接骨推拿下毒什么的倒是拿手,把脉看病之类的……恩,不是很在行。”钟离春犹豫着说出了实情。

      齐宣王早已半弓着身子,额上附着薄薄一层细汗,薄唇紧咬,极力忍耐的模样。

      钟离春接着说道:“那咱们先说好,不管结果如何,你可不能怪我啊?”

      齐宣王有些后悔了,应该去请御医的。

      但此时那疼痛的后劲上来,微弱的拒绝声完全吞没在喉咙里。

      钟离春见他不反对,一手拿过他的胳膊,一手环过他的腰身,借势扶他坐到床上。

      嘎嘣——

      像是嚼脆花生的声音,齐宣王脸上的表情如同吃到苍蝇一样复杂,哭不出来笑不下去。

      “呀,对、对不起啊,你的胳膊可能被我误伤了,没关系我马上就帮你接好,这方面我很有经验的。”钟离春如是说道。

      “好、好的……啊——”极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的齐宣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到一阵更加猛烈的痛感袭来,差点没昏过去。

      “好了。”钟离春抬了抬他的手满意地答道。

      “你、就、不、能、提、前、知、会、一、声。”齐宣王恹恹地坐在床上,奄奄一息。

      钟离春从书架上取来一个棕色的瓷瓶,踱步到他身边,别过脸沉声说道:“脱衣服。”

      齐宣王一动不动,似乎还沉浸在方才的余痛里,钟离春无法,况且自己刚刚还大意弄折了他的胳臂,心下愧疚,便自己上手为他宽衣。

      薄衣褪去,精壮的身体映入眼帘,腹上隐约可见肌肉的影子,到底是常在花丛里游离的老手,啧啧。

      钟离春心里感叹,涂上药膏的手指在他受伤的部位揉按,指尖划过他细腻的肌肤,手感很好,竟是比女子也不逊色。

      钟离春望得出神,思绪翻飞,面上一阵灼热,还好今夜没有点太多灯。

      齐宣王经她之手揉按,腰部的疼痛减轻了许多,此刻也恢复了些精神,见她停下手下动作,呆愣愣望着自己,不禁挑眉:“王后,可是中意本王的身体?”

      “恩恩……恩?”钟离春忽然回过神,“你刚说什么?”

      齐宣王只笑不答,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喷嚏,这才想起来自己光着身子大半天了。

      精壮的□□争先恐后进入视野,钟离春垂下头把瓷瓶直接塞到他手里,留下一句你自己来吧,就匆匆往外间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又返回,齐宣王已经钻进被子里。折腾了大晚上,此刻他睡得很沉。

      钟离春在床边轻轻坐下,端详着这张极招惹桃花的脸,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哎,只能望梅止渴了。

      *

      第二日辰时,钟离春在院里练起了剑,齐宣王也随便用了点早膳便去上朝了。

      “大王今日貌似腰不太好了呀。”御花园里一个小太监说道。

      “大王昨晚留宿了昭阳殿呗,”另一个太监凑过来,干笑两声,冲挑起话头的小太监挑了挑眉,“昨晚我值夜,听到昭阳殿内动静挺大的,嘿嘿~”

      “你偷听大王墙角?我要去总管那里举报你!”

      “哎哎哎你可真不够意思的啊,你说我平日里对你怎么样你这个白眼狼。”

      “不怎么样,把你那本话本子借我,就放过你。”

      “啧啧,小色魔,还给我这装正经人,晚上到我屋来取。”

      “行!”

      两人达成共识才匆匆离去。

      待石板路上再看不到人影,假山后的人才走了出来,手里的丝巾被绞得不成形状。

      女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扭着腰肢沿着相反的方向离去,莲步轻移,环佩叮当,腰间的暗紫色玉佩尤其惹眼。

      东宫。

      一大早就有人上门拜访,墨云跟在夏迎春身后走出了屋,院子里夏蝉衣坐在垫了蒲团的石凳上,见她出来忙起身上前行礼。

      夏迎春示意墨云扶起她,缓缓开口说:“许久未见蝉衣妹妹,竟是越发美艳动人了。”

      “姐姐说笑了。”

      夏蝉衣有些心不在焉,若是往日她定会好好显摆一番自己的妆容和搭配,然而早上偷听到的消息让她心里堵了一口气,自然也没那个心情。

      夏迎春看出她心中藏了事,也不有意提起,还让人传了早膳邀请她一起享用。

      饭毕,夏蝉衣抿了一口茶终于沉不住气,“迎春姐姐,今日我得了一个消息,想必你还不知道吧?”

      说着她身子往夏迎春这边靠了靠,望着墨云露出犹豫的表情。

      夏迎春了然,打发了墨云去了外面,虽然后者极不情愿并快速翻了一个白眼。

      夏蝉衣这才开口:“昨晚大王歇在了昭阳殿。”

      “是么?王后姐姐得偿所愿不是好事么?”

      “迎春姐姐你可真是善良不识人心险恶,我看王后那样的模样大王都下得去手,定是被逼迫的,大王好可怜。”夏蝉衣说着假意抹抹眼角,心里恨得要死。

      夏迎春捏着茶盏,似在思考,眼角余光不时扫过对面的人,心里暗道蠢货一个,这点小事就坐不住了。

      她静坐了一会儿,方放下茶盏,“你倒是越发不知分寸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我不想听到第二次。”

      夏蝉衣闻言垂下头直应是,心里并不服气,但仍然恭敬道:“姐姐说的是,是蝉衣太不知分寸了,可是蝉衣也是为姐姐考虑啊,论容貌姐姐远远胜过王后娘娘,论才情姐姐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王后连绣个花样子都不会,如何做一国之母,说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况且蝉衣觉得姐姐才是大王的绝配。”

      “绝配么?”夏迎春像是想到了什么,痴痴一笑,笑意不达眼底便为一丝苦涩掩盖,她站起身:“这绝配还是让蝉衣妹妹去做咯,我啊可没那样的能耐,不过蝉衣妹妹若是需要我相助只管开口便是,眼下也快下早朝了,大王每日下了早朝都会经过风月阁。”

      夏蝉衣心里十分欢喜,匆匆行了个礼便往外去了。

      墨云从外面进来见夏迎春心情很好的在喝茶,有些不忿:“娘娘就这样把奴婢得来的消息告诉她了?”

      “是啊,有用的东西自然是要留在适合的人那里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夏迎春淡淡说道,“对了,我交待你去调查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墨云只好放下心里的不满,扶着她去到屋内,掩门后开口:“在说之前,墨云有一个疑问想要请教娘娘,娘娘为什么要查此人?”

      “这是我计划的一部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墨云盯着她眼眸,两人对峙着最后还是墨云先开口将调查的人的消息事无巨细全盘托出。

      夏迎春听着脸上依然春风和煦,衣袖下的手却已握成拳状,指甲狠狠嵌进掌心,留下一个个弯月痕迹。

      室内安静了许久,墨云说完早已退了出去,夏迎春站起身去了内室。

      内室里有一面靠墙的书架,夏迎春熟练地扣动架子上暗格里的开关,室友隆隆声自底下而来。

      夏迎春掀开软塌的木板,原本是软塌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入口,顺着入口处的石阶而下,里面是一间石室。

      地上放了许多大的酒坛,架子上则放了许多小的瓶瓶罐罐。许是通风不良的缘故,腥味扑面而来,夏迎春拧眉用帕子掩住口鼻,走到一个大坛子前停下脚步,用架子上的铁钩勾起坛子上的盖子,腥味越发浓郁,显然这正是臭味来源。

      坛子里乌黑的一坨看不真切,微弱的烛光下有些白色的细线在其间蠕动着,透过坛子里积累的粘稠液体,夏迎春看到绝色的自己嘴角噙着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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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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