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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阿棠正在操持今天的晚饭。
她是一个有一股乡野气息的姑娘。怎么说呢,在这乡野之中生长的姑娘都有这样一股乡野的气息。作为整个村子里最水灵的姑娘,她有一个大脑袋,前额有些宽,带点男相,眉峰利利的,显出一股多年在家中操持做主的英气,圆脸上的红晕娇嫩可爱。她小的时候一定度过了一场惨烈的天花,不知道是怎么活了下来,大概是她早亡的母亲给她用的村人的偏方,我们都知道,乡间总有些很有效果的偏方的,她皮肤上绒绒的那一层经过那场病痛早已经不见了,但幸而没有留下疤痕。她的鼻子有些大,但配上红彤彤的嘴巴倒是合适的很,唇上每一寸纹路都显出无限的深情与善意。她的脖子与腰肢圆润有力,透着常年做农活锻炼出的力度。胸脯鼓鼓的,像是揣着两个香瓜,配上她宽宽的胯骨和圆润的臀部,显露出这个健康姑娘的蓬勃生命力。当然她没有城里的小姐水灵高雅,也少了点妩媚,但是在一些人心中,她那不甚灵活的姿态也别是有风韵的。这是一种乡村姑娘特有的美丽。
但此刻她的眼中透着忧愁,目光不是擦向远方的天空,虽然她也知道是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不会看到。
她未婚的夫郎就在远方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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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叶现在也在看着远方的天空。
他年轻而稚嫩的面庞上抹了一些灰,但丝毫不会损坏他作为一个年轻小伙子的俊朗。嘴角的笑纹显示这个黝黑的年轻男人的质朴与开朗。他的胳膊粗壮手掌布满老茧,这是一个年轻、俊朗的农家小伙。在往常,他古铜色的皮肤想必是泛着油光的,他挥动锄头的时候会有汗水顺着宽阔的下巴滴下来,顺着遒劲有力的脖子滑落。或许这时会有个姑娘在旁边帮他擦一擦,或者是他一歪头往脖子上的汗巾上蹭一下。现在他光亮的额头摸了灰,灰扑扑的,在也不见那些光泽了。
他要死了。
他刚刚被前面的那个金军捅了一刀,他还能感受到腹部那里的肌肉在蠕动,疼痛麻木着他的神经。他现在倒在地上,只能看着头上的天空了,他瞥了一眼刚刚那个金兵,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的附近,他想咧嘴笑一笑,但是却没有力气。不知道是谁踩到了他身上,他也不会感觉到疼痛了,他不久就会被踩扁,才成一滩肉泥,他想,早知道应该站在队伍边缘的,说不能还能留下一具尸体,但这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无论如何他的他未过门的婆娘都不会看到他的尸骨了。他的目光晃了一下,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姑娘在燥前抬头,冲着自己笑了一下。
然后,这目光便湮灭在纷扰的洪流之中,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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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透过城下层层叠叠的交战士兵看向金军营帐,看着金军主将旁边的青年,他眯了眯眼睛。日前金军故意示弱,不作答复,拖延时间,终于等来了完颜娄室。他率军驰抵富于后,亲自登山观察宋军阵势,发现宋军虽在兵力上占有优势,但却壁垒不固,破绽很多,极易攻破。但到了约定日期,金军仍旧坚壁不出。张浚误为金军怯战,更加骄傲轻敌。将妇人巾帼之服送去完颜宗辅手中,讥其怯懦。还告示全军有能生擒完颜娄室者,授节度使并赏银、绢各以万计。完颜娄室则针锋相对,张榜告其部下有能活捉张浚者,奖驴一头,布一匹。临战之前,都统制刘锡召集诸将商议进兵之策,吴玠建议,宋军所处地势不利,应移据高地,以遏制金军骑兵。刘锡和其他将领却认为,我众彼寡,又前阻苇泽,金骑难以驰骋,故未予采纳。龙二想到此处甚为头痛。为了恫吓金军,刘锡把已被罢官的曲端军旗竖了起来,这是完全无稽的做法,现在果然被对方发现了。此中那青年幕僚所起作用甚大。想到此处,他唤来旁边的侍卫,言道:“且将那金狗的父亲压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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