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云传

作者:清风8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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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靖英问对


      徐靖转身回到房中,便开始收拾行李,把案上尚未看透的兵书也一一收到包袱之中。待一切收拾好后,回想着自己的身世,静静地望着窗外,不知不觉便入了神。
      这时候,尹言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吱……”的一声把徐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抬起头望着师父,尹言对其微微一笑,缓缓地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封书信,吩咐道:“靖儿,你到了南京城相国寺见到主持无忧大师后,将为师这封亲笔书信交于他,他自会给你安排一切。”
      “恩,靖儿知道了。”徐靖接过书信躬身应道。
      “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你从未出过远门,路上可要小心。”尹言拿出一包盘缠,递给徐靖,“多带些盘缠,以便不时之需。”
      “靖儿谨听师父教诲。”徐靖随手收了盘缠,恭敬地答道。
      “明日一早你便要出远门了,晚上收拾好后,早些歇息吧。”说完,尹言便轻轻地退出房门,徐靖垂首目送其出门,神情甚是恭谨。

      次日清晨,徐靖早早吃了饭,就出发了,一路无事,不出几日,便到了南京城。
      明朝开国后,曾在南京城定都,后明成祖登基,才移都北京,以拒北漠。昔日的帝都南京自是热闹非凡,非寻常城市所能及的。满街都是琳琅满目的商品,红的,绿的,黄的,蓝的,紫的,什么颜色都有,直看得徐靖眼花缭乱。
      徐靖却不敢留恋太久,想起临行前师父的吩咐,来不及细心品味和观赏各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急忙赶去相国寺了。
      到了相国寺的山门外,便远远望见一座规模宏大的寺庙坐落在眼前。徐靖拾阶而上,走了一刻钟左右,才至相国寺门前,寺门开阔气派,“相国寺”三字赫然入目,寺内古木参天,建筑林立,一看便知此乃大明境内数一数二的寺庙。
      这时候,寺内转出一个小沙弥,徐靖连忙上前向其施礼,说明来意。小沙弥得知其是特地上山前来拜访方丈的,自然不敢怠慢,双手合十,在前为其引路。
      徐靖在小沙弥的引领下,进入寺门,向右转弯经过钟楼,然后拾阶而上,没过多久,便到了方丈室外。
      “施主,你再此耐心等候,我先进去禀告方丈一声。”小沙弥说完后,便先轻轻推门进去房中。
      徐靖微微一笑,向其颔首,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门外等候。
      “施主,进来吧。”约摸过了一刻钟,屋内传出一声悠扬的唤声。
      徐靖闻言后,拾掇了下衣衫,缓缓推开房门,轻轻进了门。
      待其进门后,只见上面端坐着一位穿红袍的大师,慈眉善目,一见便知其是相国寺的主持无忧大师,徐靖随即躬身施礼,并从怀中取出师父的亲笔书信递给了方丈。
      方丈接过书信,拆开看完之后,抬起头看着徐靖,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缓缓起身说道:“徐施主,原来你是故人之子,记得老衲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是个不满周岁的娃娃,甚是可爱,一晃十余年过去了,你如今已长大成人。”
      徐靖静静地站在一旁,微笑着颔首,态度极为谦恭。
      “我与你师父一别十余载,不知你师父近来身体可好?”
      “多谢方丈挂念,我师父身体一向安好,师父此次虽未能亲身前来,但也时常念叨大师。”徐靖垂首答道。
      “你师父有心了,我自与尹言一别,想来也有七八年了。”无忧大师神情漠然,像是在感慨岁月如梭啊。
      “大师,靖儿有些问题想向大师请教,不知可否?”徐靖深鞠一躬,轻轻地问道。
      “尹言信中说已经告诉当年所发之事,你可是想问老衲当年到底是谁构陷父亲,杀了你徐家三百八十一口人啊?”
      “我父亲无辜蒙冤,徐家三百八十一惨死,此等血海深仇,我若不能替其平反,枉为人子。”徐靖双唇微微颤动,神情有些激动。
      无忧大师听后却一言不发,陷入了沉思,像是在回想当年之事。

      过了半响,他才开口缓缓说道:“当年我和你父亲中榜后,我在礼部初任员外郎,而你父亲则初授御史,你父亲忧国忘身,为官清廉,而且嫉恶如仇,深受内阁的重视,后升任巡按山东,在山东当政期间,勤政爱民,颂声满道,正统十一年,又被升任为兵部侍郎。
      你父亲生性耿直,嫉恶如仇,遇到不平之事,总是要抱打不平,颇受上司器重,同时,却也遭到了同僚们的忌恨。你父亲在京城当兵部侍郎之时,当时朝中宦官王振专权,党羽林立,朝中众臣为保官位,逢年过节都要向其送礼,而唯独你父亲初到京城,却不向王振献媚送礼,因而得罪了王振。
      后来遭其党羽诬陷,下狱论死,因山东百姓官吏乃至藩王力请,才得已复任。
      正统十四年六月,蒙古瓦剌部首领也先大举进兵明境,明英宗朱祁镇在宦官王振的怂恿下,不顾京彦和群臣的劝阻,最后令皇弟朱祁钰留守,亲率三十万大军出征漠北。八月至大同,闻前线战败消息后,王振决定回师,退至土木堡时被也先率军包围,三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王振被杀,英宗被也先俘去,兵部尚书邝野、户部尚书王佐等六十余名大臣战死。
      土木堡一役后,也先势如破竹,直逼北京城,消息传至京城,百官大为震惊。皇上被俘,北京空虚,朝中百官怯战,纷纷建议南迁,而唯独你父亲心忧京城百姓生死,力排众议,要求朱祁钰留守京城,最后,朱祁钰为其真诚所动,令京彦为北京保卫战的临时总指挥,下令留京拒守。京彦舍生忘死,亲自上阵督战,最后幸不辱命,终于打退了瓦刺大军。
      瓦刺退后,朱祁钰顺势登基称帝,改年号为景泰。在景泰帝刚登基的一年中,也先曾多次在边境挑起战端,幸好有你父亲在兵部运筹帷幄,每次都让瓦刺大败而回。也先见太上皇朱祁镇虽被扣留北方已满一年,但是大明却没有毫无事端,反而更加国盛军强了。在景泰二年的八月,也先再也按捺不住了,终于派人南下求和了。
      那时我还只是礼部侍郎,议和的时候我和京彦也都在场,那日的情景,我到今日还是记忆犹新。
      当使者表明愿意与大明永世修好,互不侵犯之时。在场官员无不点头称好,唯独景泰帝却一直沉默不言。
      半响后,景泰帝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你瓦刺数次在边境挑起事端,犯我大明疆土,是个反复小人,大明决不会与你修好。”
      瓦刺使者听后,面有惊色,但马上一略而过,恢复了镇静,接着淡定地说道:“陛下,我们愿意把太上皇朱祁镇送回大明,以示诚意。”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的官员无不欢欣,但是景泰帝的面色却更为难看。
      大臣王直听到瓦刺愿意主动送回太上皇朱祁镇之时,立即与其他大臣商议如何派使者前往瓦刺迎接,这时,景泰帝面有嗔色,冷冷地说道:“瓦刺屡次犯我大明疆土,你们却定要与其修好,何也?”
      “太上皇被俘已久,早该归复,此时不派人迎接,更待何时?”王直心直口快,脱口而出。
      “朕本就不想登此大位,当时是被你们硬推上来的。”景泰帝见王直反驳,顿时暴跳如雷,大骂道。
      众臣从没有见过景泰帝如此暴怒,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说话,气氛极为尴尬。
      过了片刻,京彦从容地说道:“如今帝位已定,不会再有更改,只是从情理上应该赶快把他接回来罢了。”
      景泰帝见京彦说话,面色顿时温和多了,连忙笑着说道:“如此甚好,一切依你。”
      在京彦的努力下,景泰帝终于答应派我和杨善为使者前往大漠查探太上皇朱祁镇的情况。
      我和杨善奉了皇命,随即带了几个随从便出了门,经历了千辛万苦,终于到了大漠,见到了在门外翘首以盼的太上皇朱祁镇。当时北漠天气十分寒冷,太上皇朱祁镇衣衫单薄,站在风中瑟缩不已。我和杨善两人见此,心酸不已,纷纷脱下外袍,上前给其披上。
      君臣在如此境地下相见,自是感慨万千,三人相顾无言,六行清泪缓缓落下。
      过了片刻,太上皇朱祁镇轻拭眼角的眼泪,轻轻地问道:“太后、皇上、钱皇上等人可好?”
      “一切安好,太上皇切勿挂心。”
      朱祁镇听后,默默地点点头,又问道:“大漠吃的全是牛羊,你们可有带米粮?”
      杨善连忙拿出仅有的几斗米,悉数给了太上皇,哽咽道:“我和李大人随身只有这些米粮,太上皇您先吃着吧。”
      “这些均为小事,无妨,无妨,我还有大事要拜托两位。”太上皇朱祁镇默默颔首,两眼中流露出祈盼的眼神,说道,“我离开大明已有一年,但是日夜思念太后、皇上和钱皇后他们,现在也先已经答应放我回去,烦请两位大人告诉皇上,早日派人前来接我回去。只要能够回去一家团圆,我愿为黔首,日夜为祖宗守陵。”
      说到此处,太上皇再也按捺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我们深知也先愿意放太上皇回大明,大明百姓和文武百官皆想早日迎接太上皇回国,唯有皇上不愿意。太上皇为了回家,如今却说出这样的话,望着失声痛哭的太上皇,我和杨善也不知如何宽慰太上皇,三人抱团大哭起来。
      正如京彦所言,如今大位已定,迎接太上皇回家乃是情理之中,也是民心所向,百官所盼之事。哭了半响后,我和杨善商量后决定,顺应民心,顺势接回太上皇朱祁镇。
      八月初二,我和杨善带着太上皇从也先的驻地出发,十四日抵达居庸关,十五日,一轿两骑,进入安定门。
      皇上见我和杨善擅自做主接回太上皇后,大怒,随即命人将太上皇锁在了南宫,然后怒斥我和杨善违抗圣意,要当场斩杀我和杨善。幸好京彦和朝中文武百官求情,这才免了死罪,罢了我和杨善的官职,贬为庶民。我当时年少气盛,一气之下,便来到相国寺出家,一心向佛,不问世事。从那以后,虽然跟你父亲偶有书信来往,朝中之事,我也就知之甚少了。

      直到景泰八年元月的一个深夜,有个枯瘦的六旬老者怀中抱着个刚满月的孩子,慌慌张张来到寺里找我。
      见到我后,便跪倒在地,哭道:“李尚书,求你救救这孩子。”
      我当时一怔,自从在相国寺出家后,跟朝中的达官显贵甚少联系,很少有人知道我之前当过尚书,而眼前这枯瘦老人却叫我“李尚书”,显然是与我相熟之人。于是,我仔细看了看此人,感觉有些眼熟,但是确实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那老者见我神情漠然,忙从怀中拿出一玉佩递给我,上面写着个“李”字,我一见此物,颇为大惊,问道:“此玉佩乃是我赠与徐京彦之物,他随身携带,从不离身,怎么在你身上?”
      那老者见此,神情有些着急,喊道:“恩公,我是戚老六啊,在锦衣卫任职,当年我儿子得罪宦官王振的心腹,被其诬陷,无辜下狱问斩,幸好得你和徐恩公拼死相救,才能得以解脱。”
      经此提点,我这才想起眼前之人正是戚老六,当年他儿子刚入仕途,年少气盛,无意中得罪了王振,被其党羽诬陷下狱,我和京彦惜才,拼死保下了他儿子。时过境迁,虽然他两鬓已然全白,满脸皱纹,但是容颜依稀没变。
      “老六,果然是你,快起来说话。”我连忙扶起戚老六。
      “李尚书,徐恩公,……他,……他被奸臣陷害,已经入狱,还要株连九族。”戚老六断断续续地哽咽道。
      “啊……,怎会如此?”闻此突变,我大惊失色地问道。
      “奸臣们诬陷其制造不轨言论,又和大学士张文正、大将李登、太监王诚等人策划迎接册立襄王。都御史萧国正审判定罪,坐以谋反,判处死刑。徐恩公这等好人怎么会拥立襄王,图谋不轨呢,实乃天下之冤啊。”戚老六泪如雨下,哭了一会,继续哽咽道,“我位卑言轻,无力搭救徐恩公,又恰好奉命查抄徐府,不忍心徐恩公就此绝后,故此偷偷用一死婴换出了徐恩公尚未满月的公子。老六本打算自己抚养其成人,但是老六也是奉命查抄徐府之人,容易惹人怀疑,老六死不足惜,就是怕害了这小公子,二是老六乃是粗人一个,兵法、谋略什么的一概不懂,怕误了孩子的前程。故而今夜来此打搅李尚书,希望你能收养这孩子,并教育成才,让其替父报仇。”
      说到这里,戚老六目光向下,深情地望着这怀中的婴儿。
      “就是这个孩子吗?”我伸出双手,接过戚老六怀中的婴儿,那婴儿甚是乖巧,到我怀里也不哭泣,睁开大眼傻傻地看着我,可爱极了。
      “老六,你放心,孩子交给我吧,我会好好抚养,教授他本领的。”
      “那就有劳恩公了,老六就此拜别。”说完,便跪倒在地,“咚,咚,咚……”的磕完三个响头,匆匆出了门,消失在夜幕中。

      “以后的事情,你已经全部知道了。”无忧大师说完,双手为十,微微颔首。
      “大师可知当年是谁在背后陷害我父亲谋反啊?”
      “当时我远离朝局已有多年,对朝中之事不甚了解,戚老六当时抱你来寺里的时候,曾说是都御史萧国正审判你父亲谋反一案,他与此案脱不了干系,但我估算找此人决不会是幕后主谋之人。我曾多次向京中昔日同僚打听此案,但是昔日同僚一听此案,都极为敏感,遮遮掩掩,不愿多说,故而都是徒劳无功的。朝中之事,尤为阴暗,幕后黑手定是躲于暗处,希望你这次上京赶考,能够一榜中地,入朝为官,才能慢慢揭开当年的谜案。”
      “我一定要入朝为官,揭开当年的冤案,使三百八十一个冤魂得已安息。”徐靖嘴唇微动,目光坚毅。

      “靖儿,你这坚毅的表情与你父亲无异,但是要想揭开当年的冤案,前途定是凶险万丈,一着不慎,定是粉身碎骨,还望你今后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小心谨慎啊。”无忧大师语重心长地说道。
      “多谢方丈教诲,徐靖定当谨记。”徐靖低头躬身。
      “靖儿,你先去后院客房歇息,用膳的时候,只会有人喊你。”无忧大师说道。
      “那侄儿就先行告退了。”徐靖说完,再深鞠一躬,慢慢退了出去。
      徐靖在小沙弥的一路带领下,向右转弯,穿过十余丈的长廊,来到了后院的客房,进入客房后喝了口茶,静坐了半响,感觉甚是无聊,便站起身子,想在寺内四处走走,活动下筋骨。
      “高丽数侵新罗,朕遣使谕,不奉诏。将讨之,如何?”刚迈出房门没走几步,突然听到后院的另外一头传来了背书声,仔细一听,原来是《李靖问对》。
      “探知盖苏自恃知兵,谓中国无能讨,故违命。臣请帅三万擒之。”徐靖不由的轻声答道。
      “兵少地遥,以何术临之?” 对方似乎听到了徐靖的应答,继续问道。
      “臣以正兵。”徐靖从容地应道。
      “平突厥时用奇兵,今言正兵,何也?”接着又一追问,对方似乎有意考考徐靖。
      “诸葛亮七擒孟获,无他道也,正兵而已矣。”
      “晋马隆讨凉州,亦是依八阵图,作偏箱车。地广,则用鹿角车营;路狭,则为木屋施于车上,且战且前。信乎,正兵古人所重也!”一待徐靖答完,便又传来一问,似乎不想给徐靖思考的机会。
      “臣讨突厥,西行数千里。若非正兵。安能致远?偏箱、鹿角,兵之大要:一则治力,一则前拒,一则束部伍。三者迭相为用,斯马隆所得古法深矣!”徐靖毫不思索,脱口而出。
      “兄台,好记性,竟一字不差。”话音刚落,客房内走出一翩翩美少年,左手握有书卷,右手轻摇羽扇,神情潇洒,面如冠玉,清秀绝伦。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俊美的男人”,徐靖不禁暗自寻思道。
      “小弟刚才恰巧路过,听闻兄台背诵《李靖问对》,一时性起,打搅之处,还望谅解。”徐靖马上回过神,连忙鞠躬致歉。
      其实这篇《李靖问对》,说的是破敌制胜的兵法,由唐太宗李世民问,李靖答的形式展开。尹言在徒弟十四岁那年,就已一一讲解过,徐靖早已倒背如流。
      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问对,但是双方均已感觉到对方深通谋略,不由得相互佩服。
      “在下姓谭单名一个英字,不知公子如何称呼?”那少年双手作揖,动作流畅,极为潇洒。
      “谭公子好,我姓徐单名一个靖字。”徐靖从容地浅鞠一躬,回施一礼。
      “徐公子深通兵法,不知师承何处?”谭英嘴角挂起一抹笑容,甚是迷人。
      “师父姓尹,名言。”徐靖见其微笑,十分友好,也微笑颔首,给与回应。
      “想必你师父定是个精通兵法,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谭英并未知晓其师父的大名,故尔展颜一笑,客套了一句。
      徐靖闻言后,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徐公子,你为何来此寺中?”
      “素闻相国寺的方丈学识渊博,故而特地来此学习,希望有朝一日金榜题目,光耀门楣。”徐靖在陌生人面前不愿透入太多,故而随口编了一句,他本不是个木讷之人,但是在这美少年面前,一问一答,显得极为老实。
      “原来你也是来此次向方丈学习的啊,我爹爹乃是礼部尚书谭伦,爹爹时常称道相国寺方丈学问通天,故而我慕名来此地向方丈求学,希望有朝一日,也能和兄台一样,金榜题目,光耀门楣。”美少年牙齿极为伶俐,甚是能说。
      说到此处,两人发现彼此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求学,有道是志同道合,两人的关系不由地又近了一层。
      “徐公子,我平日里也十分喜欢兵法,今日还想与你一起好好探讨下,不知你意下如何?”美少年眨着两只大眼睛,问道。
      “我也正有此意。”徐靖微笑答道,神情极为友好。
      说完,两人便端坐在后院的石桌上,从古代兵法一一讨论开来。先从《李靖问对》聊到了《孙子兵法》,又从《孙子兵法》聊到了《六韬三略》,不知不觉已至黄昏,这才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清晨,徐靖一觉醒来,外面传来了阵阵的念佛之声,想必是寺中的和尚正在做早课。他连忙起身洗脸,然后推开窗门,发现院子里有一白衣少年正在练剑,定睛一看,原来是谭英。
      片刻后,谭英深吸一气,双臂微微收齐,转过身子,展颜一笑,问道:“徐兄,想必昨夜睡得可好,一夜竟已天亮。”
      “谭兄,起得好早,在下惭愧,方才刚醒。”徐靖讪讪道。
      两人正聊间,有一小沙弥走了过来,告诉两人,方丈让其俩人先去食堂吃饭,然后再去方丈室听课。
      两人闻言后,便跟着小沙弥,结伴去了食堂,用过早饭后,一起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方丈室,到了门口之时,发现方丈早已端坐在上方,面前还坐有一人,背对着两人,一时还看不清面目。
      两人顿时收声,轻步入内。方丈看见徐靖和谭英进来后,摆摆手,示意他们一起坐下,然后右手指引着那人,缓缓地说道:“徐靖、谭英,这是我的弟子,名叫李祐樘,受故人之托,六年前便在我座下学习。”
      那少年闻言后,转过身子,起身施礼。
      两人这才看清了少年的面貌,此人面目俊朗,穿着朴素,但却十分干净,有种凌然不同的气度。
      方丈接着又指着徐靖和谭英,一一介绍给李祐樘认识。
      徐靖、谭英两人与李祐樘并不认识,刚开始言语不多,但是三人年纪相仿,没过多长时间,便熟悉起来,言语自然也就多了起来,慢慢地,他们对李祐樘也有了些许的了解。
      原来李祐樘,今年十二,是山脚下一农户的孩子,从小跟着爷爷相依为命,方丈早在六年前,受故人之托,开始教他习文认字。
      从此以后,三人便成了同窗好友,每天早上跟无忧大师一起学习资治通鉴,下午一起比武练剑,中午休息的时候不是一起去山中小溪里抓鱼,就是去林中捉鸟,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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