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下一个路口

　　陈思的生活毫无规律可言，时而太阳西下了才起床，时而天不亮就出发，今天在D市，明天可能在C市，坐飞机和打车没什么两样，日子过的随性散漫。李程努力适应陈思的生活，她跟陈思说过规律生活订计划的事儿，可陈思根本不理会，‘我又不是领导干部又不朝九晚五的上班，订什么计划！’李程也在适应上层社会的活动，夜半歌舞升平，穿梭在一个派对和另一个派对之间。以前那些遥不可及的明星，可是见个过遍。明星也好，商界响当当的人物也罢，原以为见到真人会兴奋激动，却原来自己很平静，可能是心老了，也可能是让陈思贬的没有了兴致，只要跟陈思对话基本上都是冷嘲热讽，长的风度翩翩的一大男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非那么毒舌。
　　那天午后，陈思躺在沙发里。
　　“你这一周表现算及格吧，不过车技太烂，慢，跟蜗牛爬行；做饭水平一般般，凑和能吃；还有你跆拳道也就是花拳绣腿，出奇不意还可以，正面对打不行。还有什么，英语勉强，计算机不算精通……”
　　李程的额头上已经开始下黑线，尴尬不已。
　　“那你是借我钱还是我走人？”李程咬着嘴唇问道。
　　“我无所谓，不过你做智能机器人要改进的地方还真不少。李伯说看你就是信守诺言的人，当你帮他也好帮我也好，或者是我帮你，留下来吧！那边桌上有200万现金支票和一部新手机，我的任何行踪不允许从你这里曝光出去，否则……”
　　“否则，我会很惨！我没有那么多嘴，与情与理也是你帮助我，我没有道理损害你一分一毫的利益。”
　　“明白就好。”
　　“这是我起草的一份合同，你看看，这里面包含你所担心的，也有我所担心的东西，我们签字后都不用担心了，我会尽职尽责的工作。”
　　“想的挺周全，合同嘛不用签了，我相信你！”
　　“还是看看，签的好。万一有什么不妥，对双方都是个约束。”李程道。从理性角度上讲，非亲非故的一下子借自己200万，自己还有要求好像挺过分，可是，可是像陈思他们这样随性有钱的人，根本不会再乎自己的尊严，不怕替他挡子弹，就怕被他卖了，毫无顾忌让自己做不愿意的事，比如贩毒，又或者哪天高兴把自己当物件一样赏了人……
　　‘噢，那你说说看，能有什么不妥？’陈思有些好奇地问道。
　　“陈思，我知道我没有理由要求你保障我什么，我只是想留些尊严，别让我做有损我尊严的事就行。比如我不能够出卖身体，比如不会为了你做一些违法的事儿。”
　　“嗤，你还真会想。你身材惹火啊还是青春妩媚？你是精明能干啊还是有特殊才能？如果你占一样也不会借到我这里。咱俩八杆子够不着！我可没非求着你为我工作，是你自己主动要做什么智能机器人。放心吧，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我决不强求。就是你想现在拿着钱离开，我也不拦着你。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
　　知道陈思说的是事实，但他那样毫不掩饰的嘲笑，还是让李程的心被刺了一下，满脸通红。
　　“没了。”
　　“你没了，我有。告诉我，你借200万干什么，我想知道钱的去向。”
　　“还债，银行的、信用卡的、欠亲戚朋友的。”
　　“你做生意？”
　　“没有。我老公做生意，所有的钱都投到股票里一下子全没了。公司贷款，信用卡都在我名下，我老公，不知道哪去了，也许是跑路了也许是死了。可我死不起，还有孩子要养。”
　　“缺心眼！又一个完全相信你男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傻子！后悔了吧？”
　　“是。可后悔有用吗？原以为夫妻要坦诚相待，会一辈子相扶相持。”李程说着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无奈和落寞。
　　“你的智商是零，相信爱情没错，他拿你的信任做什么你都不知道还相信个屁啊？出事了跑路，还相扶相持？从始至终都是你一厢情愿好不？在你老公眼里你就是免费的女佣，不过这男人也真他妈的不是人，骗谁不好骗自己老婆！”陈思有些愤愤不平。
　　“也不能说他是故意害我，就是欲望太大，能力不够。”
　　“有担当，会扔下老婆孩子？他就没想过你和孩子怎么活。”
　　无语，李程真的无话可说。十几年的夫妻就好像从不了解一样，根本就不知道李健平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李程又占一个什么角色？或许真如陈思所说是免费的佣人。呵呵，自己落到如此可悲的地步，竟然从不知晓。
　　陈思用眼角瞟了一下发愣的李程，真是有些怜其不幸，怨其不争。说她心地善良真不如说她天真、呆傻。自己身边十指不滴阳春水的富家女们，也不会这么傻这么天真！有些人的天性就是如此。
　　“合同拿来，我加两项，一不用替我工作一辈子，10年即可无论你值不值，就10年期限。我喜欢年轻貌美的女人，10年后估记你就更不能看了；二，本少爷不是周扒皮，我看这合约里你没提薪水，200万是买你十年的服务，就算机器人平常也应有保养费用，每月另付你5000薪水,你养孩子保养自己，跟在我身边不能太差了，别让人说我克扣员工。”
　　“5000？不，不，不用，可以的话3000就好了，我，谢谢！”李程有些意外的语无伦次。
　　你不是得养孩子吗？没钱拿什么养？时间上我不能给你正常的休息，一切以我的时间为准，孩子你要安排好，孩子挺可怜的！”
　　泪在眼眶里转，拼命的忍着不落下，李程一遍遍提醒自己要忍住。
　　签下合约那一刻起，自己觉得就像杨白劳签了卖身契一样，这辈子随时随地为陈思服务吧，所以无论做什么，哪怕一天24小时不睡也不能报怨。人家说10年期限，敢问自己10年的工资够200万么。说来陈思还是个好人，至少本性是善良的。
　　“你得在我身边10年，老天！比我妈陪我的时间都长，警告你千万不能像我妈一样东管西管！你好像话不多，这点好。”
　　李程嘴角抽了抽，心想：你又不是我儿子，我管得着你么，你上天入地跟我有一毛钱关系？不对，有关系，他是债主。
　　“陈思，虽然我管不着你，不过我嘴直，有些事儿我能提醒你的，还是会提醒你，听不听再你，放心肯定不会罗嗦。”
　　“嗯。最好是我问你再说，对了，你为什么一开始就叫我陈思，不是陈先生或陈少？”
　　“没想过，可能这样叫更直接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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