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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话 番外:季氏淳卿的回忆录
东女3981年。
这一年25岁的苏麟前辈诞下一女,她正是家袄。
母亲携着父亲和我去拜访了云州的苏麟前辈。
苏麟前辈抱着襁褓中的小家袄,风之积前辈坐在苏麟前辈的一旁拿着帕子慈蔼地给小家袄擦手。
我有些好奇,便上前仔细地看了起来。
她的眼睛还没有睁开,胡乱的挥舞着小手“哇哇”地哭着就像奶声奶气的小猫在喵喵呜咽一样。
好可爱。
她哭累睡着了,风之积前辈抱着小家袄去了内厢。
母亲借机拉着苏麟前辈大谈育娃心得。
我至今都还记得母亲拿着自己带来的那堆育婴物品滔滔不绝、父亲满脸无奈、苏麟前辈认真听讲、黎元姐姐一脸嫌弃的画面。
对那时的母亲来说,苏麟前辈是值得交付后背的挚友。
作为回礼,苏麟前辈送了我很多藏书。
临别之际,苏麟前辈嘱咐我将书全部看完。
这一年,我4岁。虽然我较于其他孩子沉静一些。但那份属于孩童的顽皮还没有褪去。我花了很多时间才让自己静下心沉浸于书中。当我沉浸下来之后,我发现书很有趣。书里面总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东女族的先贤前辈们在书中谈及的知识经验与奇闻轶事,我都很感兴趣。但苏麟前辈送的书实在是太多了,我花了3年才将所有的书看完。
东女3984年。
我开始将书中所说所述付之实践。
我去寻找了书中所说的“林中繁星”。
我遇到了家袄,她3岁了。她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很贪玩很调皮。
“小哥哥,窝(我)要回家了。那个,窝(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
“嗯。”
这个时候的我,隐隐约约地察觉到母亲站到了苏麟前辈的对立面。
我不能让母亲为难。
但是……有些期待。
我没有告诉她我是谁。只是告诉她别庄的位置,应该是可以的吧?
“小哥哥,你为什么叹气?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看着从灌木丛里蹦出来的她,我有些奇怪她是怎么找到我的。
“淳卿哥哥,再见。窝(我)明天会带着白云来找你玩。”
“嗯,家袄再见。”
"小哥哥,窝(我)来找你玩了。"
"小哥哥,窝(我)今天把白云带来了。"
“小哥哥,窝(我)今天发现会飞的青蛙。”
“小哥哥,今天窝(我)完成课业。父亲给了窝(我)一块花生糖。分你一半。”
……
"小哥哥,窝(我)母亲回来了。"
……
“你为何在此哭泣?”
“母亲不要我和父亲了,窝(我)要变成没有母亲的小孩了。”
“不要哭了,你的母亲一定会回来的。”
“真的吗?”
“嗯,只要你什么时候不会再哭鼻子,能够独当一面了。你的母亲一定会回来的。” 小男孩拿出手帕替女童擦了擦眼泪,“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哦。”
“窝(我)、窝(我)不哭了。”女童吸了吸鼻子。
“小哥哥你为什么在哭呢?”
“诶?我,在哭吗?”小男孩看着滴落到指尖的泪水,“是吗,是这样啊。”
“乖乖乖……”女童伸手摸着小男孩的头,“小哥哥不哭不哭!”
“明明刚才你还在哭,现在反而安慰我了。”小男孩笑了起来。
“窝(我)已经决定不会再哭了。”女童拍了拍胸脯。
“真是个乖孩子!”
“家袄,家袄,你在哪?”
“父亲,我在这。”
……
"小哥哥,黎元姐姐不开心。"
"小哥哥,我的门牙长出来了。"
“小哥哥,为什么天上会下雨呀?”
“黎元姐姐说雨水很好喝,窝(我)喝了之后拉肚子了。”
"小哥哥,窝(我)的门牙掉了。"
……
虽然我的说的东西,她有时听不懂。但她还是乖乖地听我说。
她就像一只黏人的小猫。
“小哥哥,窝(我)看到了汪汪叫的小狗。窝(我)丢了一块肉给它。它就跟着我来了。”
“家袄那是狼。”我挥走赶了咬着她裤腿不放的小狼,她的身后不远处潜伏着两只成狼。
嗯,可能还要加上无所畏惧。
东女3985年。
我从刘姨口中得知苏麟前辈决意脱离东女族,一时间东女族谣言四起。看着东女日报上罗列的苏麟前辈的条条罪状,母亲背地里不知骂了多少遍。至于哪一条是真的,哪一条是假的。恐怕只有放出谣言的人和当事人知道了吧。
家袄走的时候,来见了我一面。
“小哥哥,我要离开这里了。母亲说要带父亲和窝(我)去云海的尽头。”
“小哥哥,等我长大了,我会回来找你。”
"小哥哥,等窝(我)长大了。我要嫁给你。"
她这样对我说。
我知道她对我并无他想,最多只是对兄长的孺慕。
说出这番话也只是一时兴起,几天前我们见过一个对着傀儡说嫁娶的小女孩。家袄会模仿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她当时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小女孩吸引了。最后,还把我忘到一边和那个小女孩一起愉快地玩起了泥巴。
泥巴……泥巴……泥巴……
我回府稍微研究了一下泥塑,稍微捏了一个小老虎。
“女子怎能言嫁?这不合礼法。”
“可是小哥哥明明是这样想的啊?”
……才没有。
“都和谁学的。”我伸手敲了敲她的脑门,然后撇开了脸不去看她。
她有时意外的敏锐,明明只是个孩子。
“嘻嘻嘻。”她咧嘴笑着。
“这个给你。”我拿出袖中用手帕包裹着的小老虎递给她。
一个三岁孩子的记忆,是不可能维持那么久的。
何况,我连我是谁都没有告诉她。
我……
“小哥哥,你别哭。”
“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我是小哥哥的新娘啊。”
“家袄,我们来拉勾。”我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吗?
“嗯!”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说谎就要吞千针。”
苏麟前辈离开后,母亲戴上了完美的假面。
苏氏一族随着苏麟前辈的离开逐渐没落,东女族明面上平静了下来。
我不再去别庄。
东女3986年。
父亲与母亲正式决裂。
我在这一年才意识到原来在家袄诞生之前,苏麟前辈便有退出东女族权力中心的打算。母亲与父亲的矛盾也在苏麟前辈的退出之后渐渐浮上水面。
闲散不羁的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我一直在疑问。直到我看到了东女3979年牧原之战的手札,我才知道那个时候母亲已经有了改变的端倪。
我暗中调查了父亲的出身。
我的父亲,颜岚亭。是当年名盛一时的扇屋第一美人。
母亲只是作为季氏家主之时,父亲这个身份不会有人进行攻讦。
但母亲作为族长时,父亲的身份便成了污点。一时间,父亲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父亲有着自己的骄傲,他不愿作为族长之夫受人非议。在母亲继任大典的前一日,
父亲留下了一封信离开了。母亲没有去找父亲。后来是父亲自己回来的。
现在想来,父亲与母亲的决裂是必然。而母亲和苏麟前辈的渐行渐远,我在调查中发现其中有着母亲的推波助澜。
母亲她在友情、情亲、爱情这三者中,选择了权利。
作为代价,她是失去爱人与友人。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善恶。
我不责怪母亲对父亲与苏麟前辈的绝情。
人总是渴望拥有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我明白的,所以我尊重母亲的决定。
季氏家规:亲所好,力为具。亲所恶,谨为去。[1]
母亲想要达成的事情,我会协助母亲达成。母亲所烦忧的事情,我会为母亲分忧解劳。
我知道母亲知道我暗中的动作,并因此对我的动作放而任之。
在为母亲分忧的时候,我无意窥见了苏麟前辈谋划的冰山一角。
我和苏麟前辈做了一笔交易。
也许在赠书的那一日,苏麟前辈就料到了这一天。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然其欲者,欲自往取。[2]
我不会成为被选择的那一方。
我和苏麟前辈达成了共识。
苏麟前辈按照约定让家袄回到了东女族。
东女4000年。
她回来了。
我在她的面前出现,她却被吓跑了。
她那敏锐的直觉,有时会令人困扰呢。
她就像一只警惕心强的小猫咪。
不行啊,要好好收敛自己。
我会好好收敛自己,让她放下对我的戒备与警惕心。
因为家袄承诺过要嫁给我,说谎可是要吞千针的。我不忍心她吞千针,所以我会实现这个约定。
紫檀殿,地下。
季淳卿步伐缓慢地行走在黑暗的甬道中。
甬道的尽头是一扇被锁链重重缠绕的大门。
他伸出食指轻点锁链。
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沉闷的嗡鸣,随后“砰”得一声断开。
哗啦啦啦——
铁链沿着门上的纹路运作起来,大门吱嘎打开。
“呜呜呜——”
狂风呼啸着夺门而出,如同野兽一般在甬道中横冲直撞。
季淳卿的衣摆被狂风吹得烈烈作响。
迎面而来狂风没有阻碍他的步伐。
他如同闲庭漫步走入了大门之中,门内是一望无际波涛滚滚的云海。
如果忽略罩在这片云海边缘的铜墙铁壁的话。
沙沙沙——
脚下是与云雾同色的绵软干草,这里是将壮丽的铜墙铁壁与恢弘的云海融为一体的地下迷宫。这座迷宫由黎元所建,在这里有着可与自然神奇造物媲美的东西。
季淳卿抬手,门外一截断掉的铁链逆着风向他飞来。他握住铁链的一端,扬手抽向迎面而来的一道龙卷风。
锁链在那道“龙卷”的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痕。
吱吱噼啪——
那道“龙卷”像皮球一样在迷宫中到处乱撞,每一次与墙壁撞击都会迸出火花。火花甫一落在干燥的草地上,便唰得燃烧起来。
眨眼间,这里变成了一片热浪腾腾的火海。
在火海的驱逐下,雪白的云朵翻腾拥挤着在空中汇聚于一点。
白色的大洞逐渐成型。
风穴,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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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5/24:本周第一更★~
注【1】:出自《弟子规》入则孝篇。
注【2】: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
黑炭炭的友情提示:
二次元人物行为,三次元请绝对不要模仿。会被警察叔叔请去吃牢饭的。(敲黑板)
沙雕炭:应该不会有人模仿吧?(看向课代表炭)
课代表炭:以防万一,还是要声明一下。(扶眼镜)
社畜炭:万字大肥章今天是达不成了,抱歉啊。(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