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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仅走出大殿没几步,胡素凝就躬身施礼:“殿下想必还有事,民女认识路,自己可以离开。”聂晨钊犹豫了一瞬,想到做的太过容易引人误会,遂点点头,率先折返。他以为他的这种故作坦荡,可以让人放心,殊不知皇贵妃那头早就戒备上了。
回到小桌前不久,一小队宫女就纷纷而至,手执玉壶,为每个客人斟酒。对于往年没有的这番举动,自然有人诧异。隔壁坐的是一对母女,女儿见此情景,猎奇心起,不由得想品尝一下。母亲却拽了一下女儿的袖子,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什么都敢喝!”“娘,这可是御赐的,尝尝都不行吗?”女儿气呼呼地抻出衣袖,一脸不虞。“你个缺心眼的丫头,往年可没有这样的先例,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胡素凝就完全听不到了。
当着百官家眷的面放东西害某一个人出丑活着弄出人命?皇贵妃再目中无人也不敢如此吧?胡素凝淡定自若地举杯浅酌,见胡素香几人略带紧张的看着她:显然刚才那对母女的对话,她们也隐约听到了一些。胡素凝毫不吝啬地对几人展露笑颜:“唇齿留香,味道不错!”
“没事?”席霜眼中闪过关切。
“就是啊,胡姐姐,万一……一会儿游园我看咱们就不去了,大家一起找个地方歇歇,反正申时末咱们就能回去了。”郭诗韵也赶紧出主意,那小脸儿上的担忧藏都藏不住。
“没事。尝尝看。”胡素凝作势去拿胡素香身前的酒,被堂妹下意识地护住了:“可是,书上都提到过……”
“话本子看多了你们!”胡素凝笑了起来,再度伸手,这一次堂妹赶紧俯身,以身护酒:“大姐姐,这是我的!”见胡素凝没事,几人也放心下来,纷纷举杯。旁边的人见她们没事,也慢慢放开了手脚,一时间整个席间都是品评这杯中酒的声音了。
“胡姐姐,你怎么那么确定啊?”郭诗韵好奇的不行,实在忍不住就和胡素香换了位置,拉着胡素凝咬耳朵。“要是你邀请客人来你家聚会,你会在宴席上害人吗?尤其这些客人都是可以动摇你身份地位的贵客。”胡素凝揉着额头,看来自己是个一杯倒的量啊!
郭诗韵眨巴眨巴黑溜溜的大眼珠,欲言又止。胡素凝自斟自饮了一杯清茶,冲淡了不少酒意,见对方仍是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一时手痒,揉了揉对方的小肉脸:真是好有弹性啊!见对方的脸被磋磨的红了不少,胡素凝讪笑:“妹妹长得讨喜,呵呵。呃,说吧,还有什么不明白?”
郭诗韵忍着呲牙的表情,心里腹诽:胡姐姐手劲真大啊……
“可要是有人想借机害人呢?那话本子里说的也有道理啊!”
示意身后站着的宫女奉茶,宫女摇了摇茶壶,空了,请示胡素凝要去换新的,胡素凝点点头。“那也要单独下手啊,这种你有我有的东西,主家都会看得牢牢地。放心了,小丫头?”
郭诗韵点头,满眼闪着星星:“胡姐姐好厉害啊!”
“胡姐姐,茶!”斜刺里伸出一只手,胡素凝一看:好家伙,席霜这丫头脸上抹胭脂了不成?“席霜你要不要紧?”胡素凝顺手接过茶盏,关切地问。看来她跟自己一样沾酒酒醉啊!
席霜闻言,愣愣地盯着胡素凝,扯出一抹傻笑:“茶!”
“哎呀,我给忘了,这妮子沾不得酒!”胡素香惊呼,“那年过年,她来我家找我玩,我给了她一块酒心糖,好家伙,在我家睡了半日才醒……”
很快,宫女捧着热茶回来,胡素凝举着茶盏,一转手就递给了席霜。
宫女:……
被嬷嬷知道茶送错了,会死人吗?
宫女:“小姐,奴婢给您斟茶。”
胡素凝点头,没有在意。
喝了茶的席霜,不仅脸红没有改变,人还更精神了,一会儿笑嘻嘻的,一会儿拍桌子,搞得不断有人向这边看来。为了不让她出更大的丑,胡素凝几个决定扶着她找个僻静的地方醒醒酒去,那杯凉的温度正好的茶却没来得及饮下。
宴席分男女,中间隔着一小片桃树林,影影绰绰能见到衣袂翻飞却看不清人脸。这种朦胧的美感,愈发的吸引年轻人。当然了,这种纯天然的屏障肯定会有遮挡不足的地方,为了能一睹佳人,这种位子向来是必争之地。比文比武比家世,最后,都比不过厚脸皮无下限的侯府世子司徒展文。
整个席间,司徒展文就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喝了什么,细长的双眼就没离开过那头的那道蓝色身影。她笑,他就笑;她喝酒,他就跟着举杯;她起身,他也一踢黄猫儿的腿,跟着离开。
几人兜来转去,总算在湖边找到一处无人的楼阁,七手八脚地为席霜脱了鞋,拢了腿。忙完这一通,郭诗韵揉着肚子一脸苦恼:茶水喝多了就是事情多!两个小姐妹相携着去如厕,留下胡素凝在这里照看席霜。
眼看着从小楼里走出了两个人,司徒展文一脸兴奋:这可是亲近心上人的绝妙机会啊!双手胡乱整理一番,就要迈步往出走。“爷,您这是要?”
“黄猫儿,你一会儿去引走那女的,爷我要私会佳人!”
黄猫儿心领神会地与主子相视一笑:爷您最好趁此拿下,来个生米煮熟饭!
滚你大爷的!爷我是正经人!司徒展文瞪眼,心思却随着黄猫儿的示意活泛起来:自己心悦她,如果能成了事,她就得嫁给自己!额,不行,我这是真心爱慕,可不是随便玩玩,万一她误会了我……
呸,误会个屁!再不出手,难不成等她嫁了人才由得自己后悔?
“等等!”司徒展文一摆手:“黄猫儿,你一会儿去引人来,爷给她来个板上钉钉!”
“可是,爷不是说让奴才先把多余的人引开吗?奴才一个人分身乏术啊!”
司徒展文瞥了一眼,冷嗤:“那是你的事儿!”说完又放了一句狠话:“今儿要是办不成,爷阉了你送进宫里做太监!”
黄猫儿欲哭无泪:带不带这么欺负人啊……
然而事情比他们想得顺利,主仆二人爬上假山窥得楼内情景才发现:碍事的那位睡得可香了!
要说胡素凝也算习过武的人,耳聪目明是基本的,这种宵小行径应该被她发现才是。可巧了,司徒展文也算是无赖中的极品了,这种事轻车熟路。只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山还比一山高……
无意中保住了小弟弟的黄猫儿这次不等吩咐,一溜烟地跑了。
其实黄猫儿跑得早了些,因为他家主子这会儿还没想好怎麽与佳人会面呢。这只能说,那些话本子里的男主各种神通广大都是夸大其词了,像我们司徒大爷这种遇上女神就麻爪的比比皆是!
司徒展文犹豫了好久,还是下不了决心坏了佳人的名声。他总觉得,他真的这么做了,胡素凝会由此厌恶他,若真是这样……司徒展文突然觉得心扎似的难受。
哎,真是狗咬刺猬下不了嘴啊!呸!佳人才不是刺猬!
犹豫间,就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司徒展文暗骂:黄猫儿你个兔崽子!平日里做事怎麽没这么积极!坏了爷的好事!心里一急,脚下就没准儿,就听噗通一声!司徒展文直直地掉进了御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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