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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宛若天堂第十六章未知的虫穴
“我回来了。”
“……士郎。”
Saber探出半个头来。
“花的时间好像有点久,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跟言峰去了一趟教会,拿了切嗣的资料而已。”
“切嗣的……资料……?”
Saber的神情突然僵住了。
“……怎么了,Saber?”
“不,没什么……”
士郎没有深究。
径直去了仓库的工房,上到二楼的书室。
将切嗣的资料放进书桌的抽屉里。
……现在不是看这东西的时候。
可以的话,士郎想等圣杯战争结束了再看。
毕竟,现在不是纠结于陈年旧事的时候。
……突然,想起一事。
迅速拿起电话,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卫宫吗?”
严肃,但异样清澈的男声。
士郎一直很喜欢这个声音。
“是的,老师。”
战争开始了接近一周,还没有通知埃尔梅罗老师自己已成为Master的事,怕他担心。
“我已经参加圣杯战争了,现在是Master。”
“这样吗……嗯,很好。具体情况我不多问了,接下来就专心战斗吧。这段时间我不主动联系你,结束之后再通知我也可以。”
“好。”
电话里传来挂机的忙音。
士郎缓缓放下电话。
……总感觉,心情沉重。
就像是,平常的生活即将永远离去了一样。
“叮铃铃铃铃铃铃……”
……被吓到了。
刚放下去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等等,这个号码是……
“喂,我是卫宫。”
“嗯,你好,卫宫君。”
……远坂家的号码。
“远坂会主动打电话来真是稀奇呢。”
“……比起这个,卫宫君的身体怎样了?中午看到前一天被抓破心脏的家伙居然活蹦乱跳地来了学校真是吓到我了。”
“已经好了啦,远坂。有什么事吗?”
“既然卫宫君的身体已经好了,那么就可以了。今晚我想讨论一下今后的作战方针,毕竟卫宫君和我结盟的条件是‘击败学校里隐藏的Master’,如果Rider的事不解决的话比较麻烦。”
“今晚……吗?”
也就是,作战会议吗?
确实,现在Rider那一组变麻烦了。
不仅是慎二,间桐脏砚也很有可能会带Assassin进行支援。虽然这边的Saber和Archer实力都在Rider和Assassin之上,但毕竟是Servant,不能掉以轻心。
“……那好吧。今晚就来制定一下计划。”
晚饭后。
“……凛要来吗?”
“是的。毕竟Rider那边的情况有些麻烦了,这么下去不能再走一步看一步。”
门铃响起。
士郎打开大门。
“晚上好,卫宫君。”
“晚上好……”
脸红了。
为什么远坂会穿着便装啊。
对了,已经不早了,也不用穿校服了吧……
虽然双马尾没变,但校服变成了红色外套和橙色围巾,黑色的短裙。
“打扰了,卫宫君。”
“……没事没事,快进来吧……”
得到许可,远坂很自然地走进来。
脱掉外套和围巾,挂在一旁。
“……!”
……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红色的衬衫,胸口上一个白色的十字图案,并不花哨但颜色鲜艳,略显修身,很好地衬托出胸部的曲线和纤细的腰肢。
……好、可、爱。
远坂明显没有察觉到士郎的异样。
“……客厅在这边。”
“嗯,麻烦卫宫君带路了。话说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进到和式房屋的里面呢。”
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房子。
“远坂习惯了洋房的构造吧?西式的房屋有较强的封闭性,作为魔术师工房非常理想。像这样的和式房子格局比较开阔,魔力很容易逸散。”
“欸,就是这样。不过尽管这样,这里的魔术阵式也非常完好整齐呢。那么坚固的阵式,卫宫君一定花了很多心思进行维护和补充吧。”
“……是啊。”
“啊,晚上好,Saber。”
“晚上好,凛。”
倒上茶水,三人围坐在桌前。
会议开始。
“对于间桐,远坂目前有初步的打算吗?”
“欸欸,我也仔细想过了,果然还是诱他们出战比较好。那两个Servant目前都没有正面战的能力,不管是慎二还是脏砚,都不会轻易主动出击。”
远坂还是选择了比较保守的战法。
是对间桐脏砚有所忌惮吧。
“……经过这次的事,慎二恐怕不会来学校了。在这种情况下诱他们出战,恐怕有些困难。”
“但是,除非慎二放弃战斗,否则Rider要想维持存在就必须出来吃人,这一点就连间桐脏砚也无法改变……不,正因为是他才无法改变,毕竟间桐的魔术有着一定会将成果返回□□的特性,像供魔这方面的技术并没有那么先进。总之,我们可以趁慎二带Rider出来吃人的时候阻击。”
……确实如此。
出来吃人,就代表魔力不足。
只要在Rider得到魔力补充之前阻击,Rider在这边两个强大Servant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要关注间桐的动向吗?”
“……欸欸。我已经在间桐的宅邸附近布下了监视的使魔,不过只能监视慎二,对间桐脏砚可能没什么用处。那个老家伙,整天不知道在干什么,必须留心城里的状况才行。”
……恨恨地咬着牙。
远坂似乎对间桐脏砚非常反感。
比言峰还要反感。
“我明白了。这段时间我会带Saber在城里巡逻,间桐那边也会留心的。没问题吧,Saber?”
“……没有问题。”
Saber重重地点头。
间桐那一组没一个叫人安心的。
慎二和Assassin暂且不提,Rider需要通过吃人维持现界,间桐脏砚又是个诡异的非人类。
……骑士王不会对大逆不道之事坐视不理。
“叮铃铃铃铃铃铃……”
……被吓到了。
门口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抱歉远坂,我去看看。”
“嗯,没关系。”
走到门口,向电话望去。
……身体凝固。
“远坂……”
“怎么了?”
“这……是从间桐家打来的。”
与慎二同窗五年,士郎不可能不认得这个号码。
“什么……?!”
远坂和Saber一脸紧张地走过来。
电话周围的一片小天地顿时成了异空间。
两个Master交换了一个眼神。
士郎按下免提键。
“这里是卫宫。”
“啊,好久不见,卫宫家的小子。”
“……”
老魔术师的沙哑声音传出。
二人一英灵齐齐皱眉。
这家伙,比慎二更令人不安。
“……说起来也不算很久吧,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也不能算是见面。”
“废话少说。身为敌对的Master居然会主动联系对方,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间桐脏砚。”
士郎的口气毫不留情。
其实他平时说话是非常温文儒雅的,但在经历过生死战斗之后切嗣就开始训练他说话时的气势。
换句话说,这些话相当于是背过稿的。
“……呵呵,别紧张嘛。你毕竟是老朽的孙子心里放不下的朋友,老朽是不会打你的主意的。”
“……!”
士郎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情绪波动。
他刚才只听到了一句话。
“你毕竟是老朽的孙子心里放不下的朋友”。
慎二。
……太,令人在意了。
太,令士郎在意了。
“老朽只是想找你谈谈而已。”
“找我……?”
“没错,你我单独。”
再次与远坂对视。
“我已经和慎二开战,不会回头,你也明确指出支持慎二,还有什么好谈的。”
“确实如此。但这次的战争是个例外吧?Caster那样的违规事件在往届战争中从未出现过,与那样强大的魔术师为敌,你不觉得需要好好准备吗?”
……与远坂对视。
“我拒绝。这种不明不白的谈话,我根本没有接受的理由。倒是你,明知道我会拒绝还与我联系,真是让人吃惊啊。”
似是吃惊一般,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
“……原来如此,已经察觉了吗?竟然能够察觉到老朽有条件,真是敏锐啊,卫宫家的小子。”
……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不可能那么天真地邀请敌对Master去喝茶聊天。
间桐脏砚很有可能握有把柄。
想到这里,士郎轻轻咬了咬牙。
“的确,你没有理由与老朽面谈。不过,老朽倒是常听孙子提起,卫宫可是对学妹相当关心的啊。”
“什……”
大脑空白。
士郎的……学妹……
“……果然如此。看来老朽的把柄是抓对了。为了让你更清楚地明白老朽的意思,就给点证据吧。”
话筒里传来钝器击打□□的声音。
“唔……”
然后,是这样的,轻轻的女性悲鸣声。
“你这混蛋……!竟然把樱给卷进来了吗?!”
神经瞬间被愤怒所占据。
那可是亲孙女啊。
……间桐脏砚,不是人。
“你在愤怒什么,卫宫家的小子。处于劣势的时候就需以计谋对敌,老朽只是采取了最快的方法。毕竟有个现成的人质在家里,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呢?”
“……!”
已经气到说不出话来了。
这家伙,竟然敢伤害樱……!
“那么老朽就开出条件吧。明日下午六时,就在你的学校见面。以你的魔术,找到老朽并不难吧?不过只能独自前往,Saber和远坂家的小姑娘都不能来,要不然老朽可无法应对呢。如果你不是孤身一人,老朽的Assassin是可以察觉的。”
挂机,忙音。
冷场。
“万万不可,士郎……!Assassin的Master绝非善类,这件事背后必有阴谋。况且这个威胁的真实性无法查证,贸然赴约只是无谋之举!”
Saber毅然决然地否定。
士郎低头不语。
……不管干什么,先冷静下来再说。
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冷静……
默念完成。
这一招还真是百试百灵。
要解决问题,不能感情用事。
“……远坂,你怎么看。”
先征求盟友的意见。
目前最值得信赖的,就是远坂了。
“……首先,这明显是一个陷阱,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其次,Saber说的没错,这个威胁的真实性有欠考虑,完全可能是伪造出来的。不过,既然脏砚发出了邀请,那不管怎样一定是要采取行动。上策当然是不赴约,而下策……”
远坂抱臂,直直地盯着士郎。
“就要看樱这个孩子在卫宫君心中的重量了。”
寂静。
士郎轻轻后靠在墙上,抱着手臂,脸色严肃。
没有注意到远坂诧异惊疑的眼神。
不知真假的威胁。
目的不明的谈话。
诡异的老魔术师。
生死未卜的学妹。
要制订计划,必须先作出选择。
……去,或不去。
去,那就是龙潭虎穴。不说脏砚有没有樱在手,如果自己不是孤身前往,士郎还是相信脏砚能够察觉到的。不仅是Assassin能够使用气息遮断,脏砚本身善于操控使魔的魔术也能进行监控。
设下的埋伏,会有虫子,会有Assassin。最坏的情况,还要加上Rider。
虽然士郎不认为Rider还有战斗用的魔力,但以脏砚的手段和对魔术的经验,说不定能够找到不吸食人类精气也能给Servant恢复魔力的方法。
到时候自己孤身前往,就算没有在中途就被杀,跟脏砚和Assassin打了照面,也极有可能在Saber赶来护卫之前被Assassin所杀。
就算自己使用令咒呼唤Saber,考虑到Assassin的速度和投掷技巧,也不排除在使用令咒之前就遭到袭击的情况,甚至有可能令咒被夺,失去Saber。
这是‘去’的情况。
那么,‘不去’呢?
樱有可能被害。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不管脏砚使用怎样的手段,这边有Saber和Archer两个毫发无伤实力强劲的Servant,基本上不会没有应对之策。更何况,士郎和远坂两个Master都是极为出色的魔术师,一点也不比脏砚差。
这利弊关系太明显了。
一边,是可能威胁到自己和Servant,而且还会留下无穷无尽的后患。
一边,是可能威胁到樱。
而我方没有任何弊处。
……呵呵。
这根本就没有选择的必要。
当然是……
“……我要去。”
“……!”
“……”
开玩笑。
这当然不用选。
当然是樱的安危更重要……!
“……士郎,为什么要去!你明知这是陷阱,难道还要自投罗网吗?!这太危险了!”
……无需Saber提醒。
这点他比谁都清楚。
“我知道,Saber。但是,樱是我很重要的人,不管脏砚的威胁是真是假,我都必须确认她的安全。因为圣杯战争就弃她于不顾这种事,我做不到。”
是士郎的语气太坚定了吗,Saber语塞了。
救自己的朋友。
这个想法,骑士王无法否定。
“……既然如此,卫宫君想必有初步的计划了吧?”
……好厉害。
不愧是远坂,只是相处了这几天,就把士郎的性格和思维方式摸得那么清楚了。
……说得没错。
“啊啊,是的。并不是没有应对之策。”
Saber猛地看向士郎。
“士郎,你……”
“首先,Assassin的魔力等级为C,没有高到能够以大型咒术进行远程攻击的程度,也就是说他的远距离攻击仅限于投掷技。那种程度的攻击,只要事先做好准备是可以用魔术抵挡的,这样就可以排除掉中途被偷袭致死的情况。”
魔术不一定是即兴发动的。
不如说,大多数魔术都是经过事先准备的。
Assassin虽然精于古老的咒术,但其攻击方式依然不脱离暗杀性质的体技,不会和Caster那种程度的大魔术扯上关系。
然而士郎的魔术,是可以抵挡Caster的魔术的。
Assassin终归是Assassin,他的攻击在强度上是无法与Caster相媲美的。如果事先在身体周围设下牢固的防御类结界,对士郎来说,在Assassin手下生还并不是说大话。
“其次,如果到时真的进入了陷阱,我可以用令咒呼唤Saber前来。以令咒的功能,就算脏砚有樱作为人质,解救出来也不是做不到的事。”
令咒只需意念便可发动,且只有发动的瞬间会产生巨大的魔力反应,其余的时间根本感觉不到。如果樱被要挟,那就由在场的士郎判断攻击脏砚的最佳位置,用令咒向Saber下达移动到那个位置的命令,脏砚那种程度的对手一剑就能驱走。
“……但是,即便有周全的计划,也改变不了赴约本身是危险的事的事实。先不说这个计划是否存在漏洞,你真的下定决心赴约了吗,卫宫君?”
远坂的语气不知是严肃还是漠不关心。
“啊啊,当然。”
……这种事情,想都不想去想。
“……唉,那就没办法了呢。”
远坂苦笑着叹了口气。
“既然卫宫君执意要去,作为盟友我也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呢。要防备的对象是Servant,不事先做好准备可是很麻烦的。总之卫宫君先来一趟我家吧,就算是以卫宫君的魔力,编织大魔术也很麻烦吧?我这边有很多宝石适合做成大魔术,为了尽可能做好迎击的准备,我就拿出来吧。”
再一次来到了远坂邸。
远坂在一个小箱子里不停翻找着什么,明明是个很小的木箱却用力把手伸进去,就好像那个木箱是某种无底洞一样。
士郎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
虽然上次已经看过了,但远坂邸的精致和优雅依然让人移不开视线。
远坂确实很适合这栋洋房。
一样的优雅,一样的一丝不苟。
不论是哪个角落都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扫了。
“……?”
不,不是每个角落。
视线捕捉到了桌子上某个沾满灰尘的物体。
士郎疑惑将其拿起。
这是一张照片。
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却落满灰尘,可见是非常重要却又不愿去触碰的禁忌。
十岁左右的小女孩,黑发扎着鲜红的发带,天蓝色的眼睛闪着动人的灵气。
这个……是远坂吧……?
“啊,那个啊。”
这么想着,当事人就开了口。
“……这是远坂小时候吧?”
“是的,大概是七八岁的时候吧。”
“……”
“怎么了……?”
“不……只是,发带不一样。”
照片上的远坂戴着红色的发带,而现在的远坂却用的是黑色的发带。
“……这个是当然的吧?女孩子总是会有很多不同的发带不是吗?”
“……也是啊。”
不过,总感觉很在意。
这个发带,有什么问题。
“不过真是怀念啊,那个发带。”
远坂突然露出那种追忆的神情。
“那是我小时候第一次亲手做的抑制头发生长的发带啊,虽然做工不怎么样,但因为是第一次做的所以到现在还记得。只可惜,后来送人了。”
……原来如此。
女性的魔术师是不能任由头发生长的。
因为头发的生长也是要耗费魔力的,所以必须用特制的发带来控制头发的长度。
第一次做的发带,就算已经不用了肯定也是非常珍惜的,好好收藏起来作为纪念。
这么重要的东西,却送给了别人。
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吧。
士郎默默地抹去灰尘,把照片放回原处。
“来,这些宝石给你。使用方法卫宫君知道吧?”
“啊,谢了。我会好好使用的。”
“明天我也会和Archer在附近支援你,算是让安全多了一层保障吧。不过具体的交涉就交给你了。”
“明白,脏砚就交给我吧。”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卫宫君好像没有把Saber带来吧?那我就让Archer护卫你回去吧。”
“……嗯……”
“宝石的钱记得还哦!”
“……诶诶诶!”
顺着阴暗的街道走着。
士郎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一金一蓝的眼眸像褪了色的珠宝一般无光。
他曾看过镜子,那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尸体。
……或许确实是这样的。
脚步顿住。
“到这里就可以了。”
对着虚无的空气说道。
红色的骑士在身后现出身形。
一手叉腰,眼睛半闭,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哦?不要护卫的意思?”
“……谁要这么杀气腾腾的护卫啊。”
话一出口,士郎就蔫了。
……本来不是想说这句话的。
应该是‘非常感谢,我家已经不远了’。
自己什么时候那么不礼貌了……
果然,都是那家伙的错。
不过确实是这样的。
这家伙,一路上就在那儿一个劲放杀气……
“……啊啊,另眼相看了。”
Archer睁眼,带着那种鬼畜的微笑。
……后背一凉。
“看来你对感知杀气还有点心得。”
“……是你弄得太明显了。”
士郎没有杀过人。
并不是说他不打算杀人,但只要还有别的办法,他宁愿自己死都不会杀人。
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见过别人杀人。
Archer的杀气,就像是故意放给他看的一样。
“我此趟随护,会遵从凛的指示不对你下手的。”
“是么……”
士郎没有转身。
“……哼。”
突然,听到这样不屑的声音。
“你干什么?”
“没什么,别在意。只是看到世界上居然还会有不带血腥味的魔术师感到惊讶罢了。”
“什……”
……看出来了。
这家伙看出来了,士郎没有杀过人。
“……你是说,我身上没有血腥味吗?”
“当然了,这一点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管你的魔术技巧磨练得多么纯熟,都无法掩饰你那点天真到极点的想法。所谓魔术师,就是一种为了成果冷血到底的生物。你就学学远坂凛吧,虽然尚显稚嫩,但小小年纪也是觉悟十足了。”
……呵呵。
正好,这个问题切嗣和老师都和他探讨过。
从两个人那里,他得到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但后来发现,其实是殊途同归的。
“……魔术师也是分种类的,远坂要继承家族的魔道所以作出那样的觉悟,但我没有那样的责任,也不需要那样的觉悟。如何得到成果,得出的成果用来干什么,那由我自己来决定。”
……这只是一方面。
不过,跟这家伙解释,恐怕没什么用吧。
“既然你这样想那也没办法了,迟早要成为敌人的Master这么天真,对凛倒也不是坏处。啊啊,既然是这么天真的小鬼,会做出救别人的Servant这种事也不是很令人惊讶了。”
“……”
什么啊。
到头来,居然是为了那种事纠结。
“别误会了,我才不是为了救你,只是如果你出了什么问题,远坂会很麻烦罢了。”
“哼,你就不担心自己死了,Saber会很麻烦?”
“Saber很厉害,就算没有我她也不会有事的,才不会像你一样让人不省心。”
“亏你还能这么想……”
Archer突然厌恶地皱起眉头。
“啊啊,碰到你这样天真的Master,Saber也真是够倒霉的,我都想为她默哀了。”
“……还好你碰上的Master是远坂啊,正好你助你得到圣杯。”士郎不屑地反驳。
Archer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
“……哼,实现人类愿望的邪恶宝箱吗……那种东西我才不需要。”
“不需要?”
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Servant不都是为了实现生前未实现的愿望才参加这场战争的吗?”
“怎么可能,完全是迫于形势逼不得已啊。我们这些Servant根本没有自由的意愿,凭自己的意愿响应召唤的,恐怕只有你的Saber了吧。”
“只有Saber……?”
……至于吗?
“没错。英灵是由他人的意愿被召唤出来的,与用完即弃的道具无异。你真的以为,这样的Servant会真心帮助人类吗?”
“……无所谓。Saber也拥有自己的意志,也拥有完整的人格,那么不管她是使魔也好什么也好,我都会给予其应有的尊重。这只是个人问题而已,不同的人自然会有不同的看法的。”
“嗬,真是单纯的想法。听好了小子,英灵不过是一种装置而已,碰上难题就会被召唤出来,搞定了之后就走人,个人意志遭到剥夺的,永远被人类奔走的清洁工。这就是英灵,被称为守护者的万用道具。这样的东西,你还要给予他们人类的尊重吗?”
“……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管怎样,Saber是拥有人性的,碰到不想干的事情也会心有抵触,我是不会把她当成工具的,你想怎么说都随便。”
“是啊,被赋予Servant这一躯壳的英灵,在成为Servant的那一刻便会恢复原有的本性,过去的执念以及悔恨,也会随之而来呢。”
“……悔恨?”
心头一震。
……想起了,Saber的愿望。
“想象一下吧,壮志未遂身先死,死后还得任人使唤的感觉。这一切,都是因追求圣杯所致的吧。”
“而这么厉害的东西,你却说不要?”
“因为我没有实现不了的愿望。”
“什么……?”
这家伙……说了什么……
“……本人得偿所愿而死,进而成为英灵。”
Archer转身,背对着士郎。
“……所以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红衣的骑士消失。
士郎呆呆地盯着虚无的空气。
……什么啊。
如果说,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那个失魂落魄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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