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鼬鸣] Merry Christmas

　　已经九点多钟了，鸣人看了看店里的挂钟，挠着头拒绝了大叔再来一碗的邀请，终于将碗里的汤汁一口气吞干净。

　　从拉面店出来，看到附近几乎每家店面都拉上了彩带和霓虹灯，不远处有几个人影架着梯子正往那棵松树上挂着些什么东西。

　　迎面扑来的冷风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鸣人不自觉地把头埋得更低。

　　他漩涡鸣人才没有难过呢，他只是，有一点点失望而已。

　　那天提出一起圣诞节一起去邻市看魔术表演，他知道那个人一贯不喜欢热闹所以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没想到意外地竟然没有被拒绝。他还以为，至少他在那个人心里，是有一点点特别的。

　　可惜邀约成功的兴奋没维持两天，他便撞见了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让他头皮一麻的景象。

　　那天是周末，因为有个校棒球比赛所以鸣人特意起了个大早，他到现在还记得他看见那个男人衣冠不整地从鼬家走出来的那刻他脑中的轰鸣。

　　当时已经忘记自己本来打算去做什么了，只维持着推开门的姿势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接着鼬家的门被再次打开，出现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没说什么话只是把手里的雪茄盒丢给门外的男人。

　　男人利落地伸手接住，说：“啊咧，我说少了什么东西……”

　　砰。回应的是关门声。

　　“……”男人讪笑着把雪茄盒装回西装口袋，“还真是不可爱……”

　　鸣人听到这句话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脑袋里炸开了，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男人打得笑不出来。

　　当然他也真的这么做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因为被他一个左勾拳打得仰面倒在地上。然后他还像不解气一样狠狠朝地上的人踹了两脚。

　　他解气了，但从那天之后鼬就每天加班到很晚，像是故意避免和他碰面似的。

　　其实鼬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以前也是自己主动找他比较多。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鸣人总是说着说着就提到佐助。

　　那大概是他们能产生交集的唯一原由。

　　正因为如此，他才接受不了一贯冷漠如鼬留另一个人在家里过夜。除了亲人之外，比他还要亲近鼬的人吗……

　　光是想着有这么一个人都会让他忍不住眼圈发红。

　　明天是圣诞节，不管怎么说，今天必须去找那个人问问清楚。

　　下定了决心，很快就走到公寓门口。

　　鸣人硬着头皮正准备敲门时，后面的电梯也正好开了。

　　他尴尬地收回手，看到从电梯走出来的人正是鼬。

　　“有事？”即使是连续加了几天班也没有丝毫的倦容，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听不出什么情绪。

　　鸣人想本来是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对他没感觉不如就直白地告诉他，用不着用对待别人那套通用的礼貌来对待他。

　　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没有。”

　　鸣人想抽死这样落荒而逃的自己。

　　“明天的魔术表演，我买了票，不要迟到。”

　　鸣人在关上门的刹那听到对方的声音。

　　本来应该狂喜的心情却在此时变得难以形容。

　　鼬主动提出，甚至已经买好了票，大概是打算对他“开诚布公”了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第二天鸣人去赴约了。

　　因为要时刻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审判”做准备，所以他几乎没有正眼看过舞台上据说是殿堂级魔术师创造的奇幻表演。而游离的光线也让他没办法分辨身边人的表情，表演就这样毫无预警地结束了。

　　离火车进站还有一段时间，因为是深夜所以人少得可怜。

　　鸣人愣愣地盯着铁路沉默了好一会，觉得再不开口火车可能就要开过来了，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抱歉，对你的朋友做了那样的事……”接着，又下定决心似的咬了咬牙，“我看见他从你家出来，以为，你在和那个人交往。”

　　“交往？”虽然是问句却听不出什么疑问的意思，鼬的语气仍是没有什么起伏。

　　尽管一路上都在做心理准备，听到这两个字还是让鸣人觉得更加沉重。

　　“非常抱歉……”

　　一些月光漏下来，映在他低着的脑袋上，越发显得落寞。

　　“只是喝多了借宿的同事。”

　　鼬简短地解释。

　　饶是一个人再优秀，在自己重视的人面前都会变得没有自信。

　　他这样的无趣的人，甚至连表达自己的心意都不会。鸣人说喜欢他，他起初只觉得是一时的冲动，甚至，可能只是对别人感情的衍生。

　　虽然这么说有点可笑，但知道鸣人做了那样的事，他确实是高兴多过惊讶的。

　　但显然鼬没有打算把这些解释给他听。

　　“魔术表演算是我送给你的圣诞礼物吗？”

　　鸣人还没从这段跳跃性极大的对话中找出头绪，只得愣愣地“嗯”了一声。

　　“我可以要回礼吗？”

　　原本是打算来接受审判结果的，自然没有心情准备什么圣诞礼物。鸣人又陷入莫名地紧张：“抱歉，我……”

　　夜风中嘴唇的触感分外温热。

　　Merry Christm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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